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奇怪的屍體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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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連環殺人案來說,這明明應該是一起比較簡單的案子,卻始終查不到一條清晰的線,眼前迷霧籠罩。
    幹刑警真是個在大霧天找山路的複雜工作。
    離開技術組的路上,鄭岩還沉思著呢,邊上冒出來一根綠色的巧克力餅幹棒。
    談迦往前遞了遞:“吃點。或許你大腦休息一下,能更容易想清楚。”
    “……你倒是心態好。”他接過去哢嚓一口咬掉半截,深呼吸吐出大腦裏紛亂的想法。
    又咬一口,莫名多看她一眼。
    “看我幹嘛?”談迦眼睛斜一斜。
    鄭岩聊天似的問:“我好像還沒問過你,做這些夢你不害怕嗎?那麽逼真,情緒還會影響你。但你這麽久以來一直都很放鬆的樣子。”
    “怕又沒用,就當提前體驗全息遊戲了。”
    “線索全斷了,找不出來凶手你不會有迷茫的感覺嗎?你哥剛當刑警時,眉頭每天都皺得死緊,吃飯睡覺都不安穩。倒是你,我隻在瞿莉她們的案子裏看見你心急過。”
    談迦咬著餅幹棒,隨口說:“那是因為我想幫她們。有目的的時候,達不到才會心急,沒有目的時候,案件就是擺在麵前的數學練習題,我知道肯定有答案,所以不急,做不出來就去看課堂筆記,畢竟題是隨著今日課程布置的,一定能找到解決方法。”
    鄭岩給她簡化了一下語言:“因為你是打小工的,所以不急。”
    “……很正確。”
    他笑了聲,其實根本不正確。
    她的性格就是這樣,共情能力把握得恰到好處,不會影響自己的情緒和狀態,凡事無所謂的態度讓她看起來反倒遊刃有餘。
    比談鳴的可靠感強多了。
    放鬆完一根餅幹棒的時間,鄭岩抖擻抖擻精神,繼續下一步。
    “走吧,再去問問那十三個人。”
    知道死者大概率是因為吸食氣體導致窒息死亡的,這次審問就有針對性多了。
    首先是鍾驍陽。
    鄭岩單刀直入問他和死者有沒有吸食助興藥的習慣。
    “沒有!”鍾驍陽臉色尷尬,立馬否認,“我才二十三歲,還沒到起不來的年紀!”
    談迦:“不見得吧,又不是起不來才需要用助興藥,有些藥不是可以幫助你男朋友放鬆肌肉,提高敏感度嗎?”
    太有畫麵感了,說得鍾驍陽更尷尬。
    “我們、我們沒用過那些東西……但是……”
    他支支吾吾,擠半天才說出一個似真似假的消息:“他有時候,確實會比平時更……更有狀態。”
    談迦了然,助力於讓每句話都回歸直白本性:“你的意思是死者可能私下裏自己吸食過那些助興藥?”
    “可,可能是。”
    “但很多助興藥是有味道的,達到想要的效果還得用其他工具助吸,你們住在一起,你不可能沒發現吧?”
    鄭岩深深看一眼談迦,然後對著鍾驍陽嚴肅道:
    “麻煩配合調查,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你男朋友死了難道你不想調查清楚是誰下的手?萬一那個人還潛伏在你身邊呢?”
    鍾驍陽:“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沒發現過他有這種喜好。說實話,我們住一起的時間很少,全都是為了拍視頻和直播,我有自己的房子。”
    感情還是對假情侶。
    他雖然交代不出什麽了,卻給他們指明了下一個審問對象。
    那個叫小七的女生,是死者最好的朋友,生日會當天還和死者一起提前到酒店布置了場地。
    審問她的時候,終於得到了點好消息。
    “氣球?氣球是晨星自己打的。吸食助興藥?不可能吧?他沒跟我說過,那天他隻說要給鍾驍陽準備驚喜,買了一套衣服,不過中途喝醉了……”
    說著說著,小七倏然愣住,臉色變得奇怪。
    鄭岩一看就知道有問題,追問:“怎麽,想起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了嗎?”
    “就是,生日會的時候,晨星他又莫名其妙在吹氣球,看起來就像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還,還把其中氣球遞給我讓我也吹一下。”小七的語氣一下慌亂起來。
    “我真以為他是喝醉了,當時他很興奮,一直笑,我拉他玩牌,他說看不清,問他問題,他也暈頭轉向的,我吹了下氣球,裏麵的氣被我吸進去一點,好像是有點暈乎乎的……”
    還真是死者自己吸食的氣體。
    而且吸食後的症狀很有代表性,鄭岩幾乎是瞬間就猜到了是什麽。
    “笑氣。”他閉眼搖頭,表情有種果然如此的複雜感。
    “笑氣就是一氧化二氮,一開始用作牙科麻醉劑,後來被濫用,吸食過多會導致成癮,導致興奮,出現幻覺,嚴重的時候會窒息。幾年前公安局抓過一大批買賣笑氣的人,雖然在法律上還不算毒,但在司法操作上都按照買賣吸食毒品來處理。”
    談迦一點沒覺得可氣可歎什麽的,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條線查清楚了,案件不就清晰多了?
    “現在死者的死因算是搞清楚了吧,凶手利用了死者吸食笑氣的秘密,在酸奶裏添加了顛茄毒素刺激毒性加重,導致他缺氧窒息。現在隻需要查顛茄毒素的來源,就能知道凶手是誰了。”
    這個凶手不一定在那十三個人裏,反而很可能就是讓死者訂3801房的那個粉絲。
    隻可惜去酒店查酸奶垃圾的談鳴沒帶回來好消息。
    “沒找到攜帶顛茄毒素的酸奶盒,問了和死者同行的人,他們也說和死者見麵一直到出事,並沒有看見死者喝過酸奶。”
    鄭岩不信邪:“他們見到死者之前呢?酸奶沾在衣服上,一整天都沒人發現?”
    “死者當天是趕飛機回來的,下了飛機打車到市裏就和朋友一起趕去酒店布置場地了,”小陳送來了死者的行程調查結果,“如果他不是在見到朋友後喝的酸奶,那就隻能是在從機場出來之前。”
    這可有得查,當時又沒有熟悉的人目擊到。
    一群人重新回到原點,好消息是終於找出了一條主線,壞消息是,很難查到。
    一個在網絡上遁形的人,是以什麽形式讓死者喝下有毒的酸奶的?
    刑偵隊都做好大範圍查看城市監控的準備了,沒想到第二天出現的另一起案件卻帶來了轉機——
    有兩個和本案完全無關的人同樣顛茄中毒送醫了,都是喝酸奶導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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