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有些慌亂，連忙跪在地上。
    在他們這個時代，一旦得罪權貴，等待他們的便是淒慘的下場。
    哪怕霜兒身為蘇府小姐的貼身婢女，也是會懼怕這個。
    蘇錦柔並未發出任何聲響，空氣好像在在這一瞬間凝滯了一半，讓霜兒無法呼吸。
    隱約之中傳來一股若有若無的桃花香氣，夾雜著雨後泥土的腥味兒。
    耳畔傳來鳥兒的叫聲，以及微風吹過耳邊發絲的聲音。
    霜兒這般等待，隻覺得後背滿是冷汗，內心慌亂無比，卻始終無法做出下一步動作。
    “害怕作甚，你家小姐我又不會吃人。你隻消記著，在蘇府，隻要好好聽話，便斷然不會被丟棄。懂了嗎？”
    蘇錦柔瞧著霜兒瑟瑟發抖到東西樣子，輕笑出聲。
    一手捏著霜兒的下巴，迫使對方與自己對視。
    眼神之中不帶有一些情感，冷的好像是一塊冰。
    蘇錦柔需要讓霜兒知道，就算同她一起長大，素日裏關係再好，也終歸自己是主子，而她，是個下人。
    蘇錦柔從不是什麽良善之人，卻也做不到亂殺無辜，因此京城中誰人不知。
    蘇府三小姐囂張跋扈，卻是個心腸頂好的人。
    可蘇錦柔卻像告訴他們，她從來不是什麽心腸頂好的人。
    “奴婢謹遵小姐教誨。”
    此時的霜兒才真正意識到，自己之前錯的有些離譜。
    因為她同蘇錦柔是一起長大，又是她的貼身婢女，因此霜兒實際上是有一些飄了的。
    在蘇錦柔的那段記憶之中，也是有霜兒的下場的。
    在那段記憶中，霜兒因為是她的助力，加上心高氣傲的，得罪了傅知行。
    那個時候的蘇錦柔自顧不暇，自然無法顧得上霜兒。
    而傅知行也因為蘇家的原因，早就跟皇上相認，承認人上人。
    霜兒當傅知行還是那個任人拿捏的贅婿，因此便出聲詆毀。
    可那個時候的傅知行，早就已經有了實權，自然不會在意這小小一個奴婢。
    也是因為如此，霜兒因為自己的傲慢無禮，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而想到那個故事之中霜兒的下場，蘇錦柔就覺得心疼。
    霜兒從小是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可是那段記憶中，霜兒被無數個乞丐侵犯，身上滿是傷痕，最後是活生生痛死的……
    蘇錦柔回過神來，下意識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隨後起身走到霜兒的身邊，伸手將它扶起來。
    “霜兒，可會害怕，亦或者……恨我。”
    思忖片刻，蘇錦柔終於還是詢問出了這個問題。
    她並不想讓霜兒過普通下人的生活，畢竟在小的時候，除了阿姐和姨娘，蘇錦柔最信任的就是霜兒了。
    而霜兒聽到這話，有些怔愣。
    她一開始內心確實是有一些怨恨的，畢竟從小到大，她雖然沒有小姐的身份，卻跟小姐的待遇是相差無二的。
    也是因此，才讓霜兒逐漸開始有一些迷失自我。
    剛剛蘇錦柔跟她說的話，讓她清醒的意識到一件事情。
    她不過是一個下人，沒有資格對主子發脾氣。
    可是他的主子，似乎會在幫助她意識到自己身份的時候，反過來安慰自己。
    於是霜兒搖搖頭，開口回答道。
    “小姐，您教訓的是，奴婢已經忘記了自己隻是一個下人，若是之後因為奴婢給小姐惹了麻煩，那奴婢才是萬斯都難辭其咎了。”
    聽到還算個人的回答，蘇錦柔心中十分清楚。
    方才自己說的話，霜兒也是聽進去了。
    當下便鬆了一口氣，這樣就好，這樣霜兒就不會因為這個性格，而被那人連累了。
    “好了，你記住了就好。玉佩先在身上，明日你去找一個首飾鋪，找店家做一個一模一樣的，料子不需要用好的，但是一定要保證不能被他看出端倪。”
    將玉佩放在霜兒手中，蘇錦柔繼續說道。
    這玉佩暫時不能讓傅知行完全丟失，畢竟完全丟失的話，那樣就沒意思了。
    要的就是讓他，在有希望的前提下，陷入深深地絕望之中。
    當今皇上子嗣凋零，至今也不過有過兩位皇子，一位公主。
    而傅知行是隱藏的第三位皇子，也是皇上白月光所誕下的孩兒，自然意義非凡。
    傅知行心中定然知曉自己的身份，可因為皇上終日在皇城之中，從不出來，因此他別無他法，隻得借住名門望族，依次接近皇城。
    那個故事，蘇錦柔認為是自己的上一世。
    上一世，傅知行利用蘇錦柔，得到了一些權勢，並且強迫蘇錦煙，致使他們姐妹二人自此反目成仇，最後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想到這裏，蘇錦柔臉上就滿是恨意。
    既然讓她提前知道了她的結局，那麽她必然是不會讓那男人有一個好的下場的。
    因此她才開始去一步步地織網，為的就是讓那男人自願走到自己的陷阱之中，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奴婢知道了。”
    霜兒此時已經不想多問，主子發話，她照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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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兒聽的出來，蘇錦柔是想讓她記住，自己始終是一個下人，並且從蘇錦柔的語氣之中，她是不願意讓霜兒有什麽危險的。
    這樣就夠了，霜兒想著。
    “好了，你先下去吧，到了用膳的時候記得過來叫我。”
    蘇錦柔覺得頭有些疼，隨後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甩了甩手開口說道。
    霜兒並未回應，隻是行禮，隨後退出門外，將房門關好。
    待霜兒離開房間之後，蘇錦柔睜開雙眼，眼底滿是無奈。
    “真不知道我這樣做到底是好還是壞，可若不這樣，我蘇家便是要手足相殘，家破人亡啊。”
    空氣之中，一聲長長的歎息，便在沒有任何言論……
    ……
    謝懷安同祁安來到了這天下第一樓，因著祁安的身份，故而他二人並不需要排隊，便有房間可以用膳。
    天字二號房中，兩人麵對麵坐著，似乎都在思考什麽事情。
    謝懷安是在思考，今日所遇到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俏皮可愛不說，倒也算得上是有勇有謀。
    隻是她似乎與那賊人認識，不清楚是有意為之，還是巧合。
    祁安也是在思考，今日在侯府院子裏遇到的那位姑娘。
    京城上下有名的姑娘他都是認識的，可卻沒有一位如今那姑娘一般，潑辣卻又不失體統。
    很糾結的兩種性格，卻在她的身上融合的十分完美。
    這極大地勾起了祁安的興趣。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謝懷安。
    將視線看向一旁的謝懷安，祁安在想，莫不是這謝小侯爺，在想那姑娘的事兒？
    “懷安，你在想什麽呢，這麽入神，莫不是想誰家的好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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