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他不信她真的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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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予蜃剛剛踏入傅家,就覺得氛圍不對勁。
宴客廳那邊,動靜大了一些。
“大少爺回來了。”管家殷勤地彎腰,“先生正在等您。”
“人在哪兒?”傅予蜃瞥了一眼那邊。
管家正要朝宴客廳裏指,傅予蜃已經看到了正在裏麵觥籌交錯的傅誌欽。
他轉身:“太吵了,我下次來。”
“等等,大少爺。”管家慌忙追出去,“先生說了,您到了務必去找他,因為……”
傅予蜃一個眼神掃下來,管家噤聲了。
因為,其實這是傅誌欽在司臻驪的慫恿下,給傅予蜃開的相親宴會。
管家想說,但惜命,不敢說……
車剛剛開進車庫,又再開了出來。
傅予蜃沒有理會管家糾結的表情,他上了車。
沒什麽事,這個家他一秒也不想呆。
而現如今的傅予蜃,在傅家是沒人敢勸的地步。
前年那樣的事發生過後,所有人都知道,他現在已經沒有了弱點……
不僅如此,他比從前更沒有心,更冷血更殘忍。
就連洛洛是他的親兒子,平日見了他,也會嚇得把小臉藏到旁人的身上。
他看小小少爺的眼神,與其說像看陌生人,不如更像說是看仇人。
隻是礙於他身上流有俞芷衿一半的血,才沒有對他痛下殺手。
車在前方中庭花園轉個彎,傅予蜃往後座靠了靠,餘光不覺瞥向了遠處的主宅。
每次來到這裏,他都會不自覺地朝那邊看一眼。
因為,這個角度,依稀能看到他的房間……
他會想起曾經,他回到這個家,會從這裏看到窗口的身影。
不是這一世。
而是前世。
那時候,那個女人總會傻乎乎地守在起居室的窗口,眺望著遠處的大門,期望會看到他的車……
他知道。
他其實是知道的。
但他從來沒有顧念過那份真心。
她是有企圖的,她滿是心機算計。
甚至為什麽每次他回來,她都會在那裏……
他從沒想過,她會是因為,愛他。
那這輩子呢?
她還是像前世那樣愛他嗎?
她應當還是如同前世那般愛他才對!
可是,為什麽他又從來沒有再窗上見過她的剪影……
“停車!”
突然間,傅予蜃喝道。
他瞳孔巨震。
他看到了什麽!
傅予蜃以為他瘋了。
因為他看到落地的玻璃窗上,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
隔得太遠,她的臉看不甚清楚,但她的身段,她眺望的姿態,還有她依稀穿著的那套居家的睡衣……
“回去!”
傅予蜃恨不得奪下方向盤自己開。
他衝回了傅家。
電梯遲遲不下來,他跑樓梯。傅沁涵正帶著一群女孩子下來。
她們都穿著華貴的禮服,臉上遮了一半的麵具。
“大哥你回來了?跟我們下去吧……”
有些蹊蹺的是,傅予蜃的目光竟然在所有女孩的臉上都停留了一瞬。
都不是!
他迅速做出判斷。
落地窗前的女人穿著居家睡衣,她不可能這麽快換上衣服。
她一定還在上麵。
或許是誤會了他的意思,哪怕是帶著半扇麵具,但女孩們都表現出了期待的肢體語言。
但沒等傅沁涵再說什麽。
傅予蜃已經繼續衝上了樓。
他動作太快,險些撞到旁側,女孩子們都發出了一陣驚叫。
三樓的房間前,傅予蜃連著按了兩次指紋鎖,都沒能順暢打開門。
不可能有其他人了……
這一年多來,他從來沒有一天真正相信過俞芷衿真的不在了。
哪怕是骨灰留下的細枝末節證明是她。
哪怕有大量的監控影像,可以確定是她。
哪怕傅澈也親口承認,他的舉動,是造成了俞芷衿死亡的原因之一。
但傅予蜃不信。
他固執的不信。
他都已經重生了,雖然太遲,但她怎麽可以就這樣就沒有了……
雖然他不再在這裏住。
但這扇門,一直都隻有他和她的指紋可以打開。
這是僅僅屬於他們的地方。
他甚至不允許傭人在他不在的時候,進來打掃。
滴——
門鎖終於開了。
傅予蜃推開了門,像一個闖入者那般,衝了進去。
沒有人。
至少起居室這裏沒有。
窗前早沒了人影,空蕩蕩的,仿佛在嘲笑他剛剛所見都是幻影。
但傅予蜃不信。
“俞芷衿!”
他喊道,聲音在房間裏隱隱回蕩。
傅予蜃把房間裏都幾乎找了個遍,他注意著每一處的動靜,異常。
但他沒有看到任何人。
“不可能。”他靠到了起居室與臥室的門框上,“絕對不是幻覺……”
至少這一次,絕對不是幻覺。
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人,不會錯,不可能錯。
耳畔傳來輕微的窸索聲。
傅予蜃敏銳地抬頭,看到了門外衣角飄過。
他甚至來不及喊出聲,腳步已經先行……
然而隻不過是幾秒時間,他便看到對方已經到了盡頭的樓梯處,往上而去。
這次他看得更清楚了一點。
是一個女人清晰的背影。
長發披散在肩上,身材苗條略顯單薄。
但隻這一眼,傅予蜃已經確定,她就是剛剛在窗邊的女人。
此時她外麵罩了一件米色的長外套,傅予蜃沒有記錯,俞芷衿也有一件同款。
他脫口而出:“站住!”
緊隨著追上去。
四樓上去是五樓,平時大都做家人休閑聚會和多功能使用。
傅予蜃追到這裏,已經隱隱覺得不對勁。
他頭暈,眼前視物也有些模糊。
這裏的空氣不對勁……他嗅到隱隱有一股杏仁香。
俞芷衿身上是沒有這種味道的。
可是他現在不可能停下來,但凡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萬分之一的希望,他也要去探個究竟。
穿過棋牌室,他推開後麵的房間。
那裏麵是用來小憩的,有一張不大的中式貴妃塌。
但傅予蜃進去之後,首先看到的卻是黑暗。
他記得這裏有窗,而且窗簾微微有些透光。
可此刻,這裏漆黑如墨,濃得像洗過畫筆的一池水。
但他隨意一摸,竟然摸到了女人的手腕。
他把她拖過來,緊緊隨著她的手臂捏上去。
“俞芷衿,是你嗎?”
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