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
    “嗯，而且……其中一個蘇醒了，似乎想要跟您對話。”
    “接過來！”
    隨著全息投影亮起，一個與躺在方艙裏一模一樣的女孩子出現在了葉舟麵前。
    這個女孩神情非常激動，她看向葉舟，迫切地說道：“這位先生，是您救出了小雪嗎？”
    葉舟點了點頭，打量著對方，“你是？”他已經有了猜測。
    “我？”她看了看自己虛幻的身體，隨後努力擠出一絲符合禮節的微笑，隻是那笑容中帶著無法抹去的悲傷。
    “我是她死去的姐姐，暮雲霜。”
    隨後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體態，退了兩步，屈膝跪地，稽首而拜。
    動作流暢而又標準，讓葉舟恍惚有種錯覺，這人古代穿越來的吧？
    “這位先生，求您一定要救活小雪，我…”暮雲霜的虛影跪在地上，哀求的聲音隻說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她忽然想到，自己這邊能提供什麽“醫療費用”呢？
    而且他為什麽救小雪呢？
    我們有什麽價值嗎？
    身體？靈魂？研究？還是實驗材料？
    思及此處，她惶恐地抬起頭來，看著葉舟，又扭頭看了看自己的妹妹。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話語卻卡在喉嚨裏，發不出一點聲音。
    葉舟看著眼前緊張不安到極點的女孩兒，淡淡一笑，隨後拿出一張照片。
    “別怕，不過是他人所托罷了。”
    ……
    暮雲雪醒來的時候，大概是淩晨5點。
    睜開眼的她，周圍都是陌生的環境，口鼻裏浸滿了液體，盡管十分難受，卻並不窒息。
    眼前是各種陌生的儀器，劇烈的咳嗽了幾下，卻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
    想用力，四肢卻沒有任何力氣。
    她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和姐姐回家了，老爸做了一桌好吃的，還有那個隻在照片裏見過的媽媽也在家裏。
    一家人其樂融融。
    回想起那個夢，她鼻頭一酸，淚水卻融進了周圍的液體中。
    她感到眼皮沉重，在閉眼前的一刻，看到了一個特別漂亮的白發女孩。
    “是天使嗎？”她心裏閃過這個念頭，便又沉沉睡去。
    ……
    “主人，主人…”
    葉舟被小光溫柔的聲音喚醒，他忽然睜開雙眼，看向小光，“怎麽了？”
    “主人，礦區那邊因為您消失，導致我們要被連坐啦！”
    “哦，我尋思啥事兒呢，反了就行。”
    “嗯？就這樣？”
    “讓你們體驗生活又不是當孫子，主要是感受環境，而且一晚上也夠了。要是覺得委屈，直接錘他們。別告訴我你們仨還打不過那群烏合之眾。”
    “嘿嘿，這倒不會，那我就這麽說了？”
    “嗯，你們自由發揮就好，別忘了我之前交代的任務。”
    “好的！”小光一笑，剛打算消失，葉舟又問道：“暮雲雪怎麽樣了？”
    “早上5點醒了一次，又昏迷了，還在方艙裏靜養。”
    “嗯，大概還需要多久？”
    “最多兩小時就能痊愈。”
    “那我再睡倆小時。”
    ……
    天城，燼心的房間。
    當暮雲雪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白色的陌生天花板了。
    她躺在柔軟的床上，身上蓋著暖和的被子。
    一切都是那麽溫暖安詳，就像是曾經的日子裏飽飽的睡了一覺，然後自然的醒來。
    沒有燈，但到處都是柔和的白，暮雲雪扭頭，就看到一個人正帶著微笑看著自己。
    “姐姐！！”她忽然驚喜道，瞬間從床上起來，伸手去觸摸，可是卻穿過了對方的身體。
    虛幻的。
    她臉上的笑容淡去了，隨後自嘲一笑，“本姑娘造了什麽孽嗎？死了都不能與姐姐擁抱。”
    “小雪，說什麽呢？你沒死。”
    暮雲霜唇角漾起一抹暖陽般的笑意，她凝視著妹妹，目光如春雪初融般溫煦。
    “我沒死？！”暮雲雪顯然有些難以置信，她的雙手不斷撫摸著自己的身體，似乎爆炸前一刻的劇痛還在身上殘留。
    她忽然抬頭看向一旁，眼中透出惶恐地希冀，“那姐姐，你……”
    暮雲霜垂下眼瞼，她的臉上隻有平靜的笑，“姐姐我，應該已經死了，不過，興許是母親保佑，我現在還不算真正死去。”
    在聽到前半段話時暮雲雪的眼淚已經開始打轉了，可後一段話卻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她用燼心的被子擦了擦淚，試探地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是否有靈魂，但如果有，那我的靈魂此刻便在你體內。”
    “我？”
    暮雲霜抬起了手臂，而暮雲雪的手臂也跟著抬了起來，但她並沒有這個想法。
    “看到了嗎？我可以操控你的身體，當然，前提是你不要防備我。”暮雲霜笑道：“這麽看來，我似乎沒有完全死去呢。”
    “太好了，太好了……”暮雲雪喜極而泣，她的雙手握在胸口，口中不斷重複著。
    過了一會兒，她才抬起頭來，看向姐姐，“那我是怎麽活下來的？這裏又是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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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並不知道是葉舟救了自己，在爆炸的前一刻，她的記憶裏隻有閃過的白光，還有不久前那忽然醒來的罐中世界。
    “是葉先生救了你，準確說是救了我們，小雪…”說到這裏暮雲霜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但很快她又搖了搖頭，“沒事。”
    可姐妹倆曾經就十分有默契，現在更是一體雙魂，暮雲雪很快就察覺到了姐姐的想法。
    淚水重新溢滿眼眶，略帶嘶啞的聲音試探著響起，“姐姐，是不是爸爸他。”
    妹妹的話語讓暮雲霜身體一顫。
    她眸子抬起，悲傷的目光看向妹妹，隨後痛苦地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床上的女孩仿佛失去了力氣，整個人萎靡了下來，盡管之前已經不抱多少希望了，可人總是僥幸的，尤其是未知的情況下。
    可現在……
    暮雲雪將頭埋進被子裏，痛哭了起來，一旁的姐姐也閉著眼，她的睫毛輕顫，兩行清淚從眼底滑落。
    過了許久，姐妹倆互相安慰著，逐漸平息下來。
    “那姐姐，你是怎麽知道的？”
    “是葉先生告訴我的，說起來，他還有咱們和爸爸一起合影的那張照片。”
    “那會不…”
    暮雲霜立刻抬手製止了暮雲雪要說的話。
    她輕輕搖頭，語氣略微有些嚴肅，“小雪，這種想法一點也不要有，葉先生連你都能救過來，他就沒有任何必要去做那種事兒。”
    她望著牆壁，目光卻似乎在很遠的地方，然後淡淡地說道：“這或許，是爸爸所留下的，最後的幸運。”
    盡管她尚未完全信任葉舟，但現在暮雲雪完整的坐在這裏，這不是幻覺。
    而且，若是葉舟真打算做什麽，思索了一下，她隻感覺深深地無力感。
    可現在憑直覺而言，這裏的環境隻讓她感覺到平靜與心安——這裏很安全。
    身後忽然出現一道倩影。
    “二位，雖然不想打擾你們，但，你們該去‘打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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