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周方儀所料，三天過去了，“草堂春”裏的唯一的醫生和唯一的護士每天要幹的事情就是開門，打掃衛生，耍手機，叫外賣，耍手機，關門。
    “李醫生，你平時不看看醫書鞏固鞏固嗎？”
    “不用，我這醫術在書上找不到。”
    “哦，這麽邪乎？”
    “李醫生，要不然咱也搞個優惠大酬賓？看病前十名半價？五萬也不少了吧。”
    “藥店有打折的，醫院哪有打折的？別著急”
    “我是覺得我這啥也不幹就領工資說不過去啊。”
    “你是怕沒病號我拖欠你工資吧？放心，就開業朋友的份子錢都夠咱開一年工資的。”
    “李醫生，怎麽沒見你女朋友來過啊。哪裏的大家閨秀啊？”
    “我沒有女朋友。”
    “哇，你這麽帥，又說自己醫術高，是挑花眼了吧？”
    “什麽叫說自己醫術高？是林老說的好吧？”
    “厲害，你總是能抓到莫名其妙的重點。”
    也得虧杜鵑性子活泛，兩個年輕人偶爾三言兩語的聊著也不是那麽無聊。
    到了第五天，兩個人剛把診所打掃完門就被幾個人推開了。
    “聽說你們診所專門治中風後遺症，來給我家老爺子治治！治好了有賞，治不好砸爛了你這店！”一進門，一個一臉橫肉的壯漢就開始大呼小叫起來。
    李桐心裏一喜，買賣這不就來了嘛。對，在他看來看病就是個買賣。還沒等杜鵑開口，李桐向前一步微笑著說道“你好，是誰看病？ ”後麵的杜鵑也趕緊拿了幾個紙杯準備倒水。
    壯漢往後一指說“老人來看病。”然後一輛輪椅就被兩個身形偏瘦的黃毛給推了出來。
    輪椅上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人，身體幹瘦形容枯槁。兩隻樹枝一樣的手臂向內彎曲，口鼻有些歪斜。
    杜鵑是專業護士，她看到老人的第一眼就知道是嚴重的腦中風後遺症。再加上這個年齡，小護士心裏哀歎一聲。好不容易來個病號，李醫生八成要拒診推脫了吧。
    壯漢把胸口一挺，瞪著李桐問道“你是這裏的醫生嗎？病號帶來了，錢也帶來了。快點治吧。”
    李桐繞過他，走到輪椅麵前問道“老人跟你什麽關係？”壯漢快步走到輪椅旁繼續麵對著李桐大聲說道“關你什麽事？給你錢你就快點治！”
    一個小黃毛也一拍輪椅扶手說道“就是啊！囉裏吧嗦的，是不是治不啊？治不了就趕緊砸了牌子關門！”
    李桐皺了皺眉說道“當然要知道你們的關係啊。我要跟家屬談一談病情啊。老人這個樣子肯定很難表達自己的情況。平時的狀態也隻有家屬才了解。”說罷，轉身走向自己的桌子準備抽兩張紙巾給老人擦一擦口水。
    壯漢就像是怕李桐離開自己視線一樣一直站在李桐前麵看著。
    “別裝模作樣了，這是我爸！你有事就問我吧！”壯漢一邊說一邊從輪椅後麵的掛鉤上拿下一個黑色塑料袋。“錢都在這裏了你數數吧！”說罷，“啪”的一聲扔到杜鵑的前台桌子上。
    袋子沒係口，裏麵一摞摞紮的整整齊齊的紅票就露了出來。杜鵑看到，不禁咽了一下口水。媽呀，還沒見過這麽多現金擺在眼前呢。
    李桐看著杜鵑的樣子不禁笑道“杜護士，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這個時候，李桐的手機響了，是唐小程。
    “小師叔，別上當！你現在被直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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