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守株待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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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走”,林琳抓起掉落在地上的布包:“我以後不殺人,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嗬”,林燁簡直要被氣笑了,自己看上去那麽傻的嗎,這種話都會信?
    過了這麽久蘇葉他們都沒有返回,肯定是遇到什麽問題了:“你對他們做了什麽”?
    “嘻嘻,你朋友現在被我的寶貝們圍著呢”,林琳咧嘴一笑:“你放我走,我放過他們,怎麽樣”。
    林燁心裏一緊,林琳這語氣,圍著肖明他們的屍傀不會太少。就一天時間,怎麽也不可能做出那麽多屍傀來,難道都是她以前積累下來的“成品”?
    “你究竟殺了多少人”。
    “這個麽,我記不清了呢,嘻嘻”,林琳笑著抬起頭跟肖明對視,臉上的神情讓林燁有些不寒而栗。她一揚手,布包裏的“郭勇”咕嚕嚕滾落在地,關節對關節快速結合在一起,晃晃悠悠站了起來,擋在兩個人之間。
    郭勇的軀幹四肢被水腐蝕得十分厲害,從頭到腳都有森森白骨裸露在外,泛白的皮肉黏連著長長的絲狀筋膜。透過胸腹部外層皮肉的間隙,甚至能看到裏麵嚴重腐壞的內髒。
    林燁隻看了一眼,就覺得一陣惡心感翻湧上來。
    “我確實沒想到還有人會折返回來,但那又怎麽樣呢”,然而林琳似乎對此毫不在意,她愛憐地拉起郭勇的手,衝林燁得意地笑了笑:“你對我完全沒有威脅,倒是你的兩個朋友,再晚一點可都得死了”。
    “放你走,我們死得更快”,林燁才不會相信她的鬼話,他快速往後退了幾步,伸手挪開房門口鞋櫃上放著的軟墊,墊子下麵,是事先藏好的十幾個水球。
    從上次林琳直接逃走就能推斷,孫勇已經是強弩之末,今天她先讓那個“屍傀”女生過來,八成是為了把林燁他們幾個引到沒有水源的地方一網打盡。
    估計也是沒想到會有人折返,林琳身邊目前隻剩下了郭勇,而她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林燁去救肖明他們,很可能就是知道郭勇已經沒什麽戰鬥力了,想把他支走。
    聽林琳的語氣,圍困肖明他們的屍傀數量絕不會少,一旦放走了她,自己救下肖明他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速戰速決拿下林琳,直接控製住“源頭”。
    見林燁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林琳臉上閃過一絲焦急,她咬咬牙一揚手,郭勇直接往前撲了過來。
    林燁也不傻,才不會硬剛。他腳步一錯,邊退邊抓起手邊的水球扔了出去。
    水球其實不大,但架不住數量多,沙發裏櫃子上抽屜裏都塞得滿滿當當,邊跑邊躲邊扔,十個裏麵總有五六個能砸到孫勇身上。
    可能是因為前幾天的傷害實在太嚴重,後續又沒有修複過,這一次被水球砸到造成的損傷異常明顯。郭勇身上碰到水的皮肉猶如蜜蠟遇熱融化一般,軟塌塌垂掛下來,隨著他的跑動左右晃蕩,
    林燁左躲右閃,看準一個空檔把手上的水球一下子全扔了出去,快速衝進廚房擰開水龍頭,把預先藏著的塑料水管拉了出來。
    嘩嘩嘩,清涼的自來水從他手裏拿著的水管一頭湧了出來,弄濕了地麵。
    “你”!林琳一看他手裏的東西,臉色一瞬間變得鐵青。她剛進屋就急著來收拾“郭勇”,完全沒注意到林燁他們做的這些準備。
    不等她反應過來,林燁挪開按著水管口的手指,噴湧而出的水花照著兩人兜頭淋了過去。
    大股的水柱比水球的威力大得多,郭勇被迎麵澆了個通透,身上碰到水的皮肉嗤嗤冒出白煙,迅速消融了下去。林琳一臉驚恐,手忙腳亂操控著手裏的絲線,想把郭勇拉回來。
    然而沒等她把郭勇拉出水柱的範圍,後者就被衝的踉蹌退了幾步,往旁邊歪斜著摔了下去。
    嘩啦一聲,本就殘破不堪的屍傀重重砸在地板上,關節之間的固定絲線崩散開來,整個人散成了六七段,散落的肢體沾到地麵上的大片水漬,頓時房間裏嗤嗤聲不絕於耳,郭勇軀體上被溶蝕的皮肉越來越多,漸漸有內髒器官流了出來,房間裏彌漫出一種難以形容的腐壞氣味。
    “啊”!林琳在郭勇倒下的時候就愣住了,她呆了幾秒才尖叫出聲,臉上故作鎮定的表情終於再也繃不住,手忙腳亂地拉起絲線,想讓郭勇再站起來。
    然而這一次,她沒有成功。殘破的肢體被絲線拉扯著努力想要拚合起來,關節之間卻怎麽也對接不上,好幾次郭勇都顫顫巍巍快站起來了,最終還是功虧一簣,散開重新滾落到地麵。
    林琳又氣又急,她抬起頭,通紅的雙眼怨毒地看了林燁一眼,雙手往空中一揮,做了個奇怪的手勢。
    林燁被她狀似瘋魔的神情嚇了一跳,抬起水管防備著她還有什麽新花招。卻見透明絲線狠狠勒上林琳的十指,將她雪白的指尖割破。
    十指都有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卻違反常理地一滴都沒有滴到地上,全都順著絲線快速往前流動,注入了連接著的軀幹和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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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啦...咯啦啦......幾乎不成人形的屍傀終於重新站了起來,有了林琳鮮血的加固,屍傀的狀況似乎穩定了不少。林燁戒備著抬起水管,卻見郭勇回頭抱起林琳,往陽台邊跑了幾步,向外一躍而下。
