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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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闕彎腰逼近她,低聲曖昧道:“我先送你回家,晚上再過來接你,嗯?”
    李朝朝臉上微紅:“爸媽不同意怎麽辦?我得聽爸媽的。”
    他們的婚期定在陰曆六月十六,今天初四。
    沒辦婚禮,在街坊鄰居們看來,等於沒結婚。
    早早和他同住,傳出去,別人會不會議論她啊。
    陸闕尊重她的選擇,又想為自己爭取:“你先問問,如果他們答應,你打電話到單位,我回來接你。”
    李朝朝:“我找的到,自己去。”
    陸闕輕笑了一下,她怎麽那麽實誠。“好。”
    ..........
    驕陽似火。
    李朝朝到家出一身汗,放下布包,戴上橡膠手套,走到水井邊舀水洗臉。
    “你先。”她說。
    陸闕挑眉:“我想用你洗過的。”
    李朝朝:“.......”他在說什麽虎狼之詞啊。
    她洗完將水潑了,換上幹淨的一盆,偏不滿足他的要求。
    陸闕快速鞠水洗了把臉,抽出她正在使用的毛巾,從額頭擦到臉,再到脖子。
    怪不得大家都想娶媳婦。
    媳婦用過的毛巾都是香香的。
    李朝朝沒眼看,轉身進堂屋,為其倒涼白開,同院裏的他說:“茶水倒好了,在桌子上。”接著進屋獻寶似的拿出剛開始做的鞋:“我連著縫,頂多明天就能好。”
    陸闕此刻坐客廳的椅子上喝水,視線落在她的手上。
    那手,看著纖細柔軟,指若削蔥。
    指甲片片透著粉,在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
    襯得半成品的黑色布鞋,都上了檔次。
    隔著距離,便可瞧出細致的針腳做工。
    上一世,她嫁入林家後。
    母親幾次提及她,誇她賢惠能幹。
    林家人的衣服鞋,都是她做的,和買的沒什麽兩樣。
    直歎太可惜,因為這樣的好媳婦,本來屬於他們家。
    林母卻不拿她當回事,四處講她的壞話,說她需求大,成天勾引林衡遠。
    她爸媽聽見這些個風言風語無心工作,和林家人吵、鬧,趕上下崗潮下崗了。
    抑鬱外出散心,雙雙失足落水溺亡。
    之後她的身體肉眼可見的差了,二十多歲的人,雙目無神,烏發斑白,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
    她為林衡遠生的那個小白眼狼,成天在她麵前夏阿姨長夏阿姨短,夏阿姨多漂亮,她又老又醜。
    她原本也是個極其美麗耀眼的女子啊。
    李朝朝被他看的不自在,坐到他對麵,低頭假裝整理鞋麵褶皺。
    良久後,聽到他說:“我先走了。”
    “哦。”李朝朝起身送他。
    站在門口,直至他的身影消失,才收回視線,進院子裏關大門時,瞳孔倒映出王嬸陰沉虛偽的麵孔。
    “嗬!小小年紀,傷風敗俗。”
    李朝朝在腦子裏無數次演練和王嬸再見麵的情形,即刻反擊:“不如你,表麵一套背地一套。”
    “啥一套一套的?我以為你是個幹淨的好姑娘,為你介紹大學生對象。誰知道你和姓陸的有一腿,如果早發現,你修八輩子的福氣,我也不會為你說這門親!”王嬸恨的牙癢癢。
    陸海霞四處宣傳她說媒之所以能成,是因為她偷摸往姑娘身上下藥,毀姑娘名聲,姑娘不得不嫁。不僅導致她早前講好的兩家親事黃了,連帶她兒子自由處的對象,也分了手。
    她本來就氣。
    結果今天林母直接跑到她家破口大罵,說一大清早去診所拿藥,碰見陸大夫寫請帖。
    一問才知道李朝朝和陸闕十六號結婚。
    林母認為她這個媒人耍他們,找人砸了她家的鍋。
    這和抄家有什麽區別?
    她越想越生氣,如果不是這個死丫頭擺弄她,她咋可能遭這些?
    她指著李朝朝道:“你肯定懷孕了,否則不可能這麽著急嫁。”
    李朝朝本來嘴巴就笨,被對方這麽一說,腦子發懵,漲紅了臉思考措辭回懟。
    陸闕推著車進院子,眼裏凶光畢露:“眼屎擦幹淨,看清楚再說!誰懷孕了?她那麽小的肚子懷孕了,你豈不是要生了?”
    王嬸一噎:“你!”
    李朝朝自動走到陸闕旁邊,有他在,她安全感十足:“你什麽?王媒婆,人在做天在看,你這麽顛倒黑白,良心過得去嗎?”
    陸闕:“她有良心也不會為了拿別人一點介紹費下藥禍害無辜的姑娘。”
    上一世,這個黑心王媒婆用下作手段促成林衡遠和朝朝的婚事。
    得到林母一筆豐厚的封口費。
    從此一發不可收拾,隻要男方看上的姑娘,王媒婆便故技重施。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三年後,王媒婆翻車了。
    相親的女孩被男方占便宜後,一時想不開喝下農藥,留遺書指認王媒婆惡行。
    當時他利用關係,見了被關押的王媒婆。
    她坑的第一個人就是朝朝。
    但朝朝不承認。
    他特意找到她,勸她趁此機會,和林家人斷絕關係。
    可她對他避嫌,沒有猶豫的再次否定此事,並草草結束對話。
    他知道她的顧慮,彼時的她有了孩子,有了軟肋。
    如果她認下此事,林衡遠和王媒婆變成同夥,林勢必要坐牢,她的孩子就毀了。
    她就這麽委屈自己,成全別人。
    王嬸:“放屁!我做事有口皆碑。”
    音未落。
    陸闕:“你他娘的當街下藥被抓個正著,還能臉不紅心不跳的在這裏標榜自己有口碑。老奶奶喝粥,簡直無恥下流。”
    “誰抓著了?”王嬸篤定陸闕拿不出證據,不敢將她如何,大著膽子開始羞辱陸闕:“還大學生、當兵的,我看連狗都不如,搶人家相親對象,品德敗壞。”
    陸闕捏拳往王嬸跟前走。
    李朝朝擔心他打人違反紀律受處罰,忙攔下他。“冷靜。”
    陸闕:“放心,我打過狂犬疫苗,不怕這條老狗。”
    “我跟你拚了。”王嬸吃準陸闕不敢動手,故意朝他身上撲,準備撓花他的臉。
    陸闕拉著李朝朝快步後退,一甩大門。
    砰一聲。
    王嬸的臉和門板親密接觸。
    王嬸殺豬一樣。
    嗷!!!
    陸闕反拴上門,目光落在李朝朝身上,眼底藏著疼惜:“她那麽說你,你怎麽不罵?”
    “我正搜羅著反駁她,你就回來了,你怎麽會又回來了?”李朝朝疑惑。
    “忘了告訴你,我單位的號碼。有紙筆麽?”
    李朝朝回房間拿自己本子和鋼筆,蹲在他旁邊看著他寫,誇道:“你寫字真好,像字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