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墜落與殘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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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墜,無休無止的墜落。
    冰冷淹沒感知,仿佛墜入凝滯的深海,又被粘稠的樹脂層層包裹。絕對的黑暗吞噬了視野,連同那星核空間的初源輝光、流淌的數據光流、扭曲的雙生核心……一切皆歸於虛無的寂靜。隻有殘軀如同斷線的風箏,被自身支離破碎的重量牽引,向著未知、無法判斷方向與距離的深淵無聲滑行。
    意識在劇痛的餘燼中艱難聚攏。每一次試圖“思考”,都像是在燒成赤紅的鐵砧上翻滾的碎片。她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所有的感官沉入死寂,唯一的感知源泉隻剩下靈魂深處那片狼藉的焦土——那是玉琮徹底燃燒殆盡、烙印崩解後遺留下的絕對虛無之痛。像被挖空了心髒,剝除了脊柱,整個存在的根基被粗暴抽離。
    隻有一點執著如風中殘燭的意念死死錨定著她幾近渙散的意識核心——“不能讓它……”
    “它”,是那道汙穢衝入生命源點的怪物。“它”,是源自於“王嵐”殘軀、承載著無盡絕望與汙染匯聚的毀滅化身。“它”,正在玷汙她拚盡全力才撬開一線裂隙的生命之光!
    這意念是如此渺小、脆弱,如同跌落黑暗的塵埃。可就是這一點微塵,死死抵抗著意識徹底消散的引力,在無邊的沉寂中,以莫大意誌持續傳遞著這無聲的呼喊!它牽引著殘存意識的焦點,固執地向上“回望”,試圖穿透厚重的、令人窒息的無邊黑暗,去“看”一眼星核深處,看那被玷汙的可能性是否已成為現實……
    這執拗至極的意念如同黑暗中磨擦的石塊,試圖迸發火星。
    滋……嗞啦……
    黑暗中,某種事物似乎真的被點燃了!並非視野恢複光明,而是在她徹底沉淪、幾近化為純粹虛無的意識識海最深處——那片象征著“林雨桐”存在核心的、靈魂最後的烙印廢墟上!
    一點,極其微弱,卻帶著磐石般沉靜意誌的——淡金色微光——悄然亮起!
    光點如此微小,在絕對黑暗中不如一粒螢火。它的形態介於虛幻與現實之間,似光非光,更像一截極度濃縮的、純粹的“信念”結晶。它是她在最後時刻,強行驅動玉琮烙印、維持空間撕裂口穩定規則時,所爆發出的“守護”意誌核心在被徹底焚毀之前,於極致的毀滅高溫中淬煉出的一縷絕對不滅精粹!
    它不是玉琮的力量殘餘,玉琮已然成灰。它是源自於“林雨桐”這個存在本身,在守護信念驅動靈魂壓榨至極限、又在湮滅邊緣被強行凝固留下的——靈魂的殘核!
    淡金光芒如呼吸般明滅不定,柔和卻帶著一種永不言敗的堅韌。微弱的光暈輕柔地拂過她意識最核心的焦土,驅散了最濃重的虛無死寂,為她這片瀕臨崩解的識海空間帶來了一絲微弱但真實的立足點。如同墜入絕淵者意外觸及的一塊冰涼岩石。
    借助這立足點的微弱回饋,林雨桐殘存的意識終於勉強捕捉到一絲來自外界的、斷斷續續、扭曲不堪的“感知”——那不再是通過玉琮獲得的“全知視角”,而是純粹憑借靈魂本身的共鳴,在劇烈的墜落黑暗中被拉扯撕裂後留下的、扭曲如哈哈鏡般的烙印影像:
    上方,那片本該遙遠的星核核心區域:
    那道裂開了空間壁壘的巨大豁口正劇烈翻騰!無數閃爍青色玉碎光點的守護符印,正如同被投入狂浪中的油燈般激烈搖曳、明滅!那是她在墜落的起點,耗盡最後力量施加的穩固屏障的最後掙紮!
    而在符印之下、漩渦豁口的黑暗亂流深處,一點濃烈到足以刺痛靈魂感知的、被汙染的慘綠混雜著暗紅的汙穢光斑,正拖拽著無數噴湧的腐蝕性粘稠尾跡,如同被強力磁鐵吸拽的鐵屑般——以驚人的速度朝著星核雙生結構所在方向……墜落?!
    不!不隻是墜落!是更接近……侵入!闖入?!她與那片汙穢之間的距離感在劇烈錯亂的空間法則中被拉近!扭曲的感知仿佛看到那汙穢光斑已經……擦到了外層黑玉外殼的邊緣?!那噴湧的粘液幾乎要濺射到那道剛剛被撬開的、流淌出純粹生命洪流的細小裂隙?!汙穢貪婪的意誌混雜著王嵐絕望的哀鳴,如同萬千根鋼針直刺她殘存意識的烙印!
