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俞芷衿,去父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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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芷衿,怎麽就你一個人?傅予蜃呢?”
    俞芷衿單獨赴宴,顧老爺子和顧汣芸的心裏,都不約而同咯噔了一下。
    “予蜃他今天有些事,”俞芷衿指了指身後堆起來的禮盒,“但這些禮物都是他和傅家準備的,還有……我們顧家的事,我想自己解決,不想他插手。”
    “可是,今天是你回門……”顧汣芸的擔憂一點也沒減少。
    回門宴,女婿卻不出現。
    他們的感情,沒問題吧?
    “媽,回門宴隻是個形式,公司的事遠比我的個人生活重要。”俞芷衿勸慰她,
    “還是那句話,顧家的事,顧家人自己解決。靠男人是條捷徑,但捷徑都有代價。自己的江山,自己一手一腳打下來,才真算是自己的。”
    “芷衿說的好!”顧老爺子讚許的點頭,“有這個魄力,不愧是我老顧家的孩子。”
    他轉頭也勸顧汣芸,“傅予蜃來了,我們確實可以撿個便利,但長遠來看,這份安穩不長久,就算他們今天服氣了,但服的是傅家,不是芷衿,也不是顧家。芷衿她懂取舍,還敢迎難而上,我們做家人的,應該全力支持她。”
    顧汣芸不說話了。
    聽俞芷衿的意思,傅予蜃是她故意要求不出麵的。
    道理是對的,但她就是覺得女兒有些委屈。
    還是怪她……
    要不是她當初瞎眼看上渣男,把自己搞成現在這幅樣子,芷衿也不用年紀輕輕,就站出來挑大梁。
    ……
    “蜃哥,這批貨源很幹淨,歐洲這個家族和我們孟家以前也有來往,那邊是真的誠意出,就想和傅家攀個交情。”
    酒吧的包廂裏,燈光靡靡,孟炬煊說到嘴巴幹澀,對麵的傅予蜃也一言不發。
    良久,他才偏了偏頭,懶懶地拋了拋手裏的骰子:“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那他答應過來幹什麽?
    逗他好玩嗎?
    孟炬煊想罵,但不敢。
    傅予蜃眼神在他身邊掃了掃:“又換女人了?”
    “啊?哦,朋友,朋友而已。”孟炬煊隨手摟了摟身邊的女人。
    他女人換太快,隻能以朋友相稱。
    傅予蜃也覺得稀奇。
    孟炬煊女人多得像他的頭發一樣濃密,隔三差五都在更新,交替時常有重合並存的現象。
    但她們從不爭風吃醋,也不算計排擠,甚至可以在他生日時齊聚一堂為他捧蛋糕唱歌。
    能把整個京城的撈女井然有序地匯聚到身邊。
    這爛人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我記得,你說過,你記得你這些朋友……每個人的名字和喜好,打扮風格,還有……用過的香水?”傅予蜃問。
    “啊對。”孟炬煊有點懵,傅予蜃怎麽突然關心起了他的女人們?
    傅予蜃身子微微前傾:“那如果你在其他地方,突然聞到了和她們誰身上類似的香水味,會想到她嗎?”
    孟炬煊想也不想就搖頭:“不會啊,那多累。”
    他是記性好,又不是心好。
    傅予蜃繼續問,沒頭沒腦的:“你會夢到她們嗎?”
    “哈?”孟炬煊不解,“夢到誰?我從來不做夢。”
    傅予蜃沒有理會他,他更像是自言自語:“或者,有時候明明是一個人獨處,會好像聽到她在說話……好像你有很多關於她的記憶,但仔細回想,又什麽都沒有。明明,你對她不該有任何感覺,但有時候,情緒會來得莫名其妙……”
    孟炬煊半張著嘴,逐漸惶恐。
    他感覺自己進入了全然陌生的領域,明明傅予蜃在問他擅長的話題,可是他一個也答不上來。
    “不是,蜃哥,你、你這是遇到誰了?”
    “沒有誰。”傅予蜃冷了臉,重新靠回了沙發裏。
    孟炬煊撓了撓臉,先悄咪咪構想了一下自己的墓誌銘,這才麻著膽子開口:
    “那個,蜃哥,如果……一個男人,夢到一個女人,還總、聞到類似的香味就想起她,又有莫名其妙的情緒,那、那、那可能……”
    他說不下去了。
    傅予蜃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死人。
    “咳!”孟炬煊幹咳一聲,岔開話題挽救生命,“說起來,家裏本來今天派我去參加個重要宴會,就為了給蜃哥你看貨,我都推了。”
    “你?”傅予蜃嘲笑。
    孟家三個兒子,最小的這個就是生下來敗家還業債的。
    會有什麽重要的宴會讓他去?
    孟炬煊麵子上有點掛不住,隻能強行挽尊:
    “蜃哥,你知道顧家嗎?就是招了上門女婿的那個。聽說上門女婿在外麵養小三生孩子,現在還卷款而逃,另開爐灶,挖空了顧氏所有的元老骨幹,搞得顧氏都要破產了。顧家老爺子沒辦法了,隻能把外孫女嫁了,讓她來繼承家業。”
    傅予蜃翻轉著手指上的骰子,似在研究上麵的點數。
    幾秒後,他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嫁誰了?”
    孟炬煊:“嫁誰不重要,畢竟顧家那情況,京城還有哪個好人家願意娶?”
    傅予蜃笑了一聲。
    確實,傅家也算不上什麽好人家。
    孟炬煊從這聲嘲諷又短暫的嗤笑裏,聽出了傅予蜃的興趣。
    他立刻獻寶似的繼續八卦:“我聽說,顧家隨便找了個好拿捏的男人,可能都不是京城的,就讓他家女兒嫁了……”
    “顧家吃了上門女婿的虧,還要找上門女婿?”傅予蜃打斷了他。
    “那哪兒能啊!”孟炬煊語氣誇張,
    “現在就兩種說法,一說顧家為了挽回自家的生意,把女兒送給了某個京圈大佬,這大佬年紀大了,家裏還有妻室,就玩她個新鮮。所以今天這個所謂的回門宴,對方是不可能露麵的。”
    “你怎麽知道不露麵?”傅予蜃難得地和孟炬煊一問一答。
    孟炬煊更來勁兒了。
    “我當然知道啊,我有什麽不知道的?我人不去,但隨時掌握宴會上的一手消息。”
    孟炬煊舉了舉手裏的手機,“對了,還有種說法,就是顧家女自己挑了個看得順眼又沒什麽背景的小白臉結了婚,玩膩了以後,直接去父留子!當然也沒人可以來……”
    嗙!
    傅予蜃手中的骰子,擲到了茶幾上,直接把玻璃砸出一張蛛網。
    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孟炬煊原地起跳。
    他汗毛倒豎,驚惶不安地看著傅予蜃。
    “蜃、蜃哥……”
    傅予蜃彎腰,從快要碎裂的茶幾上,拿起了那顆骰子,陰冷的麵龐上噙著一個冷笑:
    “這麽熱鬧,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