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女子需共同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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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8章 女子需共同齊心
    此後,綠綺與畫屏於集體用膳時,與眾多姑娘接觸頻繁,沒過多長時間,醉春樓從上到下所有人都染上了那種怪病。
    謝淮欽下朝後返回郡主府,瞧見鄭唚意正認真地向林苑交代著什麽。
    她走上前去,悠然落座,開口問道:
    “你們在聊些什麽?”
    鄭唚意盈盈一笑,不緊不慢地道:
    “我正跟阿苑講,這病症不過是因蠻夷之地特有的草藥引發的癢症,隻需外用草木灰,堅持一個月,便會自然痊愈。”
    謝淮欽聽後,微微點頭,眼中滿是讚賞之色。
    這時,林苑開口詢問道:
    “大人,那咱們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謝淮欽在廳中來回踱步,神色凝重,忽而眼中一亮,顯然是有了主意。
    “如今聖上仍在對那件事猶豫不決,眼下支持自己的也僅有師傅,看來,還得再添把火,讓這局勢愈發精彩。”
    鄭唚意款步上前,美目含疑:“再加把火?”
    “你又在琢磨什麽鬼點子呢?” 謝淮欽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笑意,湊近她耳畔,低聲言語幾句。
    一旁林苑瞧著她倆,眼中也浮起一抹興味。
    話落,三人相視而笑,笑聲爽朗,在郡主府中悠悠回蕩 ,仿佛預示著一場好戲即將開場。
    深夜,萬籟俱寂,方則眠卻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他隻覺渾身瘙癢難耐,仿佛有無數小蟲在皮膚下肆意爬行,這怪病已然折磨多日。
    “哎呦,這到底是什麽怪病!”他憤怒地咆哮著。
    “請來的那些大夫都是飯桶!”
    “這麽簡單的病都治不好。”
    “再去把沒請過的大夫給請來!”
    “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下人“撲通”一聲跪地,聲音帶著幾分惶恐:
    “老爺,老爺,真不是小的不去請。”
    “城中的大夫都被請了個遍,除了女子醫的女醫和宮中太醫沒請,其他該請的都請了,可還是毫無辦法,實在是束手無策呀。”
    方則眠怒不可遏,隨手抄起床頭的一個物件就朝著下人砸去,破口大罵:“飯桶!給我滾出去!”
    下人連滾帶爬地離開後,方則眠依舊被病痛折磨得痛苦不堪。
    另一邊,柳詩韻同樣備受煎熬。
    方則眠對女子醫舍頗為抵觸,她也不好擅自去請女醫,隻能默默忍受。
    大夫給夫君開什麽藥,就也給她開什麽藥,甚至連基本的望聞問切都不曾有。
    就在柳詩韻被病痛折磨得難受之際,貼身丫鬟小圓匆匆趕來,焦急稟報道:“夫人,門口有兩個怪人求見,還說有法子能治好您身上的病症,讓您免受痛苦。”
    柳詩韻秀眉緊蹙,滿心疑惑:“何人竟如此口出狂言,稱能治好我的病?是男是女?”
    小圓搖了搖頭,一臉茫然:“這個小的不知,門房隻來報說是兩個怪人,天色太暗,連樣貌和身材都瞧不真切。”
    柳詩韻心中雖滿是狐疑,但被病痛折磨得實在沒了主意,猶豫片刻,還是對丫鬟說道:“帶他們進來吧,但務必多留幾個下人在旁,以防萬一。”
    不多時,兩個身影被引入房內。
    借著昏暗燭光,柳詩韻瞧見來者身著斜倚在黑篷之下,周身被夜色裹挾。
    黑麵罩嚴嚴實實地遮擋住她們的麵容與身形,讓人無法窺探分毫,周身散發著神秘莫測的氣息。
    開口時,清朗之聲仿若玉珠落盤,全然不似粗鄙之人,柳詩韻暗自詫異,原以為是江湖騙子。
    一番交談下來,柳詩韻對這兩個怪人從最初的抵觸與戒備,漸漸生出了些許欣賞之意。
    隻見其中一人微微欠身,語氣恭謙卻透著不容置疑的自信:“夫人,深夜叨擾,實在冒昧。”
    “但我二人若要為夫人診治,這屋內隻能留您一人,屋外也不可有下人伺候,半個時辰即可。”
    “隻要夫人應允,我敢擔保,不出三日,病症定會全然消退,至於您臉上那些影響容顏的紅疹,不僅能消褪,還能姿色更勝往昔。”
    柳詩韻聽後,心中猛地一動。
    誰不希望能盡快擺脫病痛,恢複往日的美麗?
