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風無疾搖了搖頭，她剛剛觀察了一下二人，能看的出來蒼飛鴻和紅錫是真的很熟悉，兩人的一舉一動包括打鬧玩笑也極為熟稔。
    紅錫點點頭，沒搭理一旁坐在地上不滿呼喊的蒼飛鴻，而是先邀請了風無疾入座。
    “聽聞風堂主喜好美酒，紅某特意準備了幾壇，夠風堂主喝個盡興了。”紅錫隨手開了一壇子酒，給風無疾倒滿了一杯。
    “勞煩您了。”風無疾一向對酒這東西沒有抵抗力，此刻也不客氣，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時，紅錫這才注意到她身邊站著的另一位男人。鼻高唇薄，鬢發烏黑如漆，眉眼浸著些敷衍，長的倒是極其精致。從外表看起來，他似乎並不簡單，而且…這人看起來，好似有些眼熟？他們見過嗎？
    紅錫思索著，這種氣質的人不似江湖中人，怎麽會跟在風堂主身邊？
    紅錫斟酌了一下措辭，半晌才開口問道：“風堂主，這位是？”
    風無疾抬起眼，掃了眼身旁麵無表情地李長棄：“哦，你說他啊？”
    “棄憂堂的二把手，我的得力助手，李長棄，”她隨口介紹道。
    紅錫皺了皺眉，努力在記憶中他所知道的搜索「李」家人，但卻一無所獲，最後，他也隻能衝著李長棄伸出手：“李公子，幸會，認識一下？”
    李長棄在風無疾強烈眼神的暗示下，還是伸出了手：“嗯。”
    他似乎並不屑於搞什麽交情、人脈之類的事。
    紅錫還是很疑惑，這個人到底是誰？身上沒有江湖人的氣息，反而像是世家子弟出來的，那個眼神…又透著一種不屬於世家人的狠勁，讓人不寒而栗。
    而且他們剛剛握手的時候，他甚至感覺不出他內力的深淺。
    不過現在並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紅錫眨了眨眼，收回思緒，笑著對風無疾開口：“風堂主還與我邊用膳邊聊吧。”
    他拿起酒壺，再度為風無疾斟了一杯酒：“想來風堂主來的路上就已經聽聞過了幾許我這紅樓裏出現的怪事。”
    “我這院內有一亭樓，名喚春水，美色盛天，栽有一片竹林桃花，客人來往，在紅樓飲過後都喜歡去那兒看看秀麗美景。”
    “但是……”他放下酒壺，屋內噤聲一片，微風不燥，刮過卷簾，發出刷啦的聲響。
    他語氣嚴肅起來：“就在九日前的夜間，我們那天並不開門迎客，小廝準備去收拾春水亭，但意外就此發生，他在二樓雜間發現了一具客人的屍體。”
    蒼飛鴻瞪大眼睛，忽然覺得背後有涼颼颼的：“屍體？！真的假的…”
    “我下令大肆搜查春水，但春水亭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無奈，我隻能找來醫者，檢查了屍體，卻看不出什麽，隻說體內沒有中毒痕跡，外體也沒有什麽具體的傷痕。”
    他抬起眼，看向風無疾：“他是離奇死亡的。”
    “起先，我並未聲張，以為是哪家的仇家來尋仇，本想調查一番，引蛇出洞，所以下令讓紅樓的管製更加嚴謹了起來，夜間時常派人巡邏。”
    他攥緊了酒壺：“但自那日過後，幾乎是每兩天出一件事。起先離奇去了一位客人，然後又死了一個小廝，而最後卻都不了了之。”
    他眼神愈加迷茫起來，喃喃道：“照樣並未查出什麽，死法還都跟第一位死者相同。身上沒有傷痕，也沒中毒，都於春水亭內被殺。”
    “迫於壓力，我幾日前就封鎖了春水亭，以為封鎖了後沒有了人來人往就不會再出事了，結果……”紅錫歎息一聲：“紅樓被封的當天夜晚，又死了一人。”
    風無疾挑了挑眉，把玩著扳指，沒有出聲，而是繼續聽著紅錫的話。
    紅錫道：“我實在沒有辦法，最後聽取了他人的意見，請來了風水師。”
    “那位風水師告訴我，春水亭後邊的竹林並不是塊妙地。曾經因為死過人，那人便化作…什麽竹怨鬼，徘徊於竹林內地，殺死登臨它地盤之人。”
    “風水師說，需要我們砍了後邊的那片竹林之後，他來想辦法，我就也下令做了，結果前日上午剛砍掉了一小片竹林…”他目光悵然，道：“下午夜間，春水亭就被發現又死了個人。”
    “我隻得再次連夜請來風水師，他探測了一番。然後歎息著與我說，是因為我們破壞了竹怨鬼的領地，它發怒導致的，也是他考慮欠缺了，沒想過這竹怨鬼的怨氣竟這麽大。
