“早餐，早餐。”
    去吃早餐的路上，李之雲碰到了丫鬟，想打個招呼，卻發現她眼神躲避著，然後臉紅著跑開了。
    李之雲頓時有些鬱悶了：“她怎麽見到我就跑了，難不成是真的不想給我手鐲錢了？果然不能亂做好心人，不過還好墨嬌然似乎也不會問我要手鐲的錢，畢竟她昨天就說了不用答應什麽條件，那就這樣吧。”
    聳聳肩，準備繼續去吃早餐，卻轉身就看到墨嬌然。
    眨巴了一下眼睛，李之雲也打算臉紅著跑開。
    墨嬌然喝道：“喂！你見到我臉紅什麽！”
    李之雲心想自己臉紅著跑開怎麽就沒用了呢？
    剛要解釋的時候，墨嬌然卻罕見地突然笑了一下，但還是帶著教訓的口氣：“嗬，哼，想不到你也會這樣，會感到難為情嘛。”
    李之雲：“……”
    啥玩意？
    見李之雲不說話，墨嬌然瞅了他兩眼，然後轉身走開了。
    回到自己屋裏，墨嬌然雙手抱胸，自言自語道：“傻小子果然呆呆的，不過那家夥也算有心，還特意給我買了手鐲，雖然他不說，但本小姐也能猜得出來，畢竟那是女孩子戴的手鐲，他買來肯定是拿來送我的了。”
    “切，也不是很稀罕，不過他居然知道我的生日什麽時候，那個家夥其實挺在意我的吧，明明區區一個下人而已……不過他剛剛那副不好意思而臉紅的樣子，還挺有趣的，哼哼。”
    ……
    丫鬟跑回屋裏，俏臉紅撲撲的。
    “咦，好奇怪，明明他隻是送了東西給我，我為什麽要躲著他……呀！搞不懂啦！”
    ……
    早餐過後，李之雲靜靜地等了一會，沒發現墨嬌然來找自己。
    “奇怪了，按理說這個時間點她會鬼吼鬼叫讓我去給她幹活。”
    聳聳肩，既然無事，他就到處溜達了一下。
    溜達了一圈，在管家麵前路過，他打了個招呼。
    “嗨，管家大叔，你好。”
    管家：“……”
    又溜達了一會，在別處又碰到了管家，李之雲又打了個招呼。
    “呦，管家老大哥，好巧。”
    管家：“……”
    沒一會，管家又碰到李之雲在溜達了。
    於是他連忙上前：“你怎麽會這麽悠閑？”
    “沒活幹啊，沒辦法。”
    “怎麽會沒活幹，外邊有一塊荒地，你去把它開墾了。”
    李之雲搖搖頭：“不行啊，老大哥，開墾荒地什麽的，我最喜歡了，但是沒辦法，我要隨後等候大小姐的差遣，你也知道她那個臭脾氣，臭過發酵二十年的臭襪子，我稍微怠慢一點她就在那狗叫，所以我去不了。”
    一副沒辦法的表情，李之雲轉身就走，然後就碰上了充滿殺意的墨嬌然。
    李之雲：“……”
    “那我問你，你什麽時候在這裏的？”
    “從你開始講我壞話就在了。”
    “ok，行，那我現在再違心地誇你幾句，能不能抵消？”
    “你覺得呢？”
    然後管家就看著這兩人在府裏追逐了一圈又回來了，隻不過李之雲臉上多了兩道鞭痕。
    之後李之雲被迫拿上鋤頭來到那片荒地上，進行著辛苦的勞作。
    ……
    晚上，李之雲滿身大汗地回來了。
    “這種時候就應該去洗個痛快的冷水澡，不過我得先吃飯，隻是不知道現在還有飯菜嗎，畢竟都這麽晚了。”
    正準備去吃飯，這時看到丫鬟小跑過來，手裏端著一碗飯和一碗菜。
    她看了看李之雲，隨後臉紅道：“這時候已經沒飯菜了。”
    李之雲一愣，看著手中的飯菜，頓時明白了什麽。
    “所以你……”
    丫鬟一時間無處安放的小眼神。
    “所以你知道我沒得吃，還特意拿了一碗飯和一碗菜在我麵前炫耀嗎，天呐，你也太不是人了，我還以為我們的好感度通過每天的一起洗衣服刷上去了。”
    丫鬟：“？？？”
    “沒有！這就是我特意給你留的！”
    李之雲眨巴了一下眼睛：“是嗎，那你真是太好了，大好人。”
    丫鬟：“……”
    “去那邊吃吧。”
    說著，她示意了一下不遠處的涼亭。
    剛準備伸出雙手將碗接過，打算回宿舍吃的李之雲眨眨眼，然後點點頭：“好滴。”
    剛坐下來李之雲就迫不及待地吃起來了。