    這什麽情況,林燁瞳孔一震,連忙提著水管跑到陽台上往外探出身,隻見郭勇抱著林琳,沿著陽台外的落水管向下爬了下去。
    小區的年份已經有些長了,兩邊的水管都有些鐵鏽和鬆動,林琳咬牙緊緊抓著孫勇。看得出來她也不願意用這種方法下樓,可是林燁拿著水管堵在門口,要是再起衝突,等郭勇徹底“不能用了”,她可就真的跑不掉了。
    林燁看郭勇一手抱著人,一邊小心翼翼往下,雖然速度並沒有很快,可是照這個情況,再過幾分鍾,兩個人就能到達底樓了。
    他咬了咬牙,拿起手裏的水管想要往下衝水,然而水管口咕嚕嚕幾下,一滴水都沒冒出來。
    愣了一下,回頭望去,才發現當時準備的時候沒考慮到屋子外麵的情況,水管不夠長,經過他這麽一陣大力拖動,另一頭已經脫離了水龍頭,被扯到了廚房外麵。
    郭勇他們已經下去了兩層,距離太遠,拿水球砸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林琳窩在郭勇懷裏抬頭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他咬咬牙,轉身快速抓起一堆水球塞進口袋,往樓下衝了下去。
    無論如何都要攔住他們。
    短短的十一層,電梯下降得似乎特別慢,他剛跨出樓梯間,隻聽得外麵嘭一聲悶響。
    林燁拚盡全力,三步並做兩步衝到陽台那一邊,看到水泥路麵上的情形,一下子愣住了。
    整個小區都很安靜,淡淡的月光下,隻有隨風搖動的樹影沙沙作響。
    林琳整個人側躺在灰白的水泥路麵上,身下有大片的血跡慢慢流淌開來。郭勇散碎的軀幹四肢散落在她旁邊,有些甚至已經摔斷了,路麵上到處都是零落的骨頭碎片、腐肉和內髒。
    她已經站不起來了,卻還是掙紮著往另一邊慢慢挪過身子,身後拖出一串血跡。
    林燁往後直直退了幾步,抬頭往上看去。牆麵上七八層的高度處,一大段鐵質的水管已經斷裂掉了下來,兩個人估計就是從那裏摔下來的。
    林琳完全沒有管身邊站著的林燁,盡全力一點點挪到路邊的草叢旁,艱難地伸手,把滾落進草堆裏的孫勇頭顱拖出來。
    那個頭顱已經幾乎隻剩下一半皮肉了,頭蓋骨上還有幾處裂痕,兩個黑洞洞的眼眶裏有紅白的漿液流淌出來。然而林琳似乎毫不在意,邊咳血,邊用盡全部力氣把頭顱抱進懷裏。
    天邊漸漸露出魚肚白。
    路麵上的鮮血已經暈開好大一團,林琳的氣息漸漸微弱下去。沒必要繼續在這邊待著了,林燁整個人隱沒在樓房陰影裏,又看了他們兩個一眼,轉身往學校的方向走去。
    還沒等他離開小區範圍,手腕上的黑線部位突然一熱。他心頭一動,往識海裏看去,果然見任務欄最後一行字變成了紅色,第三項任務已經完成了。
    也就是說,林琳已經死了。
    林燁有些唏噓,想起林琳最後把孫勇頭顱抱進懷裏的動作,心裏實在是有些難受,卻又知道這對於自己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手腕部位越來越熱,簡直有些發燙了。緊接著,他整個人漸漸變得透明,雙腳、雙手、軀幹、頭顱。伴隨著一聲歎息,林燁整個人消失在微涼的晨光裏,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啪,手機砸到台階上滾落下去,林燁一出場景,就覺得整個身體控製不住平衡往下倒。他猛然間想起進場景之前自己被人撞了一下,正要從話劇社倉庫的台階上摔出去。
    得,在場景任務裏沒受傷,一出來居然就要摔個半死。
    雙手迅速上抬護住頭麵部,想在摔下去的時候最大程度降低傷害,卻冷不防一雙手從背後伸出,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和手臂,硬生生將他扯了回來,兩個人一起往後踉蹌了好幾步。
    林燁猛然回頭。
    “你最近怎麽那麽多災多難”,白繼明見他已經站穩才放開手,拍了拍身上的灰,轉頭去撿自己掉在一邊的手機:“看我幹嘛,你的在那兒呢”,他指指台階下。
    林燁轉頭看著已經摔成一堆零件的手機一陣無語,旁邊拿著道具的話劇社妹子戰戰兢兢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學......學長,對不起,我捧著東西沒看見你”。
    “我沒事,正好換個新的,下次小心些”,林燁一看台階下的慘狀就知道自己的手機直接報廢了,那女生看著也像是個大一新生,還是不要為難她了。
    兩個人收拾完地上的一片狼藉,林燁對白繼明揮了揮手:“我不吃飯了,去買個手機然後回家,幫我個社長請下假吧”。
    “要不吃完飯一起去?”
    “不了,我有點累,等下回家在吃。”
    兩個人在話劇社門口分了手,林燁沿著林蔭道走出校門。
    被那女生撞到的瞬間,台階上明明隻有他們兩個人,白繼明是怎麽憑空出現在身後的 ,自己居然完全沒有察覺。
    聯想到場景任務裏白繼明對自己超乎尋常的關注,林燁的臉色慢慢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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