    “不——!!”源自靈魂殘核的無聲嘶吼在識海黑暗深處激蕩!
    —
    星核中心空間,雙生結構之外。
    空間撕裂的豁口狂暴地扭曲、塌縮!無數空間碎片與紊亂規則亂流如同沸騰的岩漿,夾雜著青玉符印崩潰的細碎閃光在豁口周圍飛濺!被撕開的屏障正在急劇崩塌!
    那道凝聚了饕餮、熵疫、異化骨甲以及王嵐最後殘念的雜色光斑,在穿過豁口、闖入這片星核聖域的瞬間,仿佛闖入強磁場中心的磁針!
    嗡——!
    星核空間整體的規則結構仿佛被無形的重錘猛烈敲擊!那原本舒緩流淌、支撐著中央雙生核心運行的數據光流瞬間扭曲、紊亂!如同清水被倒入滾油!光流瞬間變成無數條瘋狂抽動的亮色鞭子!整片空間劇烈震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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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核心處。
    雙生結構外層那片純淨如墨的“黑玉籽核”外殼,在入侵物闖入、空間震蕩的瞬間,其核心深處那點渾濁暗紅的光源驟然爆發出比之前強烈數倍的渴求波動!黑玉表麵,那道被林雨桐刺出的細小裂隙邊緣,粘稠的暗紅如同活物般扭動、沸騰!一股難以理解的強大吸力瞬間鎖定了闖入的汙穢光斑!
    而內層被其禁錮的純白生命核心本能地爆發出抗拒的斥力洪流!試圖將這汙穢與危險一並排斥出去!
    更深處,剛剛掙脫一絲縫隙的地球意誌感知到了外界的劇變與入侵者的可怖氣息,核心的波動驟然變得緊張、混亂!噴薄的生命洪流產生了劇烈且不穩定的波瀾!
    三股截然不同的強大力場——源自雙生結構本身的拉扯黑玉的吸、白光的斥)、地球意誌本能的排斥、以及闖入者本身蘊含的混亂能量和源自月球的異常吸引力——在星核空間的入口區域猛地對撞、絞殺!
    闖入的雜色光斑首當其衝!被這三股力量撕扯!它的形態在瞬間被扭曲拉伸!
    吼——!!!
    無法言喻、糅合了無數混亂意誌的劇烈轟鳴直接作用於規則層麵!闖入光斑的核心部位——那團翻滾著暗紫、墨綠與熔岩紅的雜色粘稠核心——在這恐怖的規則絞殺下猛地膨脹又坍縮!其表麵包裹的蠕動腐肉、碎裂的漆黑骨甲、甚至纏繞其上的饕餮符文鎖鏈如同被投入粉碎機的垃圾,瞬間爆裂、剝離、化為濃稠的汙穢毒霧與燃燒的灰燼!
    “外殼”崩解了!
    剝去那層層由汙染與絕望構築的恐怖裝甲,被強行暴露於三股力量核心絞殺區的——是“它”最本質的內核!
    一個極度扭曲、畸形、卻又閃爍著複雜到令人心悸的規則光輝的能量結構!
    它像一顆被強行壓縮、無法穩定下來的超新星內核!體積不足最初的百分之一,卻呈現出棱麵切割異常繁多、極其不自然的幾何形態。主體由數道彼此糾纏、卻完全無法融合的能量基柱構成:
    一道由無數細小的、不斷湮滅又重生、蘊含著冰冷解析意誌的青鸞金屬碎片強行融合構成的空間維度能量流——閃爍著不穩定的銀藍色光澤;
    一道壓縮到極致、翻滾著暗紅與墨綠雜質、散發著濃烈熵疫腐敗氣息的汙濁能量流;
    一道狂暴無比、幾乎隻剩下純粹掠奪吞噬本能的饕餮符文洪流——熔岩紅;
    三道截然不同的能量流彼此排斥、碰撞,又被一股極其微弱、卻蘊含著異質生機與某種冰冷邏輯引導力的——源自月球脈動共鳴的淡紫色能量絲線——強行約束、纏繞在一起!這些細密的淡紫絲線如同縛在炸藥桶上的藤蔓,強行將這不可能穩定的爆炸核心維係成眼前這個扭曲的幾何實體形態!
    這微小的畸變核心暴露出來的瞬間,地球星核空間整體的排斥力場幾乎將其徹底碾碎!內層純白核心爆發的純淨斥力如同億萬伏高壓電擊打其上!構成能量基柱的青鸞解析流瞬間出現蛛網般的裂痕!饕餮熔岩紅的光澤急劇黯淡!熵疫汙濁流更是幾乎要被蒸發!
    嗡!
