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趕回公司的路上，何青忍不住朝韓霸抱怨，
    “你身上是不是被人裝了定位器？怎麽每次和你一起出來抓鬼，都會被那群道士追過來？”
    韓霸哪裏知道，她上次為了偷懶耍的小心機，竟然埋下了如此嚴重的禍端。
    以至於她和何青剛在房間內待了沒一會兒，就感受到兩個道士的氣息正在飛速往她們這趕來。
    把這個消息告訴何青後，因為倆人都不想暴露在這些人麵前，便急匆匆的離開了小區。
    “這個吧，我也不知道啊…老大。我尋思我也沒暴露啊！”
    韓霸回答的支支吾吾，因為她反應過來了後，大概猜出來了原因。
    上次捉古曼童的時候，韓霸不想自己動手處理那些慘死的靈魂，就主動暴露妖力，勾引了兩個道士過來幫忙收拾爛攤子。
    結果沒想到，這倆人像是安了狗鼻子一樣，不僅記住了她的氣息，還在追擊她！
    不然怎麽會她剛出來一會兒，就被對方二人聞訊追來了呢？
    要不是火葬場有天庭結界保護，能屏蔽一切氣息，估計倆道士能跟著她一直追到公司吧！
    一想到道士對上她們一院子妖物的修羅場的樣子，韓霸渾身打了個哆嗦。
    這樣的話，她更不敢告訴何青真相了，因為她真害怕被打啊.....
    好在何青急著回去處理，沒有再追究這件事，韓霸這才把七上八下的心安穩的放在了原位。
    然而，就在何青和韓霸剛離開後的五分鍾，小區單元樓下就又出現了兩道身影。
    其中較高的那道身影，對著身旁的人說道，“師父，就在這裏！妖氣和鬼氣都是從這裏傳出來的！”
    “還用你說走？快點上樓看看到底怎麽回事！”年老的聲音傳來，催促著身旁的年輕人同他一起爬樓梯前往案發現場。
    等兩人氣喘籲籲的爬到七樓，感受到越加旺盛的鬼氣和妖力後，薛淩宇忍不住感慨，
    “師傅，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場景曆曆在目？咱們上次捉古曼童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
    崔洋聽了徒弟的話也一愣，是啊，他突然想起來了，在文鼎小區捉古曼童的時候，也是這樣出現了妖力和鬼力相疊的靈異情況。
    當時徒弟薛淩宇還跟他開玩笑，說什麽隱士大能帶著他的妖寵出來匡扶正義，降妖除魔了，所以才讓他們撿了漏，
    崔洋當了幾十年的道士，自認為道心堅定的很，哪會認可徒弟的這種玩笑話？當即就把薛淩宇批了一頓。
    然而現在竟然場景重現，又出現了妖力和鬼氣同時存在的詭異場景，崔洋也開始有些道心動搖了…
    搖搖頭將雜念甩出腦海後，崔洋同在屋子裏巡視了一圈的薛淩宇溝通了下雙方各自的發現。
    除了屋裏橫七豎八隨意分布的六具屍體，而再也沒有發現任何鬼物後，薛淩宇忍不住開始抱怨，
    “師傅啊，咱們上來的時候為啥不能坐電梯啊？這棟樓明明都沒有鬼，可憐咱倆爬上爬下，累的跟狗一樣…”
    聽著徒弟的瘋言瘋語，崔洋忍不住用拂塵柄敲了一下他的頭罵道，
    “你是真忘了還是假忘了你師叔他們的事情了？一個兩個的說了八百次也不聽，就為了趕那一點時間，非要坐電梯，結果呢？”
    師傅崔洋說的這件事，薛淩宇自然是知道的。
    因為楊師叔在一次捉鬼時，坐電梯卻慘遭報複的事件已經當成了反麵教材，在道士圈傳開了。
    要是公安發布的視頻，為了保護死者的隱私，八成會給楊師叔打碼。
    然而道士圈卻就是這麽樸實無華。
    為了教育後代不成器的子孫，老祖們甚至直播了楊師叔的慘樣，隻為警醒弟子們不要坐電梯去捉鬼。
    當時好奇看完了整個視頻，現在仍然有些記憶的薛淩宇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摸著已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胳膊，對著師父崔洋不住道，
    “師傅我錯了，師傅您別念了！師傅您別說了好不好？！”
    崔洋怎麽可能會不說？因為他知道，眼前的弟子明顯就是膽大包天的那種。
    若是不用前車之鑒鎮住他，估計薛淩宇還真會把“青衣道士被鬼玩弄到頭骨蓋裂開，腦漿流了一地的慘樣”當成熱鬧一樣看待。
    “罷了！…”
    崔洋歎了一口氣，又手持羅盤在客廳內走了一圈。