    “嗯哼，飯堂今天換菜式了嗎，感覺口感不一樣。”
    丫鬟指尖在大腿上劃著小圈圈，“就隻是口感嗎？”
    “對啊。”
    “那味道呢？”
    “這可真是非常困難的問題，這玩意要看人的，不是誰都能對味道有準確的品析。”
    “嗬嗬……”
    丫鬟感覺迷迷糊糊的，但也沒有多問。
    丫鬟摸了摸手上戴的手鐲，接著問道：“什麽時候洗衣服？”
    “洗衣服？”
    “對啊，每天晚上都要洗的吧。”
    “那等會洗完澡再說吧。”
    “嗯嗯，我等你。”
    李之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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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感覺好像有什麽不太對了呢？
    算了，吃飽再說。
    吃飽之後，李之雲打了個飽嗝，丫鬟將碗接了過來。
    “我先去洗碗，等會你洗衣服的時候跟我說一聲。”
    接著臉紅著小跑開了。
    李之雲：“……”
    果然是哪裏不太對勁吧？
    “我懂了，她拿了手鐲不打算給錢，然後覺得有愧於我，所以行為有些反常，嗯哼，就是這樣，原來如此。”
    “正所謂飯後走一走，活到九十九，等會，我這樣算不算咒我自己短命呢？畢竟我理論上壽命是無限的了。”
    路過的家主聽到這話不禁搖搖頭。
    “果然是憨小子一個，就算境界再高的人也不敢說自己壽命無限，更何況他一個普通人。”
    接著走開了。
    隻是路過。
    李之雲在府裏溜達了兩圈，心裏盤算著要怎麽離開。
    “那所謂的貨船貌似是一個月回來一次，我得打聽清楚具體是什麽時候會離開。”
    於是李之雲趕緊去問管家。
    “就是每月的今天早上離開。”
    “啊？”
    李之雲愣住，也就說，自己已經錯過了嗎？
    可惡，又要等一個月了！
    帶著鬱悶的心情，李之雲前往那片池塘，陪那個看不見的二小姐聊會天，似乎也是每天的日常活動。
    去到那裏，果然看到她在池塘中央的亭子裏喂魚。
    聽到李之雲的腳步聲，墨梓瞳若有所感。
    “鯉魚仙人？”
    “是的。”
    更鬱悶了，那天聽了墨嬌然關於鯉魚仙人的故事後，李之雲對這名字有些抵觸了。
    要不告訴她真相吧？
    算了，還是保持她心中的一點美好吧，畢竟她也什麽都看不見。
    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李之雲托腮看著池塘裏雀躍的鯉魚。
    月光照耀下，甚是好看。
    比之更美的，還有墨梓瞳的俏臉。
    這時他注意到墨梓瞳似乎在糾結什麽，小手捏著衣角。
    這副動人的模樣，不知道能迷倒多少男人，她可能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很美吧。
    “鯉、鯉魚仙人，你能測量一下你的身高之類的嗎……我想知道。”
    說這話的時候，墨梓瞳微微臉紅，在月下更顯得更動人。
    李之雲眨眨眼，咋這兩姐妹都想要知道自己的身高數據呢？
    墨嬌然是強迫自己的，但對於墨梓瞳……貌似有點不好拒絕。
    “可以。”
    “是嗎，那太好了！”
    墨梓瞳開心不已，連忙拿出軟尺。
    李之雲伸手接了過來，不小心觸碰到墨梓瞳的小手，他倒是不以為然，可墨嬌然卻小臉紅撲撲的，捂著小手有些不知所措。
    李之雲發現這條軟尺和之前墨嬌然給自己用的是同一條。
    於是李之雲仔細地量了一下，然後讀給墨梓瞳聽。
    墨梓瞳暗暗記下了，隨後卻是一愣。
    這個數據不是和姐姐的那個下人的一樣嗎？
    稍微愣神了一下，墨梓瞳搖頭笑笑，應該隻是巧合而已。