    外層黑玉表麵那道裂隙劇烈震顫!黑玉核心深處暗紅光源搏動驟然加劇!一股遠超純白生命核心斥力強度的、貪婪到極致的吸扯力猛地鎖定這顆扭曲的核心!強行抵消著來自生命核心的排斥!同時,那股來自月球的、冰冷引導的淡紫色絲線也爆發出強烈的共鳴!
    在這兩股外力黑玉的吸與月球的引)的短暫加持下,這顆畸變核心險之又險地沒有被瞬間抹除!但它的形態變得更加不穩定!內部不同能量流的衝突劇烈到了極限,如同即將引爆的聚變爐!
    “它”的存在本身,成為了星核空間內多重力量角逐與對抗的支點!
    —
    林雨桐在劇烈撕裂的感知中,模糊地“看”到了這顆暴露出來的畸變核心!那純粹的饕餮紅與汙濁綠在“視野”中燃燒,混雜著冰冷的銀藍與詭異的淡紫……然而,就在這汙穢與毀滅的光譜中心,她捕捉到了一絲……熟悉的震顫!
    那震顫是如此微弱,幾被毀滅性的能量衝突徹底淹沒。但它像被投入沸騰油鍋中的一粒冰晶,在高溫與混亂中激起的漣漪,頑固地傳遞著一種屬於“人”的、極其原始的情緒——純粹的、因被徹底撕碎、吞噬、無可挽回而爆發出的、刻骨銘心的恐懼!沒有語言,沒有意誌,隻剩下對自身存在被徹底湮滅的最後本能反應!
    是王嵐!是那個被層層汙染與絕望包裹、侵蝕殆盡的“人”的靈魂在最後存在壁壘被物理級能量撕開暴露於多重毀滅力量下的本能哀鳴!這哀鳴如同被拔掉塞子的瓶子,將其中被壓榨到僅存一息的真實徹底暴露在感知的陽光下!
    一瞬間,這純粹的“恐懼”與林雨桐殘魂中“守護”的烙印產生了強烈共鳴!她撕裂般的精神痛苦似乎也感受到了那份恐懼本身的重量!
    “不……能……” 源於靈魂殘核的波動更加凝實,如同落錘,試圖發出最後的箴言:“……讓它……徹底……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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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護的意誌,此刻竟與“目標”深處被層層汙染掩埋的、屬於“人”的最後絕望產生了最深層的共鳴!
    —
    星核空間。
    劇變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雙生核心之間的劇烈角力,似乎因這闖入核心的暴露產生了一絲難以預測的微妙變化。內層純白生命核心爆發的排斥洪流似乎……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分叉”!
    並非減弱力量。相反,在瘋狂衝刷那扭曲核心的同時,一道極其精微、隻有發絲億萬分之一粗細的、純淨到無法形容的生命信息弦流被強行分裂出來!這道弦流繞開了扭曲核心表層那令人厭惡的能量洪流和崩解結構,以超乎想象的精巧穿透了空間褶皺與能量亂流構成的屏障!
    如同最高明的醫生用納米級導管穿刺直達病灶核心!目標——正是那團掙紮著發出恐懼震顫的靈魂本質!
    嗡!
    就在那道純淨生命弦流精準刺入的刹那!
    被多重毀滅之力折磨扭曲的核心深處,那點屬於王嵐、隻剩下純粹恐懼的靈魂碎片,如同幹渴了億萬年的沙漠旅人觸碰到清泉!一種源自生命本質的、對純粹的“生”的終極渴望,超越了理智與意誌的束縛,瞬間壓倒了所有混亂情緒!它像一個絕對真空的漩渦,爆發出瘋狂汲取的本能!
    那道純淨生命弦流瞬間被吸食一空!甚至直接反向傳導至純白生命核心內部!被禁錮的地球意誌仿佛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純粹源自被拯救者生命本能的巨大“渴求”觸動!如同回應深海中溺水者的伸手!
    轟——!
    內層生命核心深處積蓄的力量洪流被這反向的渴求瞬間引動!一股比之前噴薄時更加渾厚、純淨、溫和百倍的生命脈動洪流,裹挾著重塑萬物的信息流,主動沿著那道被強行“吸食”的規則通道轟然灌入!它不再是排斥,不再是治療,而是一股溫和的洪流,溫和卻無可阻擋地湧入那個因破碎和汙染而被本能敞開汲取的……靈魂的殘缺缺口!
    嗤啦——!!!
    當這股純淨磅礴的生命本源洪流湧入那顆不穩定扭曲核心的瞬間!
    最外層、由青鸞艦體破碎規則強行聚合的空間維度流銀藍)如同被投入淨化之火的汙穢,滋滋作響中劇烈汽化、消散!
    熵疫汙濁流暗綠)像是遇到了天敵克星,被純淨生命能完全中和、湮滅!