    可將眾人屏退,獨留自己麵對這兩個來路不明之人,又實在放心不下。
    然而,怪人的聲音和所提條件,卻讓人沒來由地湧起一股信任。
    她在心中反複權衡,良久,終是一咬牙。
    對身旁下人吩咐道:“你們全都出去,到大廳內守著,這裏無需留人伺候。”
    “半個時辰之後,再到門口候著。”
    下人們紛紛應諾,魚貫而出,腳步聲漸漸消失。
    屋內燭光搖曳,將柳詩韻身影拉得忽長忽短。
    這時,其中一人緩緩開口:“夫人,接下來還請您將衣物褪去,身上莫要著一絲衣物。”
    柳詩韻聽後,大驚失色,臉上瞬間泛起紅暈,又驚又怒地說道:“這,這如何使得?”
    “哪有這般看病的道理!未曾望聞問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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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上來便提出如此荒唐要求,成何體統?”
    “你們怕不是心懷不軌的騙子,如此冒犯於我!”
    怪人不慌不忙,微微踱步,輕聲解釋道:
    “夫人莫要動怒,且聽我一一道來。”
    “您衣物穿戴如此嚴實。”
    “我等又如何仔細為其望聞問切呢?”
    “況且這病症屬於外病,主要發作於皮膚之上,身上症狀更為明顯,隻觀察臉部,不查驗全身,難以全麵了解病情。”
    “這病症在不同部位嚴重程度各異。”
    “有些區域症狀嚴重,有些則較輕。”
    “自然需要全麵查驗才能準確判斷。”
    “夫人盡管放心,我二人同為女子。”
    “斷然不會做出任何越矩之事。”
    柳詩韻從未經曆過這種看病方式,一時羞赧得不知所措,紅暈從臉頰蔓延至耳根。
    怪人見狀,又接著勸道:“夫人,您臉上的紅疹如今還算輕微,若是再拖延下去,一旦發展成膿瘡,流溢黃水,那可就不隻是有損您的美貌,更會有辱夫君的顏麵。”
    “男人嘛,起初或許還會憐惜您,但時間久了,日日對著這樣的麵容,難免心生厭惡。”
    “夫人可曾聽過‘色衰則愛弛’這句話?”
    怪人的話,句句戳中她的擔憂,最終,心一橫,緊閉雙眼,雙手顫抖著褪去最後一層衣物。
    而後迅速躺到床上,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隻露出一張羞紅的臉。
    心跳如雷,每一下都撞擊著理智,腦海裏不斷閃過自己如此大膽行為的後果,滿心都是慌亂與不安。
    房間裏安靜得能聽見燭芯燃燒的劈啪聲。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鼓起勇氣,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我……我好了。”
    兩個怪人輕手輕腳地走近床邊,動作極為小心,生怕驚擾到她,其中一人輕輕將被子往下拉了些許,柳詩韻下意識想阻攔,可手抬到一半又無力地放下。
    當她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那一瞬間,柳詩韻隻覺得臉上滾燙,仿佛能燒起來。
    怪人的手觸碰到她肌膚時,她忍不住輕顫了一下。不過很快,冰冰涼涼的藥膏塗抹上來,那股瘙癢和灼熱感瞬間得到緩解,讓她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些。
    “夫人,我會輕一點,別怕疼。” 溫柔話語在耳邊響起,語調裏滿是關切。
    柳詩韻微微睜開眼睛,偷偷瞧了瞧,隻見二人正專注地上藥,動作細致又小心,完全沒有半分冒犯的意思,這讓她心裏安穩了不少。
    待上完藥,柳詩韻坐起身,扯過被子牢牢裹住自己,此時的她,發絲有些淩亂,幾縷碎發貼在泛紅的臉頰上,更襯得雙眸水潤動人。
    她看著兩個怪人,態度緩和了許多,輕聲問道:“多謝二位出手相助,隻是不知你們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何對我這病症如此了解?”
