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她好像變成了另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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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暗示的意味太足,俞芷衿些微有點不自在。
    現在淩晨一點了。
    她也不再問傅予蜃會不會在這裏過夜,轉頭抱出一床被子:“很晚了,你、如果要休息的話,我就先睡了。”
    說完,往沙發上一躺,把自己裹了起來。
    如果傅予蜃走了,她再挪回去也不遲。
    如果傅予蜃不走,那就這樣睡吧。
    重活一世,俞芷衿最大的領悟就是事事要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裏。
    掌握主動,才有進退的空間。
    凡事等著別人來決斷,能剩給你的,好的是施舍,壞的難推翻。
    她閉著眼。
    半晌,聽到啪的一聲,是傅予蜃關燈的聲音。
    起居室裏陷入了黑暗。
    而隱隱的光感,從臥室那邊傳來。
    俞芷衿心安了。
    這一天很累,但了了一些事,俞芷衿渾身輕鬆。
    俞新雄被送往了醫院……不,是精神病院。
    媽媽其實是很聰明的,隻是先前被渣男搶了先機,害得糊塗了而已。
    這一世有俞芷衿帶著她,她是一點就通。
    俞新雄做夢也想不到,她竟然叫來了精神病院的救護車,美其名曰自己隻對精神病院熟悉。
    但這一次,她再也不是一個束手就擒的弱女子。
    她帶了一群保鏢,守在俞新雄病房外,還沒收了他的手機,把他徹底和外界隔絕開。
    精神病院的幾大套餐,束縛帶鎮定劑電擊療法……先請他輪番享受一通再說。
    至於司臻驪。
    俞芷衿早知道她前世和俞新雄有勾結,在回門宴上聯手搞了事,這次會沒有防著她?
    其實,她和方劍博所在的房間,也早被俞芷衿放了監控。
    傅誌欽要是堅信司臻驪沒給他戴綠帽子,反要繼續懲罰俞芷衿,那俞芷衿就拿出她買通方劍博,陷害自己的證據。
    傅老夫人,會站在她這邊的。
    但她真沒想到,傅予蜃明明說了事不關己,最後卻又回來了……
    嗯,如果事事他都會一反前世的劇本,摻和一下的話,那她以後的計劃,都要做出一點調整……
    ……
    傅予蜃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在傅家睡過了。
    剛回到這個家的時候,四周虎豹環伺,危機四伏,他幾乎整夜不能安然闔眼。
    以至於一旦條件成熟,他就徹底搬離了這裏。
    今晚,是幾年來頭一次睡回自己的床。
    本以為會很難入眠,沒想到剛剛陷入柔軟又溫暖的被窩,他就猛地沉入了黑甜的世界。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似乎聽到了女人低低的哭泣聲。
    借著昏黃的燈光,他看到臥室的地板上跪了一個女人。
    “你在這裏幹什麽?”看清了對方,傅予蜃臉色微沉。
    不是主動睡外麵沙發了嗎?
    大半夜又跑過來吵他,真當他是個菩薩心腸?
    “我、我可以不跳嗎?”地板上的俞芷衿開口,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好似已經耗盡了所有力量一般的疲憊。
    傅予蜃皺眉,不跳?
    她在說什麽?
    他下地,走到俞芷衿麵前,蹲了下去,抬起了她的臉。
    眼前出現的這張臉,讓他暗暗吃了一驚。
    紅透了的眼角,滿臉的淚痕,削瘦的臉龐與竭力的氣息。
    是俞芷衿沒有錯,但又不完全像她。
    好像發生了什麽事故,瞬間把她的精氣神抽幹了一般。
    傅予蜃覺得心被紮了一下。
    他想問她到底是怎麽了,一開口,卻是全然不同的語氣:“不跳?為什麽不跳?你不是跳得很開心嗎?傅家少奶奶的首支舞……”
    他聽到自己在笑,笑得滿懷惡意,“怎麽?費盡心機得來的名分,發現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要盡快變現?”
    淚水溢滿了俞芷衿的雙眼,她啞著嗓子辯解:“我沒有,是我爸爸逼我的,我不跳,他就說要打掉我的孩子,還有我外婆的……”
    “我不想聽你這些鬼話。”傅予蜃冷冰冰地打斷她。
    不知為何,他能感覺到戾氣和煩躁脹滿了心口,幾乎要爆裂開來。
    “你要麽在這裏跳,要麽去那裏跳。”
    “哪裏?”俞芷衿茫然失措地望著他。
    傅予蜃的眼神,看向了窗口。
    俞芷衿的臉白了一瞬,繼而低下了頭,眼淚一顆顆滴落下去。
    半晌,她都一動不動,似乎希望通過這種沉默的對抗,來躲避傅予蜃的懲罰。
    “我是給了你什麽錯覺,”傅予蜃捏住她的下頜,“讓你覺得我比你那個所謂的父親更好說話?”
    “因為,”她還真敢答他的話,“因為,你是我肚子裏孩子的父親,看在寶寶的份上,你放過我吧。”
    “寶寶?”這兩個字讓傅予蜃覺得極其可笑,“你也知道你肚子裏懷著傅家的種。”
    他重重掐著她的下頜,“那你還出去丟人現眼!”
    “因為……”
    “可以大庭廣眾跳給所有人看,唯獨不能跳給自己結婚證上的老公看,對吧!”
    “我……”俞芷衿的淚從臉龐滑落,又添了一條亮色的水痕,她往著他,眼神無助又荒涼,“如果有選擇,我哪裏都不想做這種事。”
    “那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給你選擇?”傅予蜃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有多冷血,“和你有父女血緣的人,都可以逼你。毫無血緣關係的我,會對你格外開恩?”
    “我求求你……”她趴到了地上,泣不成聲,“就看在寶寶的份上吧。”
    傅予蜃無動於衷:“俞芷衿,我今天就給你上一課,這世上,任何人之間的關係,都靠不住。”
    他說完這句話,突然扣住她的後腦勺,把她按向了自己……
    ……
    ……
    傅予蜃從床上猛地坐了起來。
    臥室裏,靜悄悄的。
    沒有哭泣的女人,也沒有任何的對話爭執,更沒有後麵發生的事……
    空氣中浮動的暗香,隱隱籠罩著床頭的夜燈,似乎在告訴他,剛剛他不過是做了一個詭異又不堪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