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軟軟有點心虛，抓起裙擺的衣角用手指攪弄了一下，才去看葉雲初，嗓音如蚊：“是......認得的不多。”
    葉雲初示意她：“過來，教你認字。”
    梨軟軟的手搭在桌案上，輕輕摳了摳，才像個狸奴一樣，慢慢試探的移動到他身邊。
    被他一把抱在懷裏，她呼吸一滯，隨後又努力放鬆，腳惦著地，怕自己壓著他。
    葉雲初握著她的手，捏了捏，像是捏小狸奴的爪子：“會拿筆嗎？”
    梨軟軟搖頭。
    “你拿著試試，我教你寫自己的名字。”
    世子爺這樣溫聲細語，弄的梨軟軟好臉紅，感覺還不如被他凶一頓，這樣心跳的好奇怪。
    梨軟軟伸手，去拿筆，她是會寫字的，但是已經說了不會。
    怕露餡，就像是握拳一樣握住筆杆子。
    葉雲初看自己這名貴的白玉筆杆被她這樣不雅的握著，簡直不忍直視。
    他去握筆杆，她還攥的死死的，葉雲初就拍了一下她的手背：“鬆開，學著我的樣子拿，這樣。”
    他給她示範了一下。
    梨軟軟才像模像樣的拿起來。
    葉雲初就握著她的手，在宣紙上寫了梨軟軟三個字。
    梨軟軟看著自己的名字，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能寫的這樣好看，很有風骨。
    但是葉雲初卻說：“這是我寫過最醜的字。”
    梨軟軟：“........”
    這還醜，那她寫的字不就成狗爬的了。
    葉雲初鬆開她的手：“你寫。”
    梨軟軟還是很怕露餡，就把字寫的又大又醜，跟上麵他的字一對比，簡直是慘目忍睹。
    還把上好的紫毫寫劈叉了，她趕緊去沾墨想要把毛毛複原。
    一不小心就漏了陷。
    葉雲初看她拿毛筆沾墨的姿勢，看出來她是個會寫字的。
    到是有幾分詫異，她一個下等小奴仆，又會創新出讓人驚豔的蘇繡，如今還絕對是個識文斷字的。
    卻在他麵前藏拙，說她聰明吧她還露餡，說她笨吧，她還演的像是那麽一回事。
    有一小撮毛毛就是複原不了，怎麽都會翹起來，寫橫豎的時候一定會劈叉。
    就在梨軟軟心虛的時候，葉雲初突然拔高聲音：“你把我唯一的紫毫筆寫壞了！”
    梨軟軟嚇的手一抖，趕緊伸手捏住筆尖的墨汁，把那兩撮毛毛捏回去：“沒，沒......沒壞。”
    她展示給葉雲初看：“捏一下，就好了。”
    葉雲初卻根本不聽：“我用慣了這一支，如今壞了，怎麽辦？”
    葉雲初把毛筆拿過來，在紙上寫梨軟軟的名字，他故意，寫的都劈叉了，一個梨軟軟變兩個了。
    梨軟軟把手上的墨汁擦在衣服上，她攥緊了衣服：“那，那怎麽辦？”
    “你賠給我。”
    “多，多少錢......”
    “你怎麽結巴還沒好？”
    葉雲初掐著她軟軟的小臉，盯著她瞧：“嗯？”
    “我.......”
    “還結巴？”
    梨軟軟更怕了，怕起來就會結巴，這會被欺負的眼尾紅紅看著他，眼中也泛起淡淡水汽，仿佛下一秒就會掉眼淚。
    葉雲初用拇指壓在她的眼尾，又揉了揉，她的皮膚嬌嫩，眼尾更紅了。
    他笑起來：“小軟軟，那麽嬌呢。”
    梨軟軟盡量不結巴，於是她說了一個字：“賠。”
    葉雲初點了點頭：“我這個是紫毫筆，你知道行情，一百兩銀子。”
    梨軟軟瞪大了眼睛，一，一百兩，把她賣了也沒有這麽多錢。
    好在葉雲初那麽通情達理：“賠不起的話，抵債也可以。”
    梨軟軟心痛巨額債務，都不結巴了，忙問：“怎麽抵？”
    隻要不讓她還銀子，都可以的，她賺一點銀子，還要給弟弟養傷，給爹爹看腿，還要吃飯改善生活的，冬天馬上就來了，要是沒有炭火會很難熬的。
    冬天對她們這樣的窮人來說，是最難熬最致命的，京城物價貴。她賺的那一點銀子，根本就不夠花，更沒有錢賠給他了。
    葉雲初靠在椅子上，他看著懷裏的梨軟軟，才說：“伺候我就可以抵了。”
    梨軟軟眼睛一亮，立馬端起一旁的茶盞遞過去：“喝茶~”
    小東西挺上道的。
    葉雲初接過茶盞，低頭抿了口，都涼了，他也沒說。
    反正他也不是叫她來當端茶送水丫鬟的。
    喝完，梨軟軟那麽殷勤的起身，接過茶盞，然後放回原位。
    她又跪下，輕輕的為他捶腿，小拳頭搭在他腿上，就這麽跪在地上眼巴巴的看著他，滿眼都是對抵債的期待。
    讓葉雲初想起他曾養過的那隻小狸奴，討食的時候也會這樣搭著他的腿，直起身子衝他喵喵叫。
    葉雲初還是扶著梨軟軟的手肘，將她從地上提起來：“地上涼。”
    梨軟軟就繞到他身後給他捏肩膀，捏了一會，她小聲地問：“這樣，可以抵多少？”
    葉雲初想了想，才說：“半個銅板吧。”
    然後他就感覺肩膀上梨軟軟捏他的手用力了一些，怕是她再有膽子一點，就想捏死他。
    葉雲初壓著笑，故意：“嘶——”
    梨軟軟立馬更放輕力氣，低頭：“抱歉，我輕一些。”
    葉雲初釣了那麽久，才放個餌：“你想不想賺多一點？”
    梨軟軟點頭，發現她在他身後，點頭他看不見。
    於是貼近他，小聲又乖巧：“想。”
    超級想！
    葉雲初壓了壓唇角的笑，才讓自己顯得那麽一本正經：“那你親我一下，親一下可以抵更多。”
    梨軟軟：“？”
    葉雲初抓著她的手，放在掌心裏拍了拍：“試試？”
    梨軟軟看著葉雲初的唇，她臉紅了：“這，這樣，會不會，不好。”
    “你不想抵債了？”
    他嗓音一凶：“那你還債。”
    “還，還，還不起......”
    “那讓你家人還。”
    “不......我，我還......”
    梨軟軟怕他生氣，又怕摳門的世子爺去她家搜她剩下的銀子，她趕緊湊過去，猛猛親了他一下。
    用力過度，都磕到了牙齒。
    她還有些緊張，想了想，又嘬了一下。
    葉雲初好笑，按著她的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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