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靜王
字數:4519 加入書籤
當今聖上目前共有六個兒子。
後麵三個兒子年齡尚小,如今年齡上可以參政的隻有前麵三個兒子。
其中,老大也就是太子穆堯,是元後所出。
穆堯既占嫡又占長,還與老二有三歲的年齡差,以當前的形勢看,其儲君的地位穩如磐石。
老二寧王,柔妃所出。
柔妃的性格和順安靜,其生的老二不僅長得像極了她,性格上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寧王最喜歡的就是沉浸在詩畫的世界中,自得其樂,他對政治、對皇位是真的沒興趣,隻想做個富貴閑王。
也沒人覺得老二寧王能登上皇位。
包括他親娘柔妃。
不合適。
這天下要是交給寧王,穆家的祖宗基業怕是要不保。
況且說句難聽的話,以寧王的心性,他也鬥不過他的兄弟們……
而柳從南的心腹提到的靜王就是皇帝的第三個兒子,穆崢。
靜王穆崢,蘇貴妃所出,比太子穆堯小四歲。
在當今聖上的六個兒子中,除了穆堯,就屬靜王穆崢的母親,在後宮中的地位最高。
且蘇貴妃算得上是長寵不衰。
如果沒有穆堯這個嫡長子,皇帝也許會考慮考慮讓穆崢繼承大統。
可惜沒有如果。
像寧王那樣對皇位和江山絲毫不感興趣的皇子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靜王可不是寧王。
打從懂事起,靜王就因為世子之位單方麵和穆堯不對付。
後來皇上登基,穆堯從世子變成太子,靜王看穆堯就更不順心了。
在靜王眼中,他母妃蘇貴妃得寵多年,他除了出生晚了幾年,哪裏比不上整日麵無表情、一副死人臉的穆堯?
尤其如今穆堯身為太子已經開始幫著皇帝處理許多政務,而靜王卻隻是在戶部領了個閑差。
兩相對比之下,靜王恨穆堯恨得牙癢癢。
他甚至幻想過直接上手把穆堯從東宮裏拽出來,自己住進去。
靜王知道顧晏和穆堯關係親近,他也知道程晚和顧晏的關係非同一般。
但此前,靜王沒想過找程晚的麻煩。
簡單說,靜王自持身份,不屑於對付一個女人。
而這次,韋虎鋒用“給太子添點堵”這個勾子,成功引出了靜王朝程晚動手的念頭……
靜王府,花廳。
“靜王殿下,如今程晚因為一封《告諸敵黨書》正處在風口浪尖,您看是不是……”韋虎鋒謹慎觀察著靜王的表情,試探道:“先等等?”
靜王不耐煩地冷睨了一眼韋虎鋒:“如此小事,也值當你來打擾本王?”
韋虎鋒趕緊躬身低頭,眼珠來回轉動,聲音裏卻透著恭謹和為難:
“殿下,那封《告諸敵黨書》幾乎已經是人盡皆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關注著程晚。
若現階段對付程晚,是否太過……紮眼?”
花廳內的氣氛驟然冷了下去。
“紮眼?”靜王雙眼微眯,掃向躬身站立的韋虎鋒,眼神裏是毫不掩飾的輕蔑與不耐:“韋大人,看來你是半點也沒聽懂本王剛才的話。”
“殿下……”
靜王無意識地把玩著腰間佩戴的玉佩,目光如刀般釘在韋虎鋒身上:
“一個女人!一個不到雙十的女人!
一個走了狗屎運、靠著幾分小聰明立了點功的女人!
動她能有多大的罪過?
嗯?”
韋虎鋒深深地低著頭,讓靜王看不清他的臉色:“殿下,臣也是擔心、擔心程晚真的會像她寫的《告諸敵黨書》中那樣,會……”
韋虎鋒沒有繼續往下說,但靜王已經完全明白了韋虎鋒想要表達的意思。
“本王是龍子鳳孫!天潢貴胄!
她又算是什麽東西?!”
靜王發出一聲短促而冰冷的嗤笑,眼神狂傲且篤定:
“別說本王本就沒打算對付其親友,就算本王真將其親友傷了、屠了。
程晚敢對本王不敬嗎?
她敢將刀尖對準本王嗎?”
“自然不敢。”韋虎鋒忙附和道。
靜王的目光落到韋虎鋒低垂著的腦袋上:
“至於你,韋大人。
你心裏那點見不得光的心思,本王懶得深究。
左不過是看那程晚礙眼,想借本王這把刀除掉她罷了。”
靜王的語氣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施舍感:“不過隻要能給太子添堵,本王懶得跟你計較。”
韋虎鋒的後背已被冷汗浸濕。
他本意確實是想借刀殺人,更想規避風險。
他以為自己的心思藏的極好。
可沒想到靜王完全看穿了他的小算盤,而且如此直言不諱。
“退下吧。”靜王擺了擺手,像是在趕走一隻煩人的蒼蠅。
韋虎鋒隱晦地輕吐一口濁氣,然後躬著身退了出去。
不管怎麽樣,靜王沒打算推遲和取消計劃。
這就夠了。
隻要程晚死,一切都好說。
交泰殿,檀香幽微。
皇帝放下朱筆,指尖在密報“韋虎鋒密會靜王”一行字上輕輕叩擊。
燭光映著他深邃的眼眸,辨不出喜怒。
“蠢貨。”
皇帝低嗤了一聲,不知是在說韋虎鋒,還是在說他那被嫉火燒昏了頭的三兒子。
“常福。”
侍立一旁的大太監常福立刻躬身上前,屏息凝神。
“你去靜王府走一趟。告訴老三,”皇帝語氣平淡,卻字字千鈞:“程晚是朕的人,她的生死功過,自有朕來裁斷。讓他安分守己,做好他的戶部差事,莫要蠢到被旁人當刀使,丟了天家體麵,更……寒了朕的心。”
“遵旨。”常福心頭一凜,深深叩首。
皇帝這話,恩威並施,敲打之意已極為露骨。
禦案一角,程晚的那份《告諸敵黨書》的折子正攤在那裏。
皇帝伸手將折子拿過來,再次審閱這封《告諸敵黨書》的內容。
許久,帝王輕笑一聲,聲音低沉:“倒是聰明,也能豁的出去。”
對於程晚這次引發的“滔天巨浪”,皇帝確實並無惱意。
《告諸敵黨書》是程晚在風口浪尖上給自己和親人立起的一道護身符,是自保之道。
皇帝清楚,這“敵黨”二字,既是震懾宵小,也是對他這位帝王的無聲剖白。
她程晚,隻忠於龍椅上的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