    兩人對視一眼,微微一笑,緩緩摘下了鬥篷麵罩,綠綺微微欠身,行了一禮,說道:
    “我們二人是醉春樓的綠綺與畫屏,夫人莫怪之前隱瞞身份,實是怕貿然前來,您不願相信我們。”
    畫屏也跟著解釋道:“前幾日聽聞夫人的病症,便想著來試一試,所幸沒讓夫人失望。”
    柳詩韻滿臉詫異,眼中的震驚之色難以掩飾,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前來醫治自己的,竟然會是一位青樓女子。
    雖說同為女子,可以往,對這類人總是懷著些偏見,在心裏,她們不過是靠著狐媚手段勾引男人的輕浮之輩 。
    然而此刻,柳詩韻的內心開始泛起了波瀾。
    或許,自己從前的看法太過片麵了,這些被自己輕視的人,竟也有著這般善良熱忱的心,願意為了救自己奔波勞碌。
    這樣的認知轉變,悄然在心間種下了一顆名為反思的種子 。
    綠綺與畫屏對視一眼,而後雙雙跪地,綠綺開口,聲線中帶著幾分懇切:
    “夫人,民女有一事相求。”
    柳詩韻秀眉輕蹙,眼中滿是疑惑,和聲說道:
    “何事?但說無妨。”
    綠綺叩首,再起身時,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夫人,天下女子命如浮萍,一生漂泊,男子多將女子視為玩物,肆意輕賤。”
    “可歎的是,女子之間也甚少憐惜,反而常與男子一同,對同性加以壓迫。”
    “同為女子,卻不能相互扶持,實在令人痛心。”
    畫屏接著伏地拜道:“夫人,半月後的世家夫人會宴,您身份尊貴定會出席,我們懇請夫人。”
    “在宴會上的交談裏,不必大張旗鼓,隻需在合適時機,不著痕跡地將女子應相互扶持、摒棄對同性偏見的想法融入討論。”
    “讓夫人們在不經意間,便能有所觸動,轉變對天下女子的態度 。”
    柳詩韻沉默良久,終是輕輕點頭,答應了綠綺和畫屏的請求,綠綺和畫屏見此,也不再多做停留,半個時辰轉瞬即至。
    綠綺將剩下的一瓶藥小心放在桌上,認真囑咐道:“夫人,這藥隻需內服外敷,三日內便可完全康複,隻是您夫君所需之藥,眼下我暫時無法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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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請夫人放心,不出幾日,朝廷自會出麵,治療與您夫君同樣病症之人。”
    柳詩韻再次點頭表示明白,二人這才退下,身影很快隱匿於濃重的夜色之中。
    此後幾日,綠綺和畫屏如法炮製,以同樣的方式悄然出入數位朝中大臣及其家眷的府邸。
    每到一處,她們都誠懇地將那些肺腑之言娓娓道來,期望能在這些深宅大院中種下改變的種子。
    十日後……
    書房之內,燭火明滅不定,似欲與這夜色爭輝。
    謝淮欽身為丞相,正伏案疾書,神色凝重專注。
    林苑侍立一旁,猶豫再三,終是抱拳拱手,滿臉疑惑地問道:“大人,此番行事,費盡周章,諸多曲折,以大人之能,本可快刀斬亂麻,為何偏要如此迂回婉轉,著實令人費解啊 ?”
    話音剛落,鄭沁意,蓮步輕移地走近。
    她手中繪著丹青的團扇輕搖,朱唇微啟,聲如黃鶯出穀:“阿苑,你有所不知。”
    “謝郎此舉,看似繁複,實則暗藏乾坤。”
    “今聖上雖有恩澤之意,眾臣亦有妥協之表,然其心中之成見,恰似千年磐石,牢不可破。”
    “再看那些高門大戶的內宅女眷,對我等女子的艱難處境,大多是冷眼旁觀、無動於衷。”
    “女子本應情同手足、相互扶持,可如今卻好似散沙一盤,任由他人肆意挑撥。”
    “更有甚者,為了迎合男子,不惜打壓自己的姐妹,全然不顧同為女子的艱難。”
    “若不能將力量凝聚起來,讓高位者庇佑低位者,此困境便永無出頭之日,屆時,不但要遭受男子的欺壓,更會被自己人孤立排擠 。”
    謝淮欽擱下手中毛筆,抬眸望向她,眼中滿是欣賞與認同,接著道:“郡主所言極是,深合我心。”
    “世人皆隻知與男子正麵抗衡,卻未洞察女子內部的症結所在,若內部不能團結一心,即便一時僥幸獲得些許權益,也不過是鏡花水月,轉瞬即逝,難以長久維係。”
    “我此番布局,先從這些內宅女眷著手,讓她們明白女子互助的重要,於深宅大院之中,悄然匯聚力量,待眾人齊心協力,方可衝破那頑固成見的牢籠。
    鄭沁意微微頷首,美目流盼,又接著說道:
    “就拿這次為大臣家眷送藥,並借機傳遞理念來說,看似隻是治病救人的尋常之舉,實則是在她們心中種下一顆互助的種子。”
    “這些女眷在府邸之中也有一定話語權,待她們的觀念轉變,便能如春風化雨,潛移默化地影響身邊之人,如漣漪般層層擴散,惠及更多姐妹。”
    “此計,以柔克剛,直擊要害,豈是那些簡單粗暴的方法所能相比的 。”
    林苑聽後,恍然大悟,趕忙抱拳行禮:“大人與郡主智謀高深,實非常人能及,隻是不知接下來又當如何行事?”
