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垚被帶回了警局，
    但並沒有審問，鄭岩說了，讓她一個人坐在訊問室裏給腦子降降溫再說。
    然後他們匯聚到辦公室，做最後的案情分析。
    “你們覺得齊垚剛才的話可信嗎？”
    “不可信，”吳漾先說，“她說看見自己偶像的地下女友在和唐天聿亂搞，所以激動之下殺了唐天聿，這不就等於小三看見自己喜歡的人的老婆找了奸夫，於是殺了奸夫嗎？她想得到秦嘉楠的喜歡，那要殺的應該是漆子芩才對。”
    “可能她確實想殺漆子芩，但是藏進508之後看見的卻隻有唐天聿，所以先殺了唐天聿。”談迦一路上已經分析過，覺得重點還得放在齊垚長期以來的目的上。
    “齊垚為什麽要花大量的時間靠近漆子芩，觀察她模仿她？她在台上跟秦嘉楠說，她現在已經和漆子芩一樣了，是不是說明她想用漆子芩相同的身形相同的穿衣打扮甚至私下性格，來取代漆子芩？”
    “而且看她的精神狀態，和監控裏大有所成的模仿秀，我覺得她的‘學習’應該已經到尾聲，準備實施倒數第二步了——殺了漆子芩，所以她才會在案發當天下午躲進508，想要見機行事。”
    “卻沒想到漆子芩又去見秦嘉楠了，並且到淩晨四點才回來，更沒想到，唐天聿這時候進了漆子芩的房間。渣男賤女原來不隻是假意炒cp，而是真的有關係，齊垚作為秦嘉楠魅力的擁護者，或許認為他們倆挑戰到了自己偶像的尊嚴，於是痛下殺手。”
    談鳴沉思，覺得有道理：“我媽接手的一些刑事案件中的凶手，就有些感情中的第三者，但她們犯的事基本不是殺害男人的正宮老婆，而是殺害對她看上的男人不屑、對他們的感情不讚成的人。就像早就知道自己是在一條道走到黑，但走得太深，別人評價這條路太黑都能引起她們的應激反應，導致情緒失控。”
    吳漾：“我懂了。她自己愛秦嘉楠愛得不行，秦嘉楠選擇了漆子芩，她還專門去學漆子芩，想要也得到秦嘉楠的青睞。結果發現漆子芩居然看不上秦嘉楠，有了這麽好的男人還在私底下和唐天聿亂搞，於是她破防了，殺了比秦嘉楠更受歡迎的奸夫。”
    他們對其中的犯罪心理很感興趣，你一言我一語，想要搞明白齊垚犯案時的心理活動。
    鄭岩在一邊叫停：“推測出齊垚的犯罪經過，找到她的犯罪證據不難，但漆子芩和秦嘉楠在這起案子裏有沒有誘導、暗示的嫌疑，還不清楚。待會兒的審問，要怎麽引導齊垚說出答案，又避免她故意栽贓漆子芩？”
    談迦捏捏自己的麵塑版“雙胞胎”，兩個相似的人形麵塑放在一起，經手過這起案子的人立馬就能想到案子的中心梗——真假女明星。
    但拋去臉，兩個麵塑也會有不同：漆子芩懷孕了。
    “你們說，齊垚知道漆子芩懷孕的事情的嗎？如果不知道，那受誘導的可能性就比較低，如果知道，是誰告訴她的？漆子芩可是一直在隱瞞這件事，連生活助理都沒發現。”
    她邊說，邊給麵塑版漆子芩的肚子增加了一丁點麵團。
    “很好的切入點，”鄭岩端給她一杯水，“但隻了解齊垚還不夠，秦嘉楠我們還沒接觸過，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對漆子芩是否參與了殺人的事是什麽看法，他是不是知道齊垚在跟蹤漆子芩……這些都能當參考。”
    “還有一個參考，你女兒。”談迦說。
    鄭詩妍包紮好傷口，就進了刑偵二隊的辦公室。這對她來說是很熟悉的地方，早幾年放學之後還會來這裏做作業。
    進去後喊人也喊得順溜，隻是在叫“迦迦姐”的時候，眼睛格外亮。
    十四歲的女孩兒，都有一米六幾了，穿著背帶裙留著長頭發，那副彎彎柳葉眉讓她看上去很文靜。
    談迦對著她笑了下，繼續捏自己的麵塑。
    鄭岩摸摸她腦袋，檢查了下她脖子，才有空關心：“怕不怕？”
    “當時怕，現在不怕了。爸爸，我沒有亂叫也沒亂動，就等著你們開槍我好趁機逃跑。”
    “好孩子。你吳漾姐要問你幾個問題，你認真回答。”
    “好。”
    吳漾問她：“你很喜歡秦迦楠？你知道他在和漆子芩談地下戀嗎？”
    這種問題直接問到粉絲頭上，還是有點尷尬的。
    “不知道，但之前有娛樂八卦報的人傳過他深夜和某女性約會的消息。”
    “那你知道齊垚這個人嗎？就是挾持你的凶手，聽起來她是秦嘉楠的私生。”
    “嗯……我不知道這個名字，但我見過她，她和其他幾個私生，在機場圍著秦嘉楠拍照，插隊占道，和其他乘客大鬧一場，在網上引起了很大風波，還讓很多路人都開始抵製秦嘉楠，那之後他就開始告私生，最近兩次活動倒是沒看見那些人了。”
    “這次活動，是臨時性的嗎？”
    “不算臨時，但從通知到舉辦確實時間很短，知道的人也不多，很多粉絲都是臨時趕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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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迦聽出深意：“齊垚知不知道這個活動？又知不知道秦嘉楠提前到了這裏，還和漆子芩約了見麵？”
    如果不知道，秦嘉楠誘導殺人的嫌疑就比較小了。
    他們分析得熱火朝天，痕檢來敲門，說關於齊垚的犯罪證明查清楚了。
    “她車上有死者的血，輪胎上的淤泥土渣經過對比，和七橋河邊的一模一樣，丟棄的衣服上染了死者的血，痕跡分布符合你們的推測，還有，她丟的褲子上確實有勾絲的痕跡。”
    足夠給齊垚定罪了。
    不過在這之前還得先審問秦嘉楠，這起案子裏的凶手，受害者，潛在受害者，都繞不過他。
    談迦在外麵圍觀，平心而論，秦嘉楠長得還不錯，但是和昨天那一屋子俊男靚女比起來還是差得遠。
    和林之樾比起來也挺一般。
    越看，越覺得一般，還跟吳漾討論：“為什麽齊垚那麽喜歡他？漆子芩也喜歡他，他有什麽優點？”
    鄭詩妍在旁邊小聲說：“他挺帥的啊。”
    談迦眉尾一挑，轉過頭看她，鄭詩妍頓時有種理由不充分會被她當場奚落得下不來台的緊張感。
    “難道不、不帥嗎？”
    “你進來的時候看見外麵那輛黑色的車了嗎？副駕上坐著一個帥哥，你覺誰更好看？”
    鄭詩妍沒評比，眨眨眼問：“那個就是我爸說的，盯上你這塊肥肉的流浪貓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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