    再次確認了屋內確實沒有鬼魂妖物存在後，崔洋才緩緩念起咒語，超度了屋內的六具屍體。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有頭者超，無頭者生。槍殊刀殺，跳水懸繩；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債主冤家，叨命兒郎；敕就等眾，急急超生！敕就等眾！急急超生！！”
    薛淩宇因為道行不到家，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剛晉級為紅袍的師傅，熟練的念起超聲咒普度眾生。
    反正他在旁邊也幫不上任何忙，非要說的話，他隻要在旁邊乖乖呆著不搗亂，已經是幫了師傅崔洋最大的忙了…
    所以薛淩宇便靜靜的等著師父念完超生咒後，再吩咐自己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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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他和師傅是一體的，師傅做的任何事都有他的幫忙。同理，師傅獲得的所有功德，自然也有他的一半嘿嘿…
    果不其然，等崔洋念完超聲咒語，送走屋內的六具屍體後，一連串的金色功德值宛若螢火蟲般，撲閃撲閃著鑽進了薛淩宇師徒兩人體內。
    眼見確實沒有什麽事了，薛淩宇在交流群內留下一句極為凡爾賽的話語，請求劉警官過來拉屍體。
    心滿意足的翻看了遍群內誇讚他和師傅的消息後，再忽略那青衣道士莫名的敵意，薛淩宇把手機往兜裏一揣，便跟著師父下樓了。
    ……
    剛一回到公司，何青就火急火燎的去了黃大憲的房間。
    想起他在手機上不斷催促自己趕緊過來幫忙的著急模樣，何青還以為黃大憲是遇到了什麽大麻煩。
    一推門進屋，何青就忍不住對著還在直播的黃大憲詢問，“咋啦咋啦，遇到什麽事情了啊？”
    此時黃大憲正對著屏幕互動呢，見到何青過來幫忙了，趕緊關閉了麥克風。
    然後他像惡狗撲食般跑到何青身邊，拉著何青跑到手機前，並指著上麵的一條彈幕問道，
    “老大，他問我是不是在成都是啥意思啊？”
    沒想到自己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何青迎著黃大憲一臉求知若渴的表情，強忍著看熱鬧的心情，十分違心的安慰他，
    “沒事的，這就是人類間的一種禮貌問候，想看看你來自哪個城市，有沒有共同話語可以開展話題聊天。”
    “哦哦！我就說嘛，怎麽會有人突然問我是哪裏的？不過我已經告訴他，我是東北的啦！”
    黃大憲一臉的釋然，得意洋洋的說出自己的答案後，又開始向何青講述了他精彩的一天。
    原來，自何青來給他送完黃符紙和朱砂後，黃大憲就秉承著要掙錢，要掙大錢的想法，耗費了全身的靈力畫了整整21張符篆！
    這些符篆的作用五花八門的，有保身體健康的，還有增強自身磁場，更有祝福人事事如意的如意符。
    黃大憲自認為，有這些神奇效果的符篆一定會引起人類的哄搶，所以他自信滿滿的打開了直播間開始了直播。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人類似乎並不領情於他的獨門秘法，整個直播間也隻有寥寥數十人在看熱鬧。
    憶起何青教他與粉絲的互動方法，黃大憲生怕粉絲走的太多而影響他賣貨，便硬著頭皮和直播間的遊客進行互動。
    直到出現了一條詢問黃大憲是直男還是男生的彈幕，黃大憲滿臉微笑又認真的說出自己性別是男後，那彈幕仿若瘋了般，連刷了一排的感歎。
    這彈幕還放大話，說讓黃大憲等，他去叫好姐妹一起幫忙過來撐場子。
    單純的黃大憲自然不會相信，還以為彈幕在欺騙自己，但仍然表示了自己的感謝。
    然而，就在十分鍾後，看到直播間突然湧進來的數千人後，黃大憲才意識到，那彈幕好像真的沒騙自己…
    可是隨著直播間的粉絲人數增多，黃大憲也發現了，彈幕也逐漸變得讓人難以捉摸了起來。
    準確的來說，是讓黃大憲難以理解。
    就比如其中一條彈幕，問黃大憲他的健康符有什麽作用？能不能保證菊花一直無傷盛開？
    保健康的符篆，是黃大憲最為得心應手的拿手絕活，所以他認真的給直播間所有人講解了其作用。
    並且他還表示，想讓植物菊花怒放的話，可以直接與自己溝通，他會幫其畫一道植物生根符即可。
    可是黃大憲的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就像是一石驚起千層浪。
