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我要你來捅我這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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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幹什麽?”傅誌欽瞬間緊張。
“說。”傅予蜃提了地上某個人一腳。
“傅先生,我是二少爺的人,我上次得了二少爺的命令,在大少爺處理事情的時候埋伏他。”地上的人趴著,“二少爺下令,最好是直接要大少爺的命。”
滿廳安靜了一瞬。
“你是傅澈的人,卻背叛他,誰知道你的話是不是真的。”良久,傅誌欽才道。
“我這裏和二少爺的溝通記錄,還有錄音。”傅澈的人慌忙道,“二少爺下令的時候已經回國了,但他沒有告訴所有人。”
“混賬!閉嘴!”傅誌欽頗有些氣急。
他剛剛決定重用傅澈,傅予蜃就給他來以這一招。
打臉的意味勝過了實際造成的傷害。
傅澈要是連親信都管不好的話,能幹成什麽事?
“你都要離開傅家了,別想通過這種事改變什麽。”傅誌欽絕不會退讓,“至於你離開之後集團如何運轉,這都不是你操心的事。”
傅予蜃嗤笑一聲。
“老不死的,不會以為我會留戀你這個鬼地方吧?”傅予蜃從三指腰上抽出一把匕首,在手中把玩著,
“我隻是被傅澈捅了一刀,想要捅回來罷了。”
他抬眼,“你就說,你讓不讓我捅?”
“如果不我讓呢?”傅誌欽牙齒咬得作響。
“那我就把今天這裏的人全部捅一遍,我們全家下地獄。”傅予蜃笑,笑得人渾身發寒,
“反正傅家以後也和我沒關係了,我得不到,誰都別得到。”
“你們兩兄弟的矛盾,扯上我們做什麽?”司臻驪驚呼。
殷姍已經想跑了。
傅予蜃這個瘋子,這事情他真幹得出。
“我們兩兄弟?”傅予蜃嗬了嗬,“傅澈常年都在國外,誰給他國內的信息,誰給他便利伏擊我?你,”
他用刀尖指著司臻驪,然後轉向殷姍,“還是你。還是你,我的好父親?”
“讓我捅一刀,這事情就這麽過了。”他反而顯得很大度,“反正爸爸你也有的是兒子。”
傅誌欽覺得嘴裏都嚐到了血腥味。
這個兒子,他再再次次的後悔,後悔當初沒把他打死……
放他逃出去,再回來,就是給傅家埋下了一個隱形的炸彈。
“好了,爸爸不用這麽糾結了。”
傅澈突然站了出來,“大哥既然非說事情是我幹的,我現在也百口莫辯。如果死我一個,可以換家裏安寧,我可以。”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傅澈看向了俞芷衿,“我要你來捅我這一刀。”
“我也正是這個意思。”傅予蜃笑了。
他把刀拋給俞芷衿,“戴上手套。”
……
俞芷衿在傅予蜃扔給她手套的時候,就已經料到了這一幕。
哪些情況才用得上手套?
有一種情況是,殺人,並且不想留下指紋,或者,弄髒自己的手。
“芷衿,你……”傅老夫人不敢相信事情的走向,她想問芷衿你不會聽他們的吧?
可話要出口才意識到,如果她問,那也成了逼迫她選擇的幫凶之一。
這個家,造孽啊!
兄弟間的矛盾,卻要牽扯到無辜的人。
芷衿肚子裏還懷著寶寶,前幾天才差點流產,現在還在保胎。
傅予蜃竟然要她去殺人,殺的還是她的小叔子。
傅澈也是瘋了,要求俞芷衿動手,還是他主動提出來的。
俞芷衿看著眼前的手套和刀。
傅予蜃和傅澈,都在看著她。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
這兩個男人,都在賭。
傅澈在賭她不敢下手,傅予蜃在賭……她和傅澈之間沒什麽舊情——
前世他就懷疑他們有什麽。
為此還逼問過她很多次。
明明,傅澈當初的女友是吳純念。
……
“怎麽了?舍不得?”傅予蜃涼涼地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拖,是拖不下去的。
俞芷衿不回話,隻是低頭,快速地把一雙黑色的手套戴到了手上。
手套大了些,她還整理了一下,然後,撿起了那把匕首。
她抬頭,眼神冷漠而堅定:“傅澈,你過來。”
傅澈,在原地站了有兩秒。
這才終於挪動了步子。
他每朝俞芷衿走近一步,都聽到自己過去建立的一些信念,在塌掉。
他以為,俞芷衿會拒絕動手,至少會猶豫。
可是和她眼神接觸的那一瞬,他知道,她心硬如鐵。
他想起九年前第一次見到她,是她在學校後的一條橋下放生。
“芷衿,我們每個星期都這樣做,有用嗎?”當時吳純念也蹲在一旁,看著俞芷衿把魚沿著河堤倒入河中。
“肯定有用的。”
少女的劉海從臉龐隨著風飄過,夕陽在她眸子裏映出純淨的金色,
“我們堅持下去,你媽媽和我媽媽都會好起來的。”
傅澈趴在橋上,靜靜地看著她們站在下麵,雙手合十,閉眼禱告。
他看了一個學期。
才終於有機會和她們成為朋友。
這樣的俞芷衿,他不信她有一天可以拿起刀,對自己的朋友刺下去。
【我有這樣的家人就好了。】
尚且年幼的他,那時這樣天真的想,【我生病了出事了,她就會為我祈禱,為我做這麽多事……】
他沒想過,他渴望的天使,有一天會長出惡魔的翅膀……
……
俞芷衿戴著手套,拿著刀,站到了離他一步之遙。
“傅澈,你站著別動。”她說。
她聲音輕輕的,像一個溫柔的護士,在哄著怕針的孩童。
但聲音之下的嘲諷,隻有她自己懂。
傅澈……很可笑。
前世他也總是這樣,頂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每每都把她推到抉擇的邊緣。
【讓大嫂來決定吧,大嫂覺得我應該去死,我就去死。】年輕的男人眼裏噙著淚水,哀傷地望著她。
她怎麽可能看他去死?
他曾是她最好的朋友。
他也從沒有像吳純念那樣背叛過她,也沒有像傅家其他人那樣傷害過她。
所以每到那時候,她都會拚盡全力去袒護他。
她為他發誓,用人格擔保他沒有做過某些事。
傅澈,某個時段,是她內心的一股信念,一個堅守,他的存在告訴她,她的過去,並沒有那麽的不堪入目……
有人是值得信任的,有人也是信任她的。
直到,後來她撞破他做了某些事——
他曾經在她麵前賭咒發誓自己絕不會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