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章 送她一具屍體當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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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虞心裏湧起一抹暗色,乖巧的走到帝王身側為他更衣。
    澹台琰凜垂眸盯著她臉上未消的旖旎,腦子裏閃過適才在榻上的溫存。
    見她默不作聲的乖巧模樣,帝王心中有些詫異。
    “你倒是乖巧。”
    謝昭虞知道他在問什麽,低頭為帝王係著白玉腰帶,聲音絲絲柔柔的:“陛下與貴妃娘娘感情深厚,娘娘身子不適,嬪妾豈能再胡鬧。”
    男人向來是吃著碗裏想著鍋裏的。
    她很清楚僅僅是這兩次侍寢並不能讓帝王真正對她上心。
    簡而言之,澹台琰凜對她隻不過是新鮮感罷了。
    帝王也離不開七情六欲,和其他男人一樣的下賤。
    要你美貌動人,要你端莊識大體,他們渴望得到一個完美的附庸品,所以在不同女子身上找零件拚湊。
    皇後的端莊,江貴妃青梅竹馬的情誼,趙淑妃生世坎坷經曆讓他想要彌補兒時為質子的遺憾。
    而她要的自始至終都是帝王這顆心,一個腦子裏隻有權勢的女人才會成為一把軟刀。
    不知不覺中插入帝王的胸膛,關鍵時刻剝取他的心。
    澹台琰凜聽著她聲音不驕不躁,讓他著實感到意外,忽的抬起她的下巴,似在打量著什麽?
    作為帝王,澹台琰凜不僅要提防前朝,連後宮的人都要謹慎對待。
    太聰明的,容易被算計,他不太喜歡,似乎像她這般乖巧心善的倒是不錯。
    他剛要開口,外麵的通傳聲再次響起。
    “嬪妾恭送陛下。”
    謝昭虞露出最無辜的麵目羞澀的朝他一笑,隨後規矩的退下。
    看著帝王消失在濃稠的夜色中,她的眼裏溢出一抹瘋狂的暗色。
    帝王離開後,謝昭虞並沒有乘坐轎輦回清漪園,而是帶著月枝掌著燈走回去。
    望著這漫長的宮道被高聳的城牆包圍著,將她殺人的羽翼也藏入其中。
    “才人,奴婢總感覺江貴妃娘娘是故意把陛下叫走的。”
    謝昭虞冷笑一聲:“青梅竹馬自然是重要的。”
    但青梅竹馬的下一句可不一定是兩小無猜,說不定是天降月光。
    “奴婢今日聽宮裏的其他宮女說陛下剛登基那會兒,被人刺殺,關鍵時刻是貴妃娘娘替陛下擋了一箭。”
    “也因為那一箭,陛下對江貴妃的寵愛是宮裏最多的,連皇後娘娘也不及半分。”
    謝昭虞聞言,微蹙著眉頭,但很快舒展開:“寵愛不是愛。”
    真正喜歡一個人自然是要把最好的給她。
    帝王都是無情的,愛美人更愛江山!
    主仆二人往清漪園去,卻在路過拐角處,突然看見前方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昭虞急忙拉著月枝繞路回到清漪園。
    月枝跟在她的身後,主仆二人進屋後,立馬將門關上。
    “才人,適才那個好像是春眠,是前幾日內侍省送來的宮女。”
    這麽鬼鬼祟祟的到底要做什麽?
    之前她就擔心其他宮裏會安排細作過來,沒想到這麽快。
    “你去告訴臨滿讓他偷偷查一下春眠的背景,另外這幾日多多留意她,別被發現了。”
    如今宮裏,她能信任的隻有月枝和臨滿,若是有人敢背叛她,她介意親自送她們上路。
    翌日一早,月枝正伺候著謝昭虞擦拭著玉容膏,這玉容膏是她從宮外帶進來的。
    宮裏嬪妃等級森嚴,嬪位以下的嬪妃用的護膚品大多是澡豆。
    月枝望著麵前女子膚如玉脂,一雙桃花眼汪著春水,清純麵容下漫出三分瀲灩,恰似帶刺的白玫瑰。
    教人既想輕嗅芬芳,又怕被尖刺勾住了心魂。
    月枝不是第一次看主子了,可依舊會失神。
    臨滿打聽消息很快,不過半餉就回來了。
    “才人,奴才親自派人去打聽到春眠的弟弟在頤華宮當差,是趙淑妃手底下的二等太監。”
    頤華宮正是趙淑妃的住處,看來趙雲瑤自個兒被禁足,也要暗中派人對付她。
    “春眠是負責小廚房的,臨滿你和月枝兩人盯緊她,今夜我們要演出好戲。”
    如果沒猜錯的話,當初她扔把卓安弄死後,扔到井裏還沒有被撈出來。
    訓狗?這是她常做的事情。
    “才人,為什麽不抓住春眠把事情告訴陛下呢?”
