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華相邀，自是可以。”薑無晏回了林錦華一個輕笑。
    兩個人一同立於雲層之上。
    “你與之前變化頗大。”薑無晏並沒有注意下麵的發展，他最初逆轉時間，也不過出於自己的私心，他人的生死與他何幹。
    “你不也是。”林錦華目光興致勃勃的看著下方，並不曾注意到薑無晏執著的眼神。
    “何解？”
    “你之前可是一個大忙人，世間的救世主，好像離了你，世界就不轉了。”林錦華陰陽怪氣的語氣，但表情仿佛一點兒也不在乎。
    “以前...過於自以為是，覺得自己多大能力便要幹多大的事情，並且把自己想得過於重要了。”薑無晏的眼中帶著一絲回憶。
    “很抱歉，與你結為道侶後，很多時候並沒有陪伴你。”
    林錦華聽著薑無晏的道歉，猛地轉過了頭，就看到了薑無晏很認真的模樣。
    “你是認真的？”林錦華有些意外。
    “嗯，活得年歲越久才會更加了解自己，也能夠更加坦誠的看待自己的曾經。”
    “如今感覺，他人的生死與命運，我又是何人，何以能用蒼生為名，用幹涉他們的命運。”
    此話聽起來倒有幾分喪氣，林錦華將目光轉移了過來，落在薑無晏的眼睛上。
    “你不想成為仙俠霸主了？”林錦華與薑無晏對視許久後，緩緩問道。
    薑無晏被林錦華的話惹笑了，“原來之前的我在你眼裏是這樣的啊。”
    此話之後，薑無晏還是認真的回了一句：“我隻想認真過我自己的，其他的...他人的庇護地或者...權勢，與我再無相幹。”
    “我很自私，隻想待在你身邊。”尋一處心安之處，薑無晏未說完全部想要的話。
    林錦華擰眉一瞬，很快的又放開。
    “既然如此，你可願陪我人間一趟？”林錦華邀請道。
    “自然願意。”薑無晏沒有問原因，林錦華便沒有去解釋。
    “那走吧，這些扯囉囉的事情，咱們就不參與了。”林錦華對下方的興趣瞬間沒了。
    兩個人很緩慢的各自坐在自己的法器上，結伴行走著。
    “你是因為我，所以才要看這些的嗎？”薑無晏反應很快的問著。
    “你如今委實有幾分厚臉皮了。”林錦華忍不住的笑道，一揮手，蘭因寺門口的景象在一片屏幕前展開。
    “我有這個方法看，所以也不用非湊熱鬧待在那裏。”林錦華指著對麵，有些得意。
    薑無晏見自己猜測錯了也不窘迫，隻是隨著林錦華的笑容笑著。
    “如今真好。”
    聽著薑無晏的感歎，林錦華深以為然，但很快的和薑無晏提及了她所聽到靈均和金光陳遇的事情以及對話。
    “飛升上界後，還有得是麻煩，無晏，你也隻能過一段平安日子了。”
    薑無晏勾起了唇：“上界修行飛升的仙人想要尋到三清之聖，取而代之。而現居三清的假聖則是忌憚越來越多的飛升仙。”
    “假聖？詳細說說。”林錦華一下子好奇了起來，“那時候，你修為已經到了仙帝境？”
    薑無晏掩去眼中的那絲倉無，垂下了眸子，“能把三清當做自己獨有的地方，不傳道反倒忌憚他人的人，定不是什麽聖人。”
    林錦華輕輕的哦了一聲後，也不再多問。
    但許久後，林錦華還是忍不住說話了，“我不知你是與我幾千年不曾見麵的原因，我們彼此變得陌生。是我我誤會了你，還是...你不信任我。”
    “你說你願意陪伴，所以我希望有一些事，我們能夠坦誠。我想要的是彼此真心實意的陪伴，而不是孤獨時刻用來消遣的玩物。”林錦華掌心收了雲朵法器，直接跳上了沉淵劍上，坐到了薑無晏的對麵，直視著薑無晏。
    薑無晏的眼神有些意外，目光有一瞬間的凝滯，忽然輕笑道：“我以為你不會看出來的，如今也沒有那麽在乎我。”
    “別插諢打岔。”
    “薑無晏，我是認真的。時光很長，但不知何時如何，而我如今還喜歡你，所以，我想給你和我一個機會。”
    林錦華抱臂，一臉的嚴肅，隻盯著薑無晏的眼神。
    “我無意欺瞞，隻是我想我們如今不會有機會與那些人再見了。”薑無晏的目光和煦，很認真，“錦華，我不想飛升了。如今，我覺得很好。”
    “你在仙界遭遇了什麽嗎？”林錦華的神情漸漸一斂，雖然薑無晏並沒有表現出來，但語言中卻沒有了曾經的意氣風發。
    林錦華也沒有等著薑無晏具體回答這句話，繼續說道：“其實你之前在這裏做無晏仙君的時候，有很多人生活的更好了。”
    “從少年時出現，你在華洲城的開始，也救下了很多人，每次曆練，都有由你行為受益的人。到後來，魔修的一次一次血色清洗，你一步一步站在了最前麵，守護了很多人一次又一次。我雖然很討厭你每次發生什麽後，都隻留下了我一個人，但是我很為你自豪，也很喜歡那時候的你。”
    林錦華回憶著，也許是殘存的力量歸來，她倒是想起了更多的事情。比那些在其他地方看到的，更有實感。
    再次感覺到了薑無晏的靠近，林錦華抬眼，就看到了把腦袋搭在她肩膀上的薑無晏。
    眼睛往側邊一斜，就能看見勾起唇，一副很愜意表情的表情。
    林錦華抬手撐起了薑無晏的腦袋，徑直推到了一邊，挑眉：“算了，你愛咋地咋地。”
    哪用得著她多此一舉的勸啊，林錦華想到。
    至少，她睡了五千年，醒的時間加上作為白月光的前世，那也沒薑無晏活得時間那麽長，也許是人家活通透了，開始看透道魔，以及聖人自始至終都沒啥區別呢。
    還是該顧著自己的事情了，林錦華轉移到了自己的雲朵法器上。
    至少該把作為人該有的情緒從零開始，重新整理一番了，免得吸收他人的情緒太多，影響了她。
    想著，坐在法器上的林錦華，開始施起了術。
    薑無晏悠悠的站起了身，為林錦華護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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