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訪火星的文明擁有先進的科技，屏蔽了我對太陽係的初步掃描。”
    伊卡洛斯調動隕星的探測器，給出了結論。
    奧林匹斯山內部設有全頻段的偽裝信號，無論掃描過多少次，對奧林匹斯山的探測結果都不會改變，這是隻是一座很高的死火山，赤黃的表皮下是漆黑堅硬的玄武岩。
    火星作為一顆不起眼的行星，伊卡洛斯沒有在意，疏漏了它。
    畢竟，藍星才是時空特異點。
    “為什麽不能是火星本地人？”
    “超級生命出現之地，沒有文明發展的空間，如嬰兒與餓虎相伴，危在旦夕。”
    伊卡洛斯對超級生命評價極高，
    “你知道殼的母星係有多少星際文明嗎？”
    “我怎麽知道，問我這個幹啥？“
    不等白璃回答，伊卡洛斯自問自答道，“2227個星際文明，全部擁有跨星係殖民的能力。”
    能夠跨星係殖民，說明這兩千多個文明都能進行星際航行，每一個科技都遠超人類。
    雖然白璃不知道伊卡洛斯說的母星係有大，想來也有數千到數萬光年的規模，這2227個文明就像是被灑進海洋的沙礫，對於無垠星空來說太渺小了。
    而殼能夠整合母星係，建立縱橫數千光年甚至上萬光年的太空聯盟，這還是早期的殼，如今的殼該擁有多麽先進的科技與深厚的底蘊？
    “統子，你不是說一個裁決者就能毀滅一顆行星，整個聯盟才2000多個文明，需要每月產出500裁決者？”
    白璃想到了伊卡洛斯先前透露的信息，殼真的需要這麽多的裁決者嗎，還是說另有用途？
    “鎮壓異已，不需要規模龐大的產線，真實目的是為了與洪魔的子個體作戰。”
    “洪魔？”
    “洪魔，殼接觸的第一個超級生命，準確來說應該是第二個。”說到這裏，伊卡洛斯停頓了下，調整措辭，“因為它會發出類似“洪魔”的音節，就以此命名。”    這確定不是唔姆怪，或是是某位惡臭仙貝？
    “宿主，請看。”
    3d全息的洪魔投影在隕星掌中浮現，看見它的第一眼，白璃冒出了滿腦袋的問號，這也是生命，確定沒搞錯？
    從外形看，洪魔是一個標準的純白正方體，六麵都向內螺旋凹陷，唯有頂麵情況特殊，滿是類似熟雞蛋敲擊後的裂紋，半透明的霧氣向裂紋向外擴散螺旋擴散，角度與其他麵一模一樣。就像洪魔患有嚴重的強迫症。
    “這些螺旋線有點像是？”
    白璃看著有些眼熟，就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就是人類數學中的黃金螺線，是生命進化的方程式，是宇宙的底層法則之一。”
    伊卡洛斯簡單帶過，繼續他的介紹，
    “洪魔，出現於母星係第3懸臂邊緣星球，原計劃改造為深空觀察站，後因發現了15年前古老文明遺跡，進行考古挖掘工作。”
    “考古隊在一處隱秘的地下祭壇發現了洪魔，先遣隊被蘇醒的洪魔殺死，繼而是整個星球的後勤人員。”
    伴隨著伊卡洛斯的講解，全息影像將當年的景象展現在白璃眼前。
    祭壇上的純白正方體約油桶大小，離地一尺，憑空懸浮，破損的一麵上掛著諸多原始圖騰，如同先民在供奉神明，乞求庇護。
    祭壇四周白骨堆積成山，看骨架也是人形生物，身材矮小，不是侏儒就是尚且年幼的孩童，都麵向洪魔而死，像是在舉行某種邪教獻祭儀式。
    一名考古隊員走到洪魔近處拍照，或許是因為外骨骼裝甲動靜過大，披掛在洪魔身體上的圖騰被氣浪吹起，化為齏粉。
    純白正方體突然發出低沉的顫音，就如伊卡洛斯所說，聽起來像是“洪魔”，“hoo”，“唔姆”這類的發音。
    不等考古人員探明原因，一條黑線螺旋刺出，洞穿了他的頭顱，而後徐徐收回，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外骨骼裝甲像是紙一樣脆弱，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見此變故，其餘幾個隊員顧不上危險，都踏上祭壇，去查看隊友的情況。
    洪魔又一次發出了顫音，多條黑線跨過百米空間，以同樣的方式擊殺了在場的所有人。
    這一幕被無人機完整記錄下來，也是殼與洪魔之間的第一次接觸。
    “從影像來看，洪魔就是長得不像是生物，實力並沒有多強呀？”
    白璃繞著全息投影踱步，洪魔的攻擊速度並不快，而且從影像看，隻要不主動踏上祭壇，似乎就不會搭理人。