    直播間的彈幕紛紛又開始打趣追問黃大憲，生根符能不能讓人的根兒變得穩定？能不能每次都可以挺立起來，做一個健壯的1。
    當時黃大憲還不理解這話是什麽意思，直到有條彈幕非常透骨的直接詢問。
    【主播主播，請問你是零還是一？多少錢才能約到你？】
    雖然不知道人類話語中的0和1到底是什麽，但黃大憲莫名覺得約這個詞十分的不友好。
    所以他一邊假意奉承的對著直播間裝聾作啞，一邊則在暗暗祈求何青趕緊過來。
    他這個百歲老人是實在無法應對變態網友了，急需毒舌老板的幫忙啊！
    好在黃大憲最後等來了何青，加上直播間剛好有個冤大頭，拍了一張價值1000元的符篆後，還需要他送貨上門。
    於是，黃大憲急忙詢問何青，“老大！你看這個人拍了一張符篆，還要我們送貨上門，能答應他嗎？”
    何青在翻看了一遍黃大憲所售賣的符篆後，發現他這個標價是真的不低，不由得嘖嘖稱奇。
    最便宜的符篆是健康符，其次就是售價一千元的稱心如意符，再就是什麽發財符等，售價在五百到兩千不等。
    最高價格的符篆是名為替身符，售價整整是一萬塊，簡介裏黃大憲還貼心的標明了，可以替主人抵擋一次致命傷害。
    像寫的這麽玄乎其乎的符篆，自然是不會被人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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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已經售出的這張千把塊的符篆，何青也完全認為，要麽是買家腦子抽了，要麽就是買家腦子秀逗了…
    不然正常人的話，誰會花那麽多錢買一個虛無縹緲的商品？而且還是需要對麵送貨上門的那種。
    “所以，老板，送貨嗎？”
    黃大憲實在是抵抗不了這誘人的1000塊錢，所以他忐忑的再次詢問了何青的意見。
    “送啊，怎麽不送？當然要送啦！”
    巧合的是，何青也拒絕不了送上門的功德值。
    尤其是在看到對方私發來的地址，也在h市後，便毫不猶豫的滿口答應了下來。
    “但是先別急，你繼續直播賣符篆，等攢夠了一波，我再和韓霸去幫你送貨上門。”
    何青如是吩咐，更重要的是，她想再吃一波瓜。
    因為就短短的這一會兒，何青算是發現了，黃大憲直播間裏的粉絲，完全都是同一類人啊！
    就是那種隻喜歡同性別，而且大概率都是為母零的男性…
    這類人一般還有個共性，就是他們會非常喜歡稍微帶點胡子的型男，然後還會拚命的勾搭對方，試圖品嚐到一次。
    好死不死的是，黃大憲幻化的板寸頭絡腮胡人形，就是充分滿足了這類人所有幻想的理想型…
    所以說，這怎麽不讓那些單身母零為之心動和瘋狂呢？
    他們一群人宛若見到甜頭的蜜蜂一樣，嗡嗡亂叫的聚集在黃大憲直播間，怎麽也不肯離去。
    “老大，您是說我現在這個樣子是非常受男人歡迎，對嗎？”
    黃大憲有些不敢相信，他絕望地閉上眼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都不敢睜眼聽何青的回答。
    然而，何青還是痛並笑著點頭打擊他道，“是的，大憲，你沒聽錯，你現在的這個樣子特別符合男同們的審美啊！
    簡直就是仙女！神仙姐姐你懂嗎？”
    “謝謝，我並不想懂…”
    何青不為所動，繼續解釋。
    “舉個簡單的例子，你現在的這個樣子，就好比是男人最喜歡的知性大姐姐，甜美可愛無比愛撒嬌的小蘿莉。”
    “夠了…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黃大憲顫巍巍地說出這句話，高大魁梧的身軀虛弱的卻仿佛隨時要倒下一樣。
    “是我落伍了，還是他們這麽變態？他們怎麽能？…怎麽能喜歡…唉！”
    黃大憲重重歎了一口氣，語氣裏全是崩潰和絕望。
    而何青在隨意瞥了一眼直播間的觀看人數後，興奮的對著黃大憲說道，
    “好了！不要再抑鬱了！快來賣符吧！你瞧瞧現在直播間有多少人？！都快一萬人啦！不要浪費這個好時機啊！”
    於是乎，黃大憲隻得咬牙含淚接受了這個事實。
    那就是他意外的小火了一把，但卻是以如此屈辱的不體麵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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