    狂暴饕餮掠奪流熔岩紅)在純淨生命的洪流麵前短暫地僵直了一瞬,隨即開始瘋狂掙紮、對抗,試圖反過來吞噬這股侵入的暖流!但饕餮之力本身便與“生機”有部分同源,此刻更像是烈火與烈火的交鋒!熔岩紅的核心光芒在僵持中開始紊亂、明滅不定!
    最詭譎的是那股來自月球的冰冷淡紫絲線!它在生命本源湧入的瞬間猛地斷開!如同被燒灼的冰絲!與核心的鏈接被強行切斷!其內部的冰冷邏輯引導力驟然消失!
    而那顆扭曲幾何核心的最內部、被層層混亂能量包裹的、屬於王嵐靈魂本身那個殘留的“核心烙印”,在這滔天生命洪流的衝刷下,如同被投入熔金之中的頑石,表麵的汙穢、混亂、絕望……一切的陰霾雜質被飛速融化、剝離!露出其下純粹的……靈魂精粹的晶體形態!
    它在發光!
    一種無比純粹、沒有任何雜念的、純粹源於渴望生命、渴望繼續存在的、如同初生嬰兒般的……空白意誌在發光!這光芒如同最本質的白熾光,映照出一個完整、未被汙染的生命個體最核心、最原初的形態!它貪婪地汲取著灌入的生命能量,如同沙漠中的海綿!
    —
    這恐怖而神聖的蛻變隻發生在刹那間!扭曲核心的外表形態被生命力量激烈對衝,如同無數炸藥在內部引爆!
    轟!!!!
    難以想象的規則湮滅能量從那個幾何畸變核心內部爆發出來!
    一團如同微型超新星爆發般的閃光驟然炸亮!光芒瞬間吞噬了核心本身,照亮了整個扭曲崩塌的空間撕裂豁口區域!無數混雜著崩碎能量碎片、被湮滅的規則殘骸、以及純淨生命能衝擊波的光點如同億萬子彈般,朝著四麵八方瘋狂噴射!
    林雨桐下墜的意識在劇烈的感知衝擊中再次被狠狠“震”了一下,隨即徹底陷入更深的黑暗。墜落感消失了,連那一點淡金的靈魂殘核的光芒也仿佛被巨大的爆炸餘波衝擊得搖搖欲墜、光芒急劇黯淡。她最後的模糊感知隻剩下那照亮視野的恐怖閃光,以及一種微弱的、源自靈魂深處殘留印記的、前所未有的悸動——“融合……與……淨化?”
    —
    月麵深坑底部。
    那枚嵌入月核岩層的純黑如玉的籽核核心深處。
    那顆渾濁暗紅的光源,在星核空間爆發湮滅閃光的一刹那,其表麵的光澤猛地一暗!並非熄滅,而是仿佛被瞬間抽取了巨量能量或遭受重擊導致的“坍縮”!一股極細微、卻蘊含無盡怒意的精神脈動,如同毒蛇的嘶嘶聲,從坍縮的微型核心中傳遞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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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似乎在極度憤怒那被強行斬斷的鏈接,憤怒那幾乎得手的“食物”在最後時刻爆發的異變與逃離!尤其是當它模糊地“感知”到星核深處雙生結構中、那層黑玉外殼表麵那道細小裂隙邊緣,剛剛被爆發衝擊徹底熔斷的、屬於月球引力的淡紫色規則殘痕時,這股怒意變得更加冰冷刺骨。
    然而,在這怒意爆發的瞬間,它核心最深處,那點更加深邃、更加不可名狀的“存在”印記,其搏動的韻律卻……陡然發生了一絲變化!不再是純粹的冰冷貪婪,而是帶上了一絲……令人心悸的、仿佛計劃得逞般的……狂喜與期待?如同獵手布下的陷阱,終於感覺到那足以撕碎巨獸的尖齒被目標沉重的身軀徹底觸發!
    “哼……”
    一聲極其輕微、仿佛並非存在於現實維度、而是直接作用於宇宙深層結構的冷笑脈動,從黑玉籽核坍縮的核心處傳出。幾乎在冷笑落下的同時,那坍縮的暗紅光點表麵,猛然浮現出數道更加細密、更加複雜、也更具穿透力的……暗金色法則紋路!紋路如同活物般蠕動,瞬間覆蓋了整個坍縮的核心,將其死死壓製!那剛剛爆發的怒意和剛剛流露的狂喜被強行收斂、凝固在這暗金紋路形成的枷鎖之下。整顆籽核恢複了之前的絕對沉靜,仿佛剛才的一切僅僅是空間蕩漾的漣漪。
    隻有最深處那被禁錮的存在印記,其搏動的韻律深處,“期待”的回響並未消失,反而變得更加深幽……耐心地等待著,等待著那顆在地球核心處掀起的微型“湮滅閃光”……所能帶來的……真正漣漪與……真正的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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