    “是的，最初的殼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派出了第二支機器人小隊。”伊卡洛斯再度調取影像。
    各種探測儀器在祭壇周圍擺放下來，考古隊遠程操控著機器人對洪魔進行分析。
    “這個大膽的舉動為殼獲取了第一手的超級生命資料，同時也徹底激活了洪魔。”
    洪魔破損的一麵突然釋放出霧氣，螺旋向外擴張。
    片刻後，朦朦霧氣中憑空出現了新的正方體，就像是進行了自我複製，但和洪魔本體比，新的洪魔表麵坑坑窪窪，顏色斑駁，像是粗製濫造的劣等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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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現的洪魔子個體刀槍不入，力大無窮，八個頂點開裂，各自伸出一隻類似海星的腳，將所有機器人打得潰不成軍，留下一地廢鐵。
    而後，這隻洪魔子個體沿著考古隊的隧道，一路殺向殼的前哨站。
    “等等，這劇情我熟。”白璃暫停了影像，反問道，“這不就是洪魔打了小的，來了大的，打了大的，來了老的？”
    “你們殼才是反派啊！”
    伊卡洛斯沒有理會白璃的調侃，繼續播放影像，
    “此時的殼剛剛成為星係霸主，資源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科技日新月異，每一天都有新的恒星係納入版圖，目空一切，當然不會就此做罷。”
    直徑兩百公裏的環形太空戰艦，在折躍信標的指引下，穿越數千光年降臨洪魔所在的行星上空，殼的登陸部隊從太空軌道空降，誓要碾碎一切攔路石。
    洪魔子個體表現出了驚人的特性，無視輻射，免疫激光，不受電磁幹擾，會自我修複，還能釋放超遠程離子束炮，唯有動能武器才能延緩它的殺戮步伐。
    經過數日的交火，殼的登陸部隊死傷過半，艱難殺死了洪魔子個體。
    沒有時間給他們慶祝勝利，沉寂狀態的洪魔召喚出了上百個子個體，殺得殼的登陸部隊丟盔棄甲，狼狽逃竄。
    停泊在行星上空的戰艦立即展開了行星轟炸，以過飽和的火力清洗行星，比起登陸作戰，這樣才更加符合殼的風格。
    在連綿不斷地轟炸中，洪魔子個體衝向太空，這些不明生命體超乎想象，竟能進行太空作戰。
    越來越多的洪魔子個體加入戰鬥，堅固的合金艦體與磁場護盾也不能抵抗潮水般的進攻。
    最令戰艦上的士兵絕望的是，在洪魔子個體的幹擾下，蟲洞折躍也無法開啟，連逃生都是奢望。
    半個月後，一團明亮的火光在行星上空綻放，所有的逃生艙都被洪魔子個體摧毀。
    慘痛的戰果徹底激怒了殼文明，政府立刻封鎖了有關洪魔的一切消息，並且開啟對洪魔的作戰研究。
    一個月後，殼的殲星艦泊入恒星係軌道，在回收了部分洪魔子體殘軀後，璀璨的光束比太陽還要明亮億萬倍，擊碎了洪魔所在的行星。
    但令白璃跌破眼球的一幕出現了。
    原本應該和行星陪葬的洪魔沒有死去，反而在不斷變大，從兩人合抱大小，增長到十米，百米，千米，萬米，直到殲星艦上的將士肉眼可見。
    洪魔變成了一個棱長3萬公裏的超巨型正方體，取代曾經的行星，占據了它的軌道。
    即便如此巨大，洪魔正方體麵上的螺紋依舊遵循著黃金螺旋，精度不變。
    隨後，無窮無盡的洪魔子個體噴湧而出，搜尋殼的殲星艦。
    “自此，殼與洪魔展開了曠日持久的拉鋸戰。”
    伊卡洛斯聲音恍惚，似乎沉浸在那段曆史當中。
    硬吃殲星炮不死，能夠漲大體型到行星規模，能和一個統治星係的文明展開拉鋸戰，這就是超級生命，太強大了。
    “最後呢，你們是如何殺死洪魔的？”
    白璃迫不及待，她想要知道如何才能殺死這樣的怪物，難道是引爆恒星，還是說殼找到了洪魔的弱點。
    “殼文明在與洪魔的戰爭中落敗，被迫撤離母星係，尋找新的家園。”伊卡洛斯平靜的陳述事實。
    “輸了？”
    “是的，輸給超級生命並不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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