    “嗯嗯，有這些就夠了，謝謝你，鯉魚仙人。”
    “噢，不客氣。”
    見到李之雲沒有問什麽，墨梓瞳鬆了一口氣。
    不過他還真是奇怪呢，也不問問自己打算做什麽。
    “那個，鯉魚仙人，一會你還有什麽事嗎？”
    “一會要洗澡，然後洗衣服，不過我要先等肚子裏的飯菜消化一下。”
    “好，那方便來我屋裏坐一下嗎？”
    “可以，反正現在也沒什麽事。”
    李之雲抓抓頭發，想到自己還沒去過墨梓瞳屋裏頭。
    “嗯嗯。”
    墨梓瞳開心地點點頭，隨後站了起來。
    “那跟我來吧。”
    李之雲跟在她身後，看到對方小心翼翼地走著。
    這讓李之雲倒是有些驚訝，沒想到她能記住回去的路，而且也能看出她走的每一步距離都是一樣的。
    她完全不需要別人幫助，就能自己出來或者回去。
    “好厲害。”
    墨梓瞳微微愣了一下：“啊？”
    “我說你完全不需要別人幫助，也能做到如此自如的走路，很厲害。”
    墨梓瞳聽此有些開心地笑了起來，步伐也輕盈起來。
    來到墨梓瞳屋內，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
    還好李之雲有隨身攜帶的蠟燭，將其點著。
    別問我他為什麽會隨身攜帶，都看到這裏了，李之雲隨身攜帶把刀都不過分了。
    李之雲打量了一下屋裏。
    “屋子收拾得挺幹淨的，也都是你一個人收拾的嗎？”
    “嗯嗯。”
    “厲害啊。”
    聽到李之雲直白的誇獎，墨梓瞳又是開心一笑。
    “那你要喝茶嗎？”
    “可以嗎？”
    “完全沒問題！”
    於是墨梓瞳給李之雲倒了一杯茶，整個過程還非常順暢，看著不像是一個盲人能做到的。
    “鯉魚仙人，請用茶。”
    端著那杯茶，李之雲再次感慨道：“你也太厲害了吧，完全就不像是一個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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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梓瞳聽此開心地笑道：“這也不算厲害吧……對於我來說，有些事情還是可以做得到的。”
    “嗐，我眼睛好好的，有時候給人倒茶還是會出錯呢。”
    墨梓瞳聽此又是一笑。
    李之雲眨眨眼：“感覺你挺愛笑的。”
    “有、有嗎，大概是和鯉魚仙人一起聊天，會比較開心吧。”
    李之雲飲了一口清茶，聽到了墨梓瞳說的話，先是一愣。
    “和我聊天會開心？哈哈，畢竟我是鯉魚仙人。”
    “嗯嗯。”
    李之雲感覺這丫頭有些呆呆的，幾個月了，還相信什麽鯉魚仙人。
    不存在的，都是假的。
    “那你還要喝茶嗎？”
    “可以，還挺解渴的，飯後挺適合喝茶，再來一杯吧。”
    “嗯嗯。”
    墨梓瞳開心地笑笑。
    李之雲將杯子遞了過去，見墨梓瞳找不到，於是他直接抓起對方的一隻手，將杯子往她手心裏放去。
    墨梓瞳愣了好一會，隨後感覺自己的臉一片滾燙。
    李之雲倒是沒太在意，時不時抓一下脖子，又時不時看著屋外。
    這時他聽到了什麽聲音，身子僵直了一下。
    那是墨嬌然在叫他。
    雖然傳到這裏的聲音很小，但李之雲經曆了這麽久的折磨，對於墨嬌然的聲音已經有了生理上的條件反射。
    一開始還不確定是否她在叫自己，但認真聽了一下，發現果然是墨嬌然在叫自己。
    “哦豁，有人在叫我，茶我就先不喝了。”
    李之雲連忙起身，跑出屋外。
    這時他又想到了什麽，跑了回來。
    “茶很好喝，謝謝，然後，再見！”
    墨梓瞳呆愣了一下，隨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揮揮小手。
