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你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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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長老拍案而起:
    “聖子行事荒唐,竟敗給京城紈絝!傳揚出去,聖教如何在江湖立足?”
    “教主怎可息事寧人,依屬下來看,我聖教必誅此寥!”
    夠了!”教主驀然開口,聲如寒冰。
    “本教榮興千餘年,一直未能推翻朝堂統治,就是因為遇事不夠冷靜!”
    “隻會蠻幹,如今朝廷發展勢頭正盛,不從中瓦解,想要以武力謀國實在太難!”
    “當務之急便是查明真相,若是還有合作的可能,我聖教便咽下這口氣!”
    “若是不成,殺林澈,也不過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殿內陷入死寂。忽有一人陰惻惻道:
    “教主所言不假,但若是想要調查真相,便要派一名信得過的弟子前往!”
    “最好是能將涿州剿得天翻地覆,到時候我聖教一舉奪之,以涿州為根據地,席卷天下!”
    眾長老頷首附和,卻聽一聲清冷女音自殿外傳來:“此事,交給我。”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女子款步而入。
    她青絲綰作靈蛇髻,金釵斜插,身披白紗長裙,披帛垂地如流雲。
    雖裹得嚴實,卻掩不住婀娜身段。
    更引人注目的是那雙赤足...玉足纖塵不染,腳踝紅繩輕纏,十趾丹蔻如血,步步生蓮間竟似踏風而行。
    “天機聖女!”眾長老慌忙起身行禮。
    此女正是白蓮教唯一聖女,亦是教主親傳弟子。
    她目不斜視,徑直走至殿前,漠然道:“師尊,我願赴涿州。”
    長老微微皺眉:“聖女身份尊貴,豈可輕易涉險?”
    天機卻眸光如刀:“無為雖蠢,終究是師尊弟子。白蓮教受辱,便是我受辱。”
    言罷拂袖轉身,“三日內,若不能策反林澈,我必提林澈頭顱回聖城。”
    教主輕笑:“徒兒若去,倒可震懾朝廷,隻是切記....靈丹務必奪回。”
    “謹遵師命!”
    說完便隻留下一縷冷香消散於殿外風中。
    ..............
    千裏之外,大胤皇宮。
    禦花園內牡丹凋零,隆慶帝斜倚軟榻,懷中摟著劉貴妃。
    此女生得妖嬈入骨,銀紅宮裝裹住豐腴身軀,胸前衣襟微敞,露出一抹雪色。
    她拈起葡萄送入皇帝口中,嬌聲道:“陛下,臣妾剝的葡萄甜麽?”
    隆慶帝年過六旬,麵如枯槁,卻仍貪戀美色。
    他含住葡萄,幹瘦手指摩挲劉貴妃腰肢:“愛妃玉手所剝,自然甜入心肺。”
    劉貴妃掩唇輕笑,忽指園中牡丹歎道:“這些花多年未開,不如讓臣妾父親進獻新株?常換常新,方襯陛下英明。”
    皇帝眼底閃過一絲陰鷙,麵上卻笑道:“罷了,朕念舊。”
    一旁司禮監掌印太監馮進忠冷汗涔涔。
    劉貴妃此言暗諷皇帝年老,若換作旁人早已屍骨無存。
    奈何其父平西侯手握重兵,皇帝亦不得不忍。
    正此時,小太監通傳北鎮撫使嶽不群求見。
    劉貴妃不情不願起身,嘟囔道:“這嶽不群真掃興!”
    嶽不群疾步入園,跪呈密信:“陛下,蜀州急報——王尚書之婿現任涿州參軍司馬林澈斬殺白蓮教無為聖子,奪回靈丹!”
    隆慶帝還未開口,劉貴妃驚呼出聲。
    “什麽?”
    劉貴妃失聲尖叫,“林澈那廢物豈有這等本事?陛下萬不可信,定是他欺君冒功!”
    隆慶帝眯起眼:“魏卿,可有實證?”
    “無為聖子首級與信物已驗明正身。”
    嶽不群垂首答道。
    隆慶帝饒有興致的接過信件看了起來。
    看完信件後沉默不語。
    劉貴妃指甲掐入掌心。數月前,林澈當街打死她侄兒,此仇未報,豈容他再立大功?她當即跪地泣訴:“陛下明鑒!林澈紈絝之名滿京城,此事必有蹊蹺!”
    “臣妾建議派人去涿州核查,若是有假,臣妾懇請陛下處死林澈。”
    隆慶帝摩挲扳指,忽對嶽不群道:
    “你如何看?”
    “貴妃娘娘所言有理!”
    嶽不群先是讚同,而後話鋒一轉道;
    “但臣也認為林澈雖然行事迂腐,但不乏忠君愛國之心,此事大概率是真的....”
    “他斷然不敢欺君冒功!”
    “愛妃所言也不無道理。”
    “此事還是需要查證!”
    你安排個機靈的親信前往涿州核查,若屬實....朕自有封賞。
    若虛假……”皇帝頓了頓,眼中寒光乍現,“林家滿門,一個不留。”
    嶽不群領命退下。
    劉貴妃倚回皇帝懷中,唇角勾起冷笑。
    卻不知禦案之下,隆慶帝五指已攥得發白,林澈是死是活,不過在他一念之間……
    但平西侯手握重兵若無製衡,來日必定做大....
    皇宮之中無秘密,不多時,林澈斬殺白蓮教聖子的事情就傳了出去。
    “聽說了嗎?林澈斬了白蓮教的無為聖子,皇上已派人去查了!”
    “哈哈哈哈!就那廢物?他若殺得了無為聖子,我都能宰了白蓮教教主!這廝怕是瘋了,連欺君的勾當都敢幹!”
    “可不是?那紈絝除了會讀書,哪有半分武者的本事?定是冒領功勞!”
    消息如野火燎原,頃刻間傳遍京城。
    茶樓酒肆間,人人嗤笑不已。誰不知林澈是出了名的呆頭呆腦?
    欺君?倒像他能幹出的事。
    至於斬殺聖子?
    怕是連刀都提不穩!
    平西候府內,被林澈打死的遺孀正攥緊手中信箋,指尖發白,胸口劇烈起伏。
    她肌膚勝雪,眉目如畫,一襲絳紫錦袍襯得身段婀娜,雍容貴氣中透著一絲淩厲。
    “這家夥居然還沒死。”
    她銀牙緊咬,眸中寒光凜冽。
    自林澈被逐出京城,她本以過幾日就能聽到林澈死訊。
    誰知這禍害竟在涿州幹出這等驚天動地的大事!
    若此事是欺君便罷了,但若此事是真的,隻怕這個禍害便再也不好殺了。
    殺夫之仇不共戴天,她打定主意,明日必要入宮麵見貴妃娘娘。
    林澈不死,她心不安。
    泉下的亡夫也不會安寧。
    “不管此事真假,他都是假的!”
    她冷笑一聲,將信箋揉作一團擲入火盆。火舌躥起,映得她麵容明滅不定,“你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