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母坐在招娣的左手邊，第一次坐在這種車裏，眼睛都不敢亂看，神情有些局促的握著招娣的手。
    默默的聽著孔雲芍和招娣兩個女人嘀嘀咕咕的說個不停，小心的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郝仁。
    自家人還有汪強華一家，受了自家兒子領導的情分，張母有心想要感謝一番，卻又不知道怎麽說合適。
    她也沒上過學，字也不認識多少，總是擔心自己說錯了，在領導麵前壞了印象。
    不過，見到自家這個兒媳婦，能跟那個領導的夫人聊的那麽好，心裏也很高興。
    同為女人，張母也很少能見到，像孔雲芍這樣被重視的。
    就像孔雲芍隨手塞給招娣手裏的吃食，張母也就隻有那時候，被張虎帶著去商場購置結婚物件的時候，才有看到過。
    價格跟賣的豬肉相差不多，而且看起來成色還沒有這些好，那會兒被招娣推讓著嚐了一個，感覺比糖果什麽的都要好吃。
    如果招娣能夠好好的跟其打好關係，那對張虎和老張家來說，可真是值得在逢年過節的時候，去多燒兩根香了。
    晚上的路不太好走，就把車子往巷子裏開了一會兒，停在了院子門口。
    不像95號院子那邊的，周邊的大院，生活條件都要比較好一些。
    街道辦早兩年就組織人把巷子裏的路給墊平整了，大院的門口還有燈照明。
    這裏黑燈瞎火的，真就全靠著月亮的那點亮光來摸著走路。
    等車子停穩，孔雲芍推開車門先下了車，來到後麵幫著招娣把車門拉開，又扶著胳膊讓招娣能小心的下車。
    “哎喲～姑娘，可使不得勞煩您呀，還是我來吧～”
    “沒關係，嬸子，就是給招娣搭把手的事情，她現在身子不太方便，下車可要小心一點。”
    招娣被孔雲芍的這番話給弄的有些害羞，下車之後先是跟郝仁說了聲謝謝。
    隨後才對著孔雲芍，有些羞怯的笑了笑，開口說道：“雲芍，我沒事的，虎子帶我去醫院問過，醫生還說讓我多走走呢。”
    看到張虎和招娣現在的感情那麽好，還有了孩子，郝仁也覺得有些欣慰。
    下車之後，張母的緊張也緩解了許多，把自家兒媳婦接過來攙著，非常熱情的邀請郝仁和孔雲芍一起回家裏坐坐。
    不過，那邊可是還有一大家人在等著孔雲芍回去呢，婉拒了之後，孔雲芍跟招娣又說了一會兒話才上車離開。
    等車子開回去的時候，都已經十點多了，一路上到處都是靜悄悄的，開了幾分鍾都碰不到個人。
    不過，坐在車裏的兩個人卻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夜色掩著車燈的亮光，路上隻有車窗外的風聲和兩人溫馨的碎語。
    送回去之後還要再回家，便隨意的把車子往院前一停，關上車門之後就進到了院子裏。
    一樓的客廳裏沒有開燈，隻有靠在牆邊的台燈還在亮著。
    推開門走進去，老爺子的臥室裏，房門留了個門縫。
    帶著孔雲芍一起走過去，通過屋裏的光亮，便看到老爺子正躺靠在藤椅上，身下墊著張毯子，翻過來蓋住了雙腿。
    手裏拿著一本很厚的書，看的很認真，一旁的桌子上，茶杯已經沒了熱氣，應該是放的有些涼了。
    聽到外麵客廳的聲音，老爺子從書頁上收回眼神，扭頭看去，慈祥的笑了笑。
    對著門口擺了下手，溫聲說道：“阿仁，小芍呀，你們倆回來啦？先進來，嗬嗬，玩的開不開心呀？”
    “爺爺，外麵可熱鬧了，我們還放了煙花，不過就是碰到了一群壞人，多虧有阿仁在，我那個同學才能沒事。”
    老爺子眯著眼睛，樂嗬嗬的看著蹲坐在躺椅邊上的孔雲芍。
    聽到這倆人出去轉悠一趟，還碰上了小插曲，便也來了興致。
    “是嗎？那你們做得好呀，爺爺還要表揚一下你們呢！”
    孔雲芍繪聲繪色的跟老爺子講述著當時的情況，說到有意思的地方，還會站起來跟自家爺爺表演展示一下。
    郝仁到客廳裏拎起水壺，裏麵的水也隻有些溫熱了。
    便又添了些水架在了爐子上，回到老爺子房間裏站了一會兒，等水燒開才回去沏上茶，給老爺子添上水之後又倒了兩杯。
    一杯放在一邊冷著，端著另一杯坐在了門邊的小沙發上。
    孔老爺子聽完整件事情之後，也沒有開口說教些什麽，隻是聊了聊對這件事的看法和遊玩的趣事。
    自家孫女婿正淡然的坐在那裏喝茶，就說明這件事情已經處理妥當了。
    自家孫女沒有事，孔老爺子也沒有過多關注。畢竟這件事情在他看來，連小打小鬧都扯不上。
    唐母和孔父已經回房休息了，郝仁也不想打擾他們，陪著老爺子把一杯茶喝完，便拉著孔雲芍給送到了樓上房間裏去。
    十幾分鍾之後，才從樓上下來。
    客廳的桌子上放著一個大飯盒，裏麵裝的是唐母給郝仁準備的餃子餡。
    知道郝仁一個人在那邊生活，就多做了一些，方便郝仁在家裏包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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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老爺子的房間已經關上了燈，看起來應該是已經躺下了。
    放輕腳步走出去，把門關好之後便開著車回家了。
    ……
    本該是隻有幾個人值班的派出所裏，時間都已經到淩晨了，卻還在亮著燈。
    會議室裏，被從家裏一個電話叫過來的張主任，正和吳所長兩個人麵對麵的坐著，桌上丟了兩個空的煙盒。
    會議室屋頂的燈泡，被煙霧熏的有些發暗，牆角的爐子上，已經冒了半天煙的錢水壺卻也沒有人過來看看情況。
    把最後一口煙抽完，隨手往地上一扔，會議室裏的寂靜，讓躁動的心更加有些難熬了，伸手抓著衣領扯了半天。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神情有些萎靡的張主任，哀怨濃重的歎了口氣。
    抬起頭看著坐在對麵的吳所長，話裏有些著急的說道：“老吳，我這兒實在想不出什麽好主意了，當時你的人也在現場，還是經手處理的，你那還有沒有什麽辦法？”
    比張主任還在這裏多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吳主任，他這會兒比張主任，可還更加難熬，臉都快被他自己愁的揉腫了。
    “老張呀，這件事情你也了解了，我是真沒辦法了。我手下那個魯衛河，也是因為你我的關係，才想著硬保下來他們的。”
    “那些人也沒說什麽，現在隻知道他們是軋鋼廠的職工，但是那邊的軋鋼廠，我也不認識什麽人呀！連一句話也說不上。”
    有些煩躁的拿起來桌子上那兩紙，上麵記錄的是張原誌和張晨勇兩波人，被正式審訊之後，所交代陳述出的詳細信息。
    在趕回來了解完情況之後，倍感壓力的吳所長就直接讓王山嶺等人，對張原誌他們施加了一些壓力進行審問。
    這件事本來也不複雜，沒用了一個小時，審問流程就結束了。
    正是因為交代的太詳細了，吳所長和張主任兩個人才會這麽為難。
    寫滿了的兩張紙上，裏麵的內容把責任分化的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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