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頻分子刃斬下，刃尖跨過氣泡邊緣，被粘稠的念力沼澤捕獲，即便水野紗音發力，也再難以寸進。
    一番嚐試無果後，水野紗音收回了高頻分子刃，點點焰光留在了氣泡邊緣，隻要再向前一寸，光刃就能將織姬灼燒成灰。
    她向白璃投去求助的目光，仿佛在說，能不能再向前一步，或是改變氣泡形狀，好讓她完成任務。
    “紗音醬，你做好準備，我要解除時停了。”
    “好的，主人。”
    水野紗音點點頭，高頻分子刃舉過頭頂，擺出一刀斬的架勢，深呼吸一口氣，將身心都調節到最佳狀態。
    “誒呀，我讓你做的準備不是這個。”白璃無語到翻白眼，抬手指著身後，“我是要你切斷織姬的烏絲！不然的話，解除時停的瞬間，他們幾個也要跟織姬陪葬。”
    “啊？”
    “我，我明白了。“
    水野紗音一怔，尷尬地收刀，轉而將高頻分子刃插向地板，切斷織姬吐出的烏絲。
    今晚，她的表現很差，重生歸來首戰，又有高頻分子刃在手，理當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為白璃掃清一切障礙，澆滅鬆平幽山囂張的氣焰。
    結果卻是令人大跌眼鏡，她被甩得團團轉，沒有白璃伸出援手，等待她的就是被織姬戲耍至死。
    零時懷表的秒針失去動力，顫巍巍地停止轉動，足以影響到微觀層麵的濃重念力消散一空，停擺的高天原重新運轉。
    “啊！”
    “嘶，我的腿！”
    幾聲慘叫從後方傳來，烏絲在殘餘動能的驅動下，還是刺入了黑田恭幾人的小腿。
    但有新川哲在，這點貫穿傷不值一提，很快便能恢複如初。
    而織姬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臨死前的三對複眼倒映著水野紗音的身影，以及將它斬殺的高頻分子刃。
    隨著織姬的死亡，觀賽台中的絲線失去操控者，再也無法懸浮在空中，維持鋼針般的姿態，紛紛卷曲成團，像是落葉般墜向地麵。
    “織姬已經死了，鬆平幽山，你還剩什麽底牌？”
    鬆平幽山呆愣著，他還未知曉發生了什麽，白璃就已經揮舞手杖，狠狠地砸在他的後腰，打得他站立不穩，踉蹌倒地。
    “老夫還沒……你不能殺我！”
    高頻分子刃橫在鬆平幽山麵前，距離近到他能聞到眉毛烤焦的糊味，死亡的陰影正在降臨。
    隻要白璃一聲令下，水野紗音就會殺了他。
    就像先前織姬劫持的人質一樣，這個剛成年的少女，對於殺人毫無心理負擔，隻要敢擋在她的前進道路上，無論高低貴賤，都唯有一死。
    觀賽台上滿地的焦糊屍塊就是證明。
    在死亡的威脅下，鬆平幽山的頭腦反而清醒鎮靜了下來。
    他身上還藏有諸多秘密，又有同歸於盡的最終保險，隻要他斟酌好每一個字，未必不能與白璃達成交易，絕處逢生。
    “高天原係統故障，通道被堵死，老夫死了，埋在腳下的烈性炸藥就會被引爆，所有人都得死。”
    鬆平幽山調整呼吸，強行忽略眼前的光刃，與白璃四目相對，語氣真摯道：“不如給老夫一個機會，讓我們坐下來再慢慢談。”
    “哦？你胸口的貼片需要我幫你拔下來嗎？”
    手杖尖頭緩緩在鬆平幽山胸口畫圈，最後抵住那塊接受心跳信號的貼片。
    “這……”
    “諒你也不敢！你這種貪生怕死的老頭，怎麽可能有勇氣跟我們同歸於盡？”
    白璃移動手杖，作勢要幫鬆平幽山揭下貼片，嚇得鬆平幽山用手死死捂住心口，哪怕被手杖尖頭戳破手背，也不肯挪動分毫。
    “現在，回答我的問題！”
    “如果你敢撒謊或是隱瞞，我就讓紗音醬砍了你，說到做到，不信你大可以試試！”
    看著白璃較真的眼神，鬆平幽山知道，眼前的白毛蘿莉不是在說笑，她真的有這個打算。
    他不能死在這裏，他還有數處海外的資產，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死在這裏就全沒了。
    “是是是！大家主，老…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鬆平幽山露出討好的笑臉，這般卑躬屈膝的姿態，他隻有在鬆平隼也麵前展現過，就連織姬這些妖怪都沒有見過。
    “第一個問題，聽說你一直有穩定的異種來源，足以支撐起角鬥場的日常所需，這些異種從何而來？”
    “在下是和商人進行交易的。”
    “商人有幾位副手，專門負責處理咒印接種失敗的異種，在下無意之間打聽到了這個消息，於是便從妖怪組織手裏買了下來。”
    白璃臉上浮現出一絲驚奇，她是真沒想到，鬆平幽山膽大到這個地步，不是妖怪組織強買強賣，而是他主動請纓。
    “咒印是什麽？”
    在第一次接觸到飛鐮時，她就感知到飛鐮麾下的幾十隻異種不正常，身上多出了一股額外的異種力量。
    這股力量與殺死八手蛛的力量相同，讓她誤以為這是日本地域的異種特色，每個都是出生自帶，便沒有再多加關注。
    但在後來，她在霧魅身上並沒有發現。
    今日意外從鬆平幽山口中得到了一角真相。
    “具體是什麽，在下也不清楚，隻知道妖怪組織的異種都是接種咒印成功的，接種失敗的異種都狂性大發，比尋常異種更加難對付。”
    白璃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你交給水野紗音的木盒子，是從哪得到的，為什麽說和她父親的死因有關？”
    扁平木盒受到戰鬥波及，已經四分五裂，顯露出神秘內容物的真實樣貌。
    一枚巴掌大的白玉六角麟片，其上有道淺淺的切痕，嚴重影響了它的觀賞價值。
    “這枚特殊的鱗片發現於水野錦的死亡現場，是在下派人趕在警視廳增援部隊抵達前，潛入現場時發現的，它極為堅硬，性質穩定，無論是高溫還是低溫都幾乎無效。”
    “它疑似是某個強大異種的一部分，水野錦實力強悍，曾多次斬殺3級異種，他很有可能撞上了4級異種。”
    說到這裏，鬆平幽山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4級異種擁有毀滅城市的力量，更是擁有種種詭異的能力，每一隻都是行走的天災。
    “新川叔叔，麻煩您把鱗片送過來。”
    水野紗音突然發話，那道淺淺的切痕極為眼熟，像是用刀劍劈砍而成，她想要親手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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