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到過年的時候，能吃上一口帶肉的餃子，就已經能美上幾天不刷牙了。
    腦子裏想著何雨柱會做些什麽飯，閻解成伸手從兜裏掏出個布兜，裏麵包著的是自己這幾天打零工掙到的錢。
    雖然早就已經清點了很多遍，可還是沒忍住，又給數了一遍。
    想到自己打了這麽久的零工，整天累的睡覺的時候，腿都在被子裏打顫。
    每個月還要給家裏交錢，平時買包最便宜的煙都不舍得，攢錢攢到了現在，連個買工作名額的零頭都沒有湊夠。
    這樣下去，估計等到何雨柱他們孩子都會跑了，他也買不到。想到那張遙遙無期的大餅，獨自默默的歎了口氣。
    在閻解成還在為未來而憂慮的時候，三大媽也在廚房裏做好了飯。
    飯菜端到桌子上，在由眼睛就是卷尺的閻埠貴分配完份量之後，這才正式開飯。
    看著桌子上，幾乎和自己猜測的一模一樣的飯菜，閻解成覺得自己的喉嚨，又有些隱隱作痛了。
    來回走了那麽遠的路，肚子早就咕咕的叫了，拿著窩頭咬上一大口，再塞上一口白菜，嚼著也很香。
    一個窩頭才啃了兩口，坐在對麵的閻埠貴，在喝完杯子裏的茶水，眼鏡片之後的算計眼神，就開始閃爍起了精光。
    想了一下說詞，便故作不經意的問道：“那個，解成呀～現在這，眼瞅著就要過年了，你那零工還要去嗎？”
    閻解成低著頭吃飯，肚子裏空蕩蕩的正難受，並不想去搭理閻埠貴。
    喝了口稀粥，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順了口氣，悶聲敷衍著回答道：“年前這段時間就不出去了，那邊的商家往裏進的貨越來越少了。”
    “我們這些幹裝卸的，自然也就沒了活幹，隻能在家歇著了。”
    三大媽看著自己大兒子，三四口就把一個窩頭塞進了肚子裏，有些心疼的皺起了眉頭，看了一眼閻埠貴。
    收到三大媽眼神信號的閻埠貴，從碗裏拿了個窩頭到手裏，一邊問著打零工的事情，一邊夾菜吃飯。
    話題說著說著，就被閻埠貴給拐到了工錢上。
    “解成呀，你辛苦了那麽久，在家裏休息一段時間，過個好年，爸媽也都覺得沒什麽，隻不過，這個……”
    “爸，你有什麽話，直說就行！”
    “咳咳～那個，那我就直說了，你看你也那麽大了，不幹活兒在家裏呆著，總少不了吃喝吧？這個生活費是不是要交點？”
    聽到閻埠貴開口又要朝自己要錢，閻解成心裏閃過一抹戾氣，用力把手裏的筷子，直接扔在了碗上。
    突然的響聲，把旁邊的倆弟弟給嚇得差點給噎住。
    “爸，你怎麽又要我交錢呀？每個月的生活費我可一分錢都沒少給媽，一頓飯倆窩頭，憑什麽還要我交錢呀？”
    看著自己大兒子惱火的樣子，閻埠貴不慌不忙的放下筷子，掰著手指頭，現場算起了賬。
    “馬上就要過年了，咱們家也該改善改善夥食了對吧？那平時吃肉呀吃餃子呀，跟平時吃的窩頭能一樣嗎？”
    ……
    麵對這番說詞，閻解成也徹底無語了，連過年的賬都要理的清清楚楚，吃家裏頓餃子都要交錢，心裏感覺一陣冰寒。
    不過，閻解成在家裏外麵混了那麽久，也不是一點心眼子都沒有。
    吃飯之前，閻埠貴在那裏擺弄的那條魚尾巴，恐怕就是家裏的肉菜了，至於肉餃子，指不定能不能吃到肉沫呢。
    前兩年，在閻解成的記憶裏，閻埠貴就幹過這種事情。大過年的跑去大院裏煮肉的人家，拿碗要了點肉湯。
    三大媽拿著給家裏和了點麵，包了餃子，聞著有肉味兒，一吃裏麵都是白菜蘿卜，連雞蛋碎都沒有。