    “且不說陛下會不會相信,趙淑妃在禁足,眼下我出了事情,說不定還有人反咬本才人一口。”
    到時候說她恃寵而驕,蓄意誣陷趙淑妃反而得不償失。
    春眠是一條別人家養的狗,而狗雖然忠誠,但若是知曉被主人拋棄,再感之化之,未嚐不能變成自己的狗。
    傍晚,謝昭虞故意讓春眠隨同一起往宣和殿那條路上去。
    “才人,前麵有一處涼亭,您在此處歇一歇,奴婢和春眠去取夜露吧。”
    謝昭虞勾唇往亭子的方向走,臨滿公公在旁邊服侍。
    月枝故意引著她往井邊去,那裏有一棵海棠花樹,恰好可以收集露水。
    春眠走過去,突然聽見井邊出了響聲:“月枝姐姐,我怎麽聽見井裏有什麽動靜。”
    “是嗎?”兩人小心翼翼往前走,走到進邊,月枝將燈籠提起來,春眠看見井裏有個飄浮的死人,嚇得她尖叫了一聲往後躲,一下子摔倒在亭口。
    臨滿急忙捂住她的嘴將她帶過去。
    “叫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做了什麽壞事呢!”
    謝昭虞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陰翳的臉上勾起一抹微笑,春眠抬頭對上她的笑容,更加害怕了。
    臨滿故意往井邊,瞥了一眼後回稟道:“才人,裏麵好像是頤華宮的太監卓安。”
    “那就叫死了個慘呀,嘖…沒想到趙淑妃娘娘這樣悄無聲息把人除了。”
    臨滿一陣陰陽怪氣的腔調卻說出了陰森的感覺。
    春眠被嚇得半死,但聽見趙淑妃的名字第一眼先上搖頭反駁:“不,娘娘怎麽可能會害人,她…”
    “她什麽?”
    春眠反應過來急忙轉移話題:“才人,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
    昭虞垂眸盯著她,纖細的手指劃過春眠的臉頰,微微一笑:“春眠,你伺候本才人有賞。”
    “本才人便賞你一樣東西。”
    春眠顫顫巍巍的抬起頭,下一秒臨滿伸手到她頭頂,手一鬆,一塊帶血的玉佩立馬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頓時嚇得瑟瑟發抖,這玉佩是卓安身上的,趙淑妃給頤華宮的太監都賞賜了一塊。
    “啊…唔…”春眠嚇得癱在地上往後躲。
    臨滿從後麵攔住她,謝昭虞走過去緊緊捏住她的下巴,叫她發不出任何聲音。
    “嘖,好春眠,本才人送你玉佩,你怎麽還嚇哭了呢?”謝昭虞蹲下去,手指拂過她的眼尾擦去眼淚。
    “一個屍體而已,難道還比你偷偷給本才人下毒還要恐怖嗎?”
    她鬆開春眠的下巴,撿起地上的玉佩親自給她戴上,含笑的說:“這玉佩你可要戴好,將來你弟弟若是死了,玉佩還能湊一對兒。”
    春眠望著被戴到脖子上的玉佩,嚇得瑟瑟發抖。
    謝昭虞收起笑容,漫不經心的站起來。
    臨滿及時上前抬起手臂:“才人,外麵天冷,您還是回宮吧。”
    謝昭虞望著地上的春眠勾起一抹冷笑:“月枝將春眠扶起來回宮,本才人有些家常話要與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