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枕著雲朵，散發著迷蒙的光。夜深人靜，鴉雀無聲，街道上彌漫著煙花的氣味，還挺好聞的。
    哢嚓哢嚓。
    陳之神的踩著連結成冰的雪，提著一箱酒，來到某處小公寓。
    “老趙，別來無恙啊！”
    “喲，你小子怎麽找到我的?”
    胡子拉碴的趙空城推開房門，又驚又喜地說道，一個要暫時裝死的中年老男人的寂寞誰能懂啊？
    “整個滄南市我都不知道逛了多少圈了，什麽地方住什麽人我還會不清楚?”
    陳之神一臉驕傲。
    “嗬，是隊長告訴你的吧？”
    趙空城一眼就看穿了陳之神的胡話。
    “真的是，就不能讓我裝一會兒嗎？”
    陳之神撇撇嘴，倒是沒有否認。
    “那隊長呢？好久沒吃過他做的飯菜了，有點怪想念的。”
    “哦隊長啊，我走的時候他應該還在打包吧，我先去拿酒了，喏，老茅酒，你的最愛。”
    “哈哈哈，好小子，不錯不錯。”
    趙空城一聽到老茅，就喜笑顏開，讓他忘記問隊長打包什麽了。這酒什麽都好，就是有點貴。然而當他看到陳之神手裏的一箱酒時，他不由得懷疑起來。
    “這裏麵都是老茅?”
    “嗯，貨真價實，限量收藏版。”
    “什麽？那得多貴啊？”
    趙空城眼睛瞪大，他這輩子就沒喝過這麽富裕的酒。
    “也就幾百萬吧。”
    陳之神想了想，回答道。
    “幾百萬?你搶銀行了？”
    趙空城聞言都要把眼珠子瞪出來了，連忙接過這箱酒，溫柔的就像抱著自己的老婆，愛不釋手。
    “怎麽可能，我在集訓營收了個小弟，他送給我的。”
    “你不是去當特邀教官了嗎？收受新兵賄賂是吧？”
    趙空城聲音嚴肅起來，
    “我們哪怕是窮，也得窮得有誌氣，怎麽能……”
    “停，打住，我可沒有收受賄賂，我一個新兵收點戰友送的禮物怎麽了？”
    陳之神笑道。
    “你?新兵?怎麽回事兒？”
    趙空城好奇起來。
    “別急，等隊長來了我再詳細講講我在集訓營的經曆。”
    “臭小子，還搞得神神秘秘的。”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是隊長。”
    “陳之神你去開一下門。”
    “……好。”
    陳之神沉默了一會兒，轉身對著門口說道：
    “隊長，門沒鎖，你自己進來吧。”
    “好你個陳之神，連門都不幫我開。”
    陳牧野打開門走進來，放下了手裏的保溫箱，拍了拍身上的雪，對著手哈了口氣。
    “真冷啊，外麵雪還挺大。”
    “隊長辛苦了，這是?”
    趙空城問候一番，隨即看向陳牧野剛剛放下的保溫箱，好奇地問道。
    “這是專門給你留的年夜飯，雖然遲了點。”
    “謝謝隊長!”
    趙空城很感動。
    “話說這算不算剩飯剩菜啊？”
    陳之神很擅長打破這種煽情的氛圍，惹得陳牧野和趙空城一陣白眼。
    “來，幹一杯。”
    趙空城從箱子裏取出一瓶酒，在破舊的櫃子裏拿了三個一次性杯子，倒不是不想拿更好的杯子，隻是他家裏隻有這種杯子。
    “我不喝酒。”
    陳之神搖搖頭，他不明白有的大人為什麽喜歡喝酒，他感覺酒的味道不怎麽好。
    “我記得你已經成年了啊。”
    “不是成不成年的問題，隻是不想醉了而已。老趙你和隊長喝就行，我就拿果汁代替酒來幹杯吧。”
    說著，陳之神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瓶果汁。
    “也行，既然你不喝酒，那我也不逼著你。幹杯!”
    “幹杯!”
    酒足飯飽後。
    “困了，回去睡覺，老趙再見。”
    陳之神揮手離去。
    “我也走了，再過不久你就可以回來和我一起喝酒了吧。”
    陳牧野也離開了。
    趙空城目送著他倆的離去，眼睛亮亮的。
    “我寧願我已經死了也不願意你們死了啊。”
    他喃喃道。
    ……
    “七夜，起床!”
    陳之神一腳踹開林七夜的房間門，大喊道。
    “幹什麽啊？大早上的。”
    林七夜睡眼惺忪，昨晚可是睡得很晚的。
    “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你姨媽?”
    “啥？”
    聽到姨媽，林七夜瞬間精神了。
    “去嗎？”
    “這……”
    林七夜略微猶豫，他怕他回去後，就舍不得離開了。
    “猶豫個蛋，想就走!”
    陳之神拉著林七夜身上的睡衣就拖著林七夜往屋外的冰天雪地裏走。
    “等等，我換個衣服……”
    “麻溜的！”
    ……
    站在久違的房門外，林七夜抬起手又放下，他還是有些猶豫。
    咚咚咚!
    “誒?”
    在林七夜猶猶豫豫的時候，一旁的陳之神已經把門敲響。
    “誰啊？”
    林七夜的姨媽打開門，看到了那個思念許久的侄兒，不由得濕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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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媽!”
    林七夜見到姨媽，也不再猶豫，走上前去抱緊了他的姨媽。
    “咱家七夜變瘦了，在部隊裏吃了不少苦吧？等著，姨媽給你做好吃的。”
    姨媽說著，就匆匆忙忙進了廚房。
    一旁的陳之神摸了摸鼻子，他是不是沒被注意到啊？
    “走，來我家做客。”
    林七夜倒是直接把他推了進去。
    ……
    “不好意思，忽視了你。”
    姨媽不好意思地對陳之神說道。
    “沒事沒事。”
    陳之神倒是不怎麽在意，他隻在意一件事，早飯做好了沒。
    “咦，你是七夜的那個同學，你也參軍去了？”
    看著陳之神的臉，姨媽突然想起來。
    “嗯，我也覺得很巧呢，又跟林七夜成了戰友。”
    陳之神靦腆地笑了笑，接著他的目光轉向一邊跟著林七夜說話的楊晉。
    “這是林七夜的弟弟吧？”
    說著，就掏出一個紅包遞了過去：
    “新年快樂啊。”
    “這……”
    楊晉有些猶豫，這人的紅包接還是不接。
    “誒，阿晉，還愣著幹什麽，說謝謝啊。”
    姨媽在一旁提醒道。
    “噢噢，謝……謝謝。”
    楊晉接過紅包，看也沒看就揣進兜裏。
    “粥做好了，我去盛幾碗。”
    姨媽聽見廚房的聲音，起身道。
    ……
    “啊，阿姨你做的粥真好吃!”
    陳之神一臉滿足。
    “好吃就多吃點，你不嫌棄就好。”
    姨媽笑眯眯的，還有什麽比別人誇她做的東西好吃更高的讚賞嗎？
    “好了，我好不容易來一趟滄南，自己去逛逛，你們就好好敘舊吧。”
    陳之神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
    姨媽趕緊包了個紅包塞過去，
    “新年快樂!”
    陳之神愣了愣，轉而笑了：
    “阿姨也新年快樂!再見!”
    “有空多來坐坐哈!”
    “會的，阿姨。”
    林七夜看著陳之神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他好像對那邊也舍不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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