    為了自己不被閻埠貴占便宜，經過一番算計之後，閻解成在答應給生活費之後，也提出了他的要求。
    那就是，他吃的東西隻按照東西的價錢算錢，什麽東西是什麽價。
    話裏的意思就是在明著告訴閻埠貴，別拿著魚尾巴算整魚的錢，不該他掏的錢，一分錢也別想從他兜裏拿走。
    雖然最初的想法落空了，但是閻埠貴可沒有虧，無論怎麽算，他都是賺的。
    就這樣，父子倆拍板達成了協議，三大媽也樂嗬嗬的給閻解成盛了碗棒子麵粥。
    ……
    此時的賈家裏，卻顯得有些冷清。
    不大的房子裏，滿是肉香味兒，一陣陣咀嚼吞咽的聲音，不停的在賈東旭耳邊裏回蕩著。
    一斤多的豬肉剛放到桌子上，就被賈張氏切了一半，給拿著用水洗了洗，丟進鍋裏煮了起來。
    做飯切肉的時候，也不感覺腰疼了，動作麻利迅速。
    一家三口圍坐在飯桌邊上，中間放著一盆已經見了底的肉燉菜，賈張氏的筷子不停的盆地來來回回的挑揀翻動。
    棒梗坐在一旁，用手抓著盤子裏的肉片往嘴裏塞，泡了肉湯的窩頭吃著也很香。
    小手和嘴巴都沒有停過，害怕被自己奶奶給肉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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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張氏除了偶爾給棒梗添點飯菜之外，小眼睛就一直專注的隨著筷子移動著。
    生怕盆底的碎肉沫會漏掉，吃不進自己嘴裏，肚子撐的都可以頂著桌子移動了。
    賈東旭默不作聲的喝著酒，跟前放著一小撮剝開後的花生殼。
    小半瓶散白下了肚，一盆肉菜和七八個窩頭，也都進了祖孫倆的肚子。
    賈東旭一口飯菜都沒吃，賈張氏一點反應也沒有，也不看不聞，放下筷子打了個飽嗝就帶著棒梗回炕上了。
    把瓶子清空，賈東旭沉默著站起來把碗筷兒收拾了一下，端著就去外麵的水池邊上，清洗了起來。
    ……
    “東旭！？怎麽你在這兒洗碗呀？”
    易中海出來想著來找賈東旭商量些事情，剛走兩步就看到賈東旭正低著頭，站在水池邊上清洗著碗筷兒。
    “幹爹？我媽她還傷著呢，幹不了這種活兒，沒事的，一會兒就洗完了。”
    做飯之前，易中海拎著水桶過來接水的時候，還看到賈張氏健步如飛的在這邊洗肉，怎麽洗碗幹活兒的時候就不能動了。
    看著自己幹兒子，一雙手被冰的通紅，易中海抬頭往賈家那邊看了一眼，嘴唇和喉嚨癢癢的，很想開口罵人。
    站在一旁陪著賈東旭洗好碗，倆人才一起往賈家的方向走。
    易中海考慮到過年的時候，賈張氏恐怕不會放賈東旭出去，就想著來問問賈東旭，要不要把晚上的團圓飯改到白天。
    雖然有自家媳婦一直在那邊陪著李秋荷，但是大過年的，要是賈東旭不能陪在身邊吃頓飯，那哪能算一家人。
    實際上，易中海也是有自己的那一份私心和打算。
    叫著賈東旭過去，一家人在外麵吃團圓飯，這也就代表著，都把賈張氏這個人給排除在了外麵。
    在李秋荷和賈東旭的心裏，他易中海兩口子的份量，自然也要比賈張氏重要。
    等到以後養老的時候，賈東旭夫妻倆的關懷重心，自然就會落到他們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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