    風無疾點點頭，問道：“還有說什麽嗎？”
    紅錫思索了一會，繼續道：“風水師還告知我，竹林內怨氣很大，沒有他的跟從下，暫時不要單獨踏入此地。”
    “我又等了一天，實在沒辦法時想起了風堂主，一直聽聞您驅鬼破案甚妙。所以，紅某想來求助您，幫一把紅樓春水。”說罷，他拱手對她一禮。
    “紅樓主言重了。”
    聽完整個過程，風無疾並沒作出什麽表示，隻是問了個與之不相關的問題：“紅樓主可曾問過風水師，為何之前從未發生過死人的事，偏偏現在這個竹怨鬼卻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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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錫一愣，像是沒想到這個問題一般，半晌，他搖了搖頭：“未曾問過，但…與這個案件有什麽關係嗎？”
    “沒事，我就是突然對這個風水師很好奇。”風無疾笑笑，又問道：“春水亭現在可方便查看？”
    聞言，紅錫微微垂眼，目光遊移。“這…抱歉，風堂主，現在的春水亭不方便踏足。”
    “呃…但是。”
    像是為了避免尷尬，紅錫深吸了一口氣，緊接著道：“風水師還曾給了我一個手串，似乎說是能抵擋怨氣的。因為春水亭近日死了太多人，他怕再突生變故，讓我時不時帶上，規避一下春水散發出的怨氣，別影響了我。”
    “手串？”風無疾來了興致：“什麽樣的？您可帶了？”
    紅錫在身上尋找一番無果後，搖了搖頭：“我今日好似忘記帶了，明日我帶上給風堂主看看。”
    “好。”風無疾淡淡應了聲後就一直看著窗外，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紅錫順著風無疾的目光，看了看窗外的天，他們似乎聊了很久，天現在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暗沉翻湧的夜色中，似乎透著一股詭異。
    紅錫突然覺得有點冷意湧上心頭，他忍著不適開口道：“今日也有些晚了，不適合再聊這些邪祟之事。”
    “紅樓主所言甚是，我回去會盡我所能幫您想想此案的破法。”
    紅錫點了點頭：“謝過風堂主。”
    他似乎對風無疾還挺放心的，甚至沒有那麽多的顧慮。
    “那麽二位，今日便在紅樓後的一處客房住下吧，若二位心存芥蒂，我也送二位出去找個客……”
    風無疾打斷道：“不必出去了，我們今晚由您安排住在紅樓裏。”
    “我去，風堂主你認真的嗎，這地方還死過人你也敢睡啊？”蒼飛鴻插了個嘴，他剛剛因為害怕「鬼」一類的東西，一直不敢說話，但現在，他忍不住咂舌道：“你要是怕的話咱們幾個出去找客棧，我掏錢唄？”
    “不用，蒼少爺的心意我領了，但我真的不害怕。”風無疾笑著婉拒了他。
    紅錫也不免愣了愣，心中沉思，他們不怕邪祟纏身麽？難道這就是驅邪之人的厲害之處？
    “也好，那二位便跟著小羅去紅樓吧。”說罷，他拉了一下卷簾，這一下在寂靜的夜色中發出不小的聲響。也就在聲音消散後，一個身材消瘦的男孩從門外走了進來。
    “主上，”男孩恭敬地對著紅錫行了一禮。
    “帶二位去紅樓後的客房住下，好好招待一番，這二位是貴客，也吩咐下去，他們可以隨便進出紅樓與春水。”
    “是。”名叫小羅的男孩應下後，對著風無疾二人作出一個請的動作。
    “二位，請吧，由我為您們帶路。”
    臨走時，他們還能聽見屋子裏蒼飛鴻的抱怨聲。
    風無疾跟著小羅重新穿過一大片的桃花林，又繞了一段遠路，才走到客房。
    一路上，風無疾都在觀察四周。
    看來她猜的沒錯，紅樓春水地方之大，甚至能趕得上兩座府邸。不愧為商賈之家，若不是她記憶力好，還真記不得這麽長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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