    鄭沁意手中團扇輕搖地對著一旁的嫣兒吩咐道:
    “本郡主打算舉辦一場賞花會宴,這可是京城內的大事,你去給各大府邸送帖子,把那些大臣女眷、達官貴人府上的小姐們都請來。”
    “這宴會的籌備,每一處細節都要盡善盡美,莫要丟了郡主府的顏麵。”
    嫣兒欠身行禮,脆生生應下,退下籌備。
    這時,謝淮欽轉頭對林苑吩咐道:
    “阿苑,你去女子醫舍。”
    “讓裏頭能調動的人,都把治療的藥方吃透。”
    “這幾日抓緊時間多配些藥出來,務必趕在宴會前備足一定份量,之後隨我一同進宮麵聖,就說藥已研製出來。”
    幾日後,謝淮欽帶林苑進宮麵聖,呈上醫舍研製的藥,消息一傳到太醫院,太醫們瞬間炸開了鍋。
    資曆最深的王太醫胡須氣得直抖,“砰”地一聲把手中醫書拍在桌上,怒聲道:“一群婦人,竟說比咱們太醫院更早研製出藥方,簡直荒謬!”
    “我在太醫院鑽研醫術數十載,還能比不上她們?這背後指不定有什麽貓膩!”
    李太醫也在一旁附和,臉上滿是不屑:
    “就是,她們能懂什麽醫道,估計是隨便弄了些草藥糊弄人,想在聖上麵前博個名聲罷了。”
    禦書房內,氣氛凝重壓抑。
    宋弋擇眉頭微皺,目光緊緊盯著呈上來的藥,沉聲道:“這藥當真有效?居然比太醫院先研製出解藥出來。”
    林苑深吸一口氣,鎮定自若地向前一步,盈盈下拜後起身,聲音清脆卻不失沉穩:“聖上,醫舍雖都是女流之輩,但一心鑽研醫術,心懷天下病患,這藥方是大家無數次嚐試、反複推敲的心血,絕對有效。”
    話還沒落音,王太醫便上前一步,滿臉嘲諷:“小姑娘,醫道可不是兒戲,容不得你在這裏信口開河,太醫院匯聚天下名醫。”
    “藥材珍貴、醫典齊全,都還在研究,你們能有多大能耐?莫不是用了什麽歪門邪道!”
    林苑不慌不忙,微微欠身,微笑道:
    “王太醫,醫術高低,從來不以身份、場所論英雄,想當年,扁鵲行走民間,救人無數,靠的可不是華麗的醫館和珍貴的藥材,而是一顆赤誠的醫者之心和精湛醫術。”
    王太醫臉色漲紅,正想反駁,林苑又接著說道:
    “再者,太醫說我們可能用了歪門邪道,不知王太醫指的是什麽?”
    “若是懷疑藥有問題,不如當場一試,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便知,總比在這裏無端猜測要好。”
    這時,李太醫冷笑著插話:“哼,說得輕巧,這藥若有個萬一,出了人命,你擔待得起嗎?”
    林苑目光堅定,直視他:“李太醫既然擔心出問題,想必是對自己醫術極有信心。”
    “不如您和女子醫舍各派一人,一同為這位患病大人診斷用藥,讓聖上和諸位看看,到底誰的方法更有效,如何?”
    “這樣既能解聖上疑惑,也能證醫舍清白。”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李太醫一時語塞,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禦書房內一片寂靜,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宋弋擇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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