    “再見，鯉魚仙人。”
    墨梓瞳開心搓著小手，臉上盡是笑意，想到了什麽，她再次笑出聲來了。
    和李之雲聊天她的確是很開心，因為他從來不吝嗇對自己的誇獎。
    不同於自己姐姐還有父親，他們總是不放心自己做一些事情，還不讓自己做。
    但李之雲不一樣，和他聊天莫名的舒服。
    雖然隻是隨口一誇，但那卻給著自己信心。
    即使眼睛看不到，自己也還是能做到很多事情。
    ……
    “來了來了，你的暖心專屬下人來了，請問大小姐有什麽吩咐？”
    墨嬌然：“……”
    兩手叉腰不滿道：“都多少點了，還不給本小姐燒熱水？”
    “我都還沒洗，要我給你燒熱水？”
    墨嬌然拿出了鞭子：“去不去燒？”
    “燒，我燒。”
    給墨嬌然燒好了熱水，倒在浴桶裏。
    “熱水準備好了，接下來請讓我給你提供搓澡服務吧，我那在外邊耕耘了一天，長滿繭子的雙手絕對給你別樣的觸感。”
    說著，李之雲還舔舔舌頭。
    墨嬌然：“？？？”
    “下流，登徒子，去死吧你！”
    拿著鞭子，墨嬌然又追了李之雲好幾圈。
    “你別跑啊你！”
    墨嬌然發現自己越來越打不中李之雲，她都懷疑是自己武功退步了。
    最後費了好一番功夫，才逮住他，教訓了一頓。
    還是因為他踩到東西摔了一跤。
    ……
    “正所謂世事難料，逃跑都會摔倒。”
    “不過太晚洗衣服未必是一件壞事，你看今晚月亮又圓又亮的，都不用點蠟燭了。”
    “雖說如此，但也太晚了。”
    “雖說如此，但你也還是這麽晚來洗衣服了。”
    丫鬟：“……”
    “雲哥，明天就是大小姐的十九歲生辰了。”
    李之雲聽此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向丫鬟。
    墨嬌然生日，那……
    “關我什麽事？”
    難道自己還能有飯吃嗎？
    “哈哈，也對啦，的確不怎麽關我們事，畢竟我們這些下人也拿不出什麽東西贈送給小姐，不過家主他們倒是會給大小姐很好的東西，而且明天還會大擺宴席。”
    李之雲聽此心想還真的有飯吃。
    “不過這些家夥大擺宴席什麽的，我們這些下人反倒是很忙的吧。”
    丫鬟點點頭：“對啊，不過在你們世俗界很盛行這個的吧，聽說你們那裏的人每大一歲就要慶祝一次，然後我們這裏也是這樣，不過當然僅限於府裏尊貴的人，比如老爺他們。”
    “嗐，生日這玩意，你想過就過，哪裏還分什麽尊貴不尊貴的人才能過，實在不行，你找幾個聊得來的，吃頓飯，也是過生日。”
    說著，他一臉義氣地對丫鬟道：“你什麽時候生日，跟哥講，雖然我拿不出什麽好東西給你，但我會光吹牛逼。”
    丫鬟：“……”
    “雲哥也是詼諧之人，不過我的生日已經過了，就在昨晚。”
    說著，丫鬟摸了摸手上戴的手鐲，臉色微紅。
    “雲哥，你的生日是什麽時候呢？”
    聽此，李之雲皺著眉頭思考了一下。
    “以前好像有，但後來又忘了。”
    丫鬟不禁有些奇怪：“這種事也會忘的嗎？”
    “沒人提醒，就忘了咯，而且生活就是這樣的了，睜眼一天，閉眼一晚，回過神來，昨天已經是昨天了，又翻翻日曆，才發現是上一年的日曆。”
    丫鬟聽得有些迷糊，不知道李之雲在表達些什麽。
    “我在表達光陰似箭，箭頭還帶毒！所以我們要珍惜時間！就是要趕緊洗完衣服，然後回去睡覺，你看看你，光顧著聊天，衣服都沒洗幾件，一會我洗完就直接走了，不等你。”
    丫鬟一愣：“誒？！不行啦，要等我洗完再走，我怕黑！”
    “我還怕困呢。”
    “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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