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白眼狼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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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怎麽可能是我!我和範岩就當了幾年的小學同學,這村裏一半的同齡人都是同學!”
    這個關頭,和凶手扯上關係那還得了?
    範誌權汗都下來了,趕緊大聲解釋。
    與其說是辯駁給警察聽的,不如說是講給那群受害者家屬聽的。警察辦事會遵守規則,那群人可不會。
    鄭岩冷笑一聲:“你說句不是就完了?那你解釋解釋,為什麽要鼓動你嫂子白雙殺範岩?為什麽孩子失蹤了你看起來不著急?”
    範誌權嘴巴張了張,吭哧吭哧說不出來,李雙利幹著急,拉著他的手使眼色。
    鄭岩拿出銀色手銬:“在這兒不想說,那就回去局子裏說吧。你老婆也得跟著去,孩子放你嫂子家裏……”
    “我說,我說!”
    劉哥和白雙都盯著這邊呢,他們夫妻倆要是去警察局了,等回來孩子是不是還活著都不一定,再一個,要是凶手混進來給他家裏塞點東西,他們一家人就要直接過奈何橋了。
    範誌權看著越走越近的劉哥,還有他們手裏閃著亮光的不知名刀具,汗如雨下,憋著氣說:“我們當時隻是,隻是想讓嫂子去坐牢。”
    一看就交代得不全。
    “你要是覺得說不出口,就跟我們回去慢慢說。”
    “別!別別別!我說!是因為,因為……”他聲音壓低了,“小二是我們不小心弄丟了的。”
    李雙利狠狠擰他一圈。
    鄭岩怒目一瞪,範誌權趕緊甩開老婆的手,繼續甕聲甕氣交代:“我們,我們有自己的孩子,就不想養小二了……正好那時候村裏好幾個孩子都失蹤了,一開始說是被拐,我們也沒注意,還是帶著孩子去玩,想著玩完這次就送回大哥家,沒想到……可是那些孩子的屍體裏沒有小二,我老婆又顯懷了,白雙遲早會以為我們是故意扔下小二的……我就想著,既然他們想殺了範岩,那白雙要是也動手的話應該會被判刑,我見過此類的案子……”
    說得斷斷續續,聽者的怒火卻是節節攀升。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們不想養小二了,把孩子還給你哥你嫂子不行嗎!你就非要害死他!”
    “不是害死!我當時隻是沒想到他會在省外走丟,我準備找的!我隻是沒用心……不是!我當時……”
    “為什麽不找!”
    “因為、因為……”
    民警涼涼說:“因為你大哥家多了一個孩子就能多分一份賠償,你們不想看大哥家過得比自己好,是吧?”
    範誌權支支吾吾反駁不了,腦門上的汗越來越多。
    鄭岩深呼吸:“以怨報德,你真是對得起你大哥一家!”
    談迦厭惡地看著他們。
    都說製度約束著人陰暗的一麵,而九曲村鬧了好多年的征地賠償,其中牽扯的利益,讓製度就像過期的封印一樣開始鬆動,惡心玩意兒從地下飛出來,一群群的。
    範誌權對罵聲沒多大反應,看見遠處人群裏陰沉沉盯著他的白雙,倒是打了個激靈。
    “你們怎麽不去查白雙?她說不定就是凶手!以前沒生兒子的時候對著別人兒子翻白眼,現在天天盯著路過的孩子,有幾次我看見她站在孩子身後想推人下水,這種人就是自己孩子沒了所以見不得別人孩子好,采摘園那兩個說不定就是她照著凶手的犯案手法做的!”
    “你挺行啊,到這地步了還要再坑你嫂子一次。”
    “我、我這是協助破案,檢舉罪犯,你們必須調查每個有嫌疑的人,不能隻靠道德評判有沒有犯罪吧?”
    “用不著你提醒。帶回局裏!”
    看他們拷住人,劉茂水他們立馬圍上來:“是範誌權?”
    “不確定,他被抓是因為疑似故意遺棄兒童。”
    大家愣神會兒,恍然大悟。
    “小二是被他們……”
    白雙尖叫一聲撲過來,死命捶打範誌權和李雙利。
    “你說什麽?畜生!你們兩個畜生!我們盼著你們過得好才把孩子過繼給你們的!狼心狗肺,白眼狼!我的孩子!範誌權你們一家人都不得好死!”
    聲音泣血,聽得人難受。
    把人送上警車,談鳴還有安警官他們也回來了。
    “這是嫌疑人?”安警官鷹眼直盯著車窗裏的人,說完又否定,“不像。他的身形太胖了,就算是晚上,孩子看不清楚也應該在接觸中有感覺,凶手應該是個體型勻稱不胖不瘦的人。”
    鄭岩點點頭,把範誌權兩兄弟的事說了遍。
    安警官搖頭:“狼心狗肺啊。那他說的白雙有問題嗎?”
    “不確定,還要繼續查。你們呢?”
    談鳴拿出筆錄:“被判刑九年那個人叫範立成,老婆在他入獄的時候就跑了,家裏隻剩個小兒子,他脾氣非常古怪暴躁,動不動就打罵孩子。他說昨晚案發時在家裏睡覺,但沒人能作證,住得最近的鄰居是個獨居老人,平時幫著做飯給範立成的孩子吃,昨晚孩子就睡在鄰居家,所以孩子不知道他爸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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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警官和小陳走訪的是幾戶受害者家屬,其中一家人的妻子黃玟在殺害嫌疑人後入獄兩年,沒多久丈夫參與賭博也被判了半年,後來都出獄後,他們拿著征地賠償的錢搬離了九曲村,今年三月才回來。
    時間上對得上,不過案發時間他們也說在家裏待著,很早就睡覺了,但沒人能證明。
    “不同的是,這個黃玟殺範岩,是被受害者家屬盯著隻能硬著頭皮上去捅幾刀,以為法不責眾,沒想到還是被判刑了,他們對給兒子報仇也不是很執著。”
    換句話說,他們並不愛自己兒子,當初生孩子隻是為了多占點賠償而已。
    受害者家屬裏,這種情況或許並不少。
    鄭岩沉思:“聽起來所有有嫌疑的人都似像非像。”
    動機,手段,目的,時間,這幾個人好像都有,又好像都沒有。
    連環殺手確實是比普通凶手更難調查啊。
    安警官抬頭望著天,眼看著夜幕低垂,各家各戶都亮起燈,凶手又要逃過一晚,也或者像十一年前那樣,逃過很多年,剩他們無可奈何,剩受害者家屬痛苦一生。
    “我總覺得還在打轉,還有什麽被我們忽略了。”
    但他越想越模糊。案件過了太久沒破,對當年的辦案人員來說已經了成為一種影響思緒的執念。
    “別急著氣餒,這次能破案的概率比十一年前高多了。才第一天呢,痕檢和法醫那裏肯定還有很多信息,”鄭岩拍了下他後背,“打起精神來,我們連夜把這些人審一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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