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察覺的郝仁自顧自的點完菜，用夥計送來的開水燙了燙碗筷兒。
    於莉紅著小臉，乖巧的坐在郝仁對麵，享受著郝仁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關心，揚起的嘴角滿是少女的幸福。
    老字號的招牌雖然吸引來了眾多食客，但是上菜速度卻絲毫不慢。
    一盤一盤的鮮切羊肉端了上來，還有七八疊小盤子，裏麵是備好的料汁和解膩的泡菜、糖蒜之類的小菜。
    老北京對吃食兒是最為講究的，涮羊肉那必須是銅鍋，燒的通紅的炭火放進銅鍋裏，圓圈的熱湯很快就沸騰了起來。
    枸杞、蔥段、薑片，被濃濃的煙氣帶出香味，刺激著兩人的味蕾。
    郝仁之前也沒吃過正宗的老北京涮羊肉，聽著旁邊一個老頑主模樣的老頭對著對麵的一個中年人洋洋灑灑的普及著老北京的地道吃法。
    “咱們老北京人兒呀！吃這涮羊肉那講究可多著呢！羊肉它必須要手切，哎，講究的是立盤不掉，您瞧。”
    老頑住還特地把桌上的盤子端起來，各種角度的展示了一下，貼在盤麵上的肉麵紋絲不動。
    “還有這蘸料呀！那可馬虎不得，少了哪一樣都不對味兒了。芝麻醬、蒜泥、醋、醬油、韭菜花，最後再來點辣椒油，您就吃吧！可美的您嘞！”
    ……
    郝仁聽著老頑主的耍寶，有樣學樣的給於莉和自己調配著料碗，還學著怎麽下羊肉更地道。
    第一筷子肉很快就涮好了，放到於莉碗裏。
    “快嚐嚐吧！這大冷天的，就要吃點熱乎的，給你暖暖身子。”
    於莉心裏欣喜著看著郝仁把第一筷子肉給自己，矜持的用筷子小心夾起肉片，蘸了蘸料汁，放進了嘴裏。
    鮮嫩爽口的羊肉，搭配上麻醬料碗的濃厚醇香，美味的食物讓於莉開心的眯起了眼睛。
    “嗯！好好吃呀，仁哥，你也快吃吧！怪不得賣那麽貴呢，確實特別好吃。”
    郝仁看著麵前像一隻小貓一樣可可愛愛的於莉，笑著動手涮起了羊肉。
    一盤肉一盤肉的接連被兩人消滅，最後又把青菜和凍豆腐也都吃了。
    吃飽喝足的兩人各自靠坐在椅子上，輕輕揉著肚子。
    常年處於溫飽掙紮，甚至有時還要挨餓的於莉什麽時候吃過那麽飽，忍不住的打了個飽嗝，察覺到郝仁打趣的目光，頓時羞澀的打下了頭埋到了裏麵。
    “啊～好飽呀！仁哥，我還是第一次吃涮羊肉呢～你真好，謝謝你！”
    於莉發自內心的感謝了一句郝仁，心裏已經被占據的滿滿的了。
    “那麽客氣幹什麽，以後想吃了咱們隨時都可以再來吃！”
    “不要了～不要了，仁哥！你要是再想吃，我給你做，又省錢又實惠！”
    小於莉像個管家婆一樣，絮絮叨叨的和郝仁說著外麵的物價有多貴，又說著自己知道哪裏有賣菜的特別便宜……
    郝仁喝著熱茶，安靜的聽著於莉的傾訴，雖然自己並不在乎那點錢，但還是沒有打斷於莉的興致。
    等兩人緩的差不多了，郝仁又叫了6盤肉，還有一點粉絲豆腐青菜之類的，借著鍋底涮了涮，找夥計掏錢買了兩個飯盒，裝了滿滿兩盒，打包帶走。
    於莉看著郝仁手裏的網兜，還以為郝仁是要留著做宵夜吃，也沒有多問。
    郝仁讓於莉先到門口等，借著上廁所的借口把錢付了，一頓飯吃了11萬6千，將近大多工人一個月三分之一的工資，確實有些奢侈了。
    財大氣粗的郝仁自然不會在乎這一點兒錢，多一個零也無所謂。
    郝仁表示，各位老爺，沒錯，我就是這麽豪橫！
    把網兜跨到自行車把上，也沒有再繼續逛，眼看天已經開始飄起小雪花，就騎著車送於莉回家了。
    這時的四九城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主路邊的路燈也開始亮了起來。
    原本還應該有些熱鬧的大路上，卻因為飄揚的白雪，而顯得有些清冷。
    郝仁騎著車，於莉送來的大衣又披在了自己身上。
    一段路，二三十分鍾的路程，等於莉軟著腿在院門口下車，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大院的門敞開著，院子卻安安靜靜的，家家戶戶都亮著暗淡的油燈，沒有一個人走動。
    感受著有些發軟無力的身體，差點摔了個踉蹌的於莉，嗔怪的看了郝仁一眼。
    郝仁把車把上的飯盒拿出一盒，遞給了於莉。
    “你吃飽了，你家裏人都還沒吃上呢，這盒肉你帶回去給家裏人添個菜吧！”
    郝仁自然沒有提改日登門拜訪的事情，在還沒搞清楚於莉的態度之前，郝仁是不可能主動表露的。
    於莉雖然有心想要開口拒絕，可是想到家裏的一家人，還是接了過來，隻是嗔怪的眼神卻沒有變化。
    郝仁這個罪魁禍首自然被於莉看壞人一般的眼神，看的有些尷尬，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鼻子。
    於莉也看到了郝仁的動作，還以為郝仁是在聞自己的手指，突然想起了什麽，俏麗的臉頰頓時猶如熟透了的小龍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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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身上的大衣猛的塞到郝仁懷裏，拎著飯盒轉身就頭也不回的跑進了院裏。
    郝仁看著羞惱跑走的於莉，也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確實有些猥瑣。
    站在院門口，直到於莉的倩影消失在院裏，才嘿嘿一笑，把大衣反穿在胸前當做擋風被，騎上車往回蹬。
    這邊於莉一直跑到自己家門口，才停下腳步，平複了一下呼吸。
    直到臉上的溫度降了下去，這才推開門走進去。
    於家父母，還有小女兒於海棠正圍在飯桌邊喝著棒子麵粥，於母看到大女兒回來了，連忙起身準備去鍋裏盛粥。
    “莉莉，回來了？今天怎麽又那麽晚呀！”
    於父放下碗，關心的看著自己懂事的大女兒。
    “就是呀！你這以後可不能再幹那麽晚了，現在天越來越冷，路上又濕又滑，多危險呀！凍壞了吧？快喝點熱粥吧！”
    於母一邊嘮嘮叨叨的關懷著大女兒，一邊盛粥。
    於海棠不吭聲的坐在桌邊，自顧自的吃菜喝粥，對於自己的姐姐怎麽樣，也不怎麽關心，隻是看了一眼。
    於莉把圍脖摘下，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跺了跺腳，這才往桌邊走。
    “爸，媽，不用忙活了，我在外麵吃過了。”
    說著，把手裏的飯盒打開，雖然已經涼的差不多了的涮羊肉，卻依然散發著濃鬱的香味。
    “呀！肉！這是涮羊肉吧？”
    一旁的於海棠第一時間就看出了飯盒裏的東西，驚喜的叫了出來，伸起筷子就往飯盒裏夾去。
    於莉伸手“啪”的一聲，打落了於海棠的筷子。
    “誰讓你先吃的？這是人家讓我帶回來給爸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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