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鬆禮，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漣漪的聲音飄蕩在封都的上空，微微吹拂的寒風將這句話帶到了遠方。
    高台上，正中央的程鬆禮聽到詢問抬起了頭，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
    對麵幾個席位坐著的有夢漣漪、牛霆瀚、秦淵、林語、淩瀾還有幾個其他的封都的高層骨幹。
    卻唯獨中間的位置空著。
    那是葉舟的席位，他著實不想在這兒，漣漪他們要審就審吧，葉舟露了個臉就消失了，甚至連入席都沒有，就在台上站著看了一會兒。
    其實高台上被審判的，並不隻有程鬆禮一人。
    在他身後還有幾人，一部分是昨天被漣漪逮捕的、與失蹤案有關的人。而另一部分則是其他罪行的人員。
    他們都跪在了高台的邊緣，麵朝著下方的群眾，一個個麵如死灰。
    “嗬嗬，成王敗寇。”
    程鬆禮隻是冷笑了一下，便再度把頭耷拉了下去。
    事到如今，他也不想、也沒法再多說什麽，先前他所說的都被各種鐵證一一反駁，他知道自己今天是必死的。
    正如之前紅蜘蛛在台下打趣的那樣——氣氛都到這兒了，他不死一下很難收場的。
    “冥頑不靈。”
    漣漪冷冷地說道，隨後和秦淵對視一眼，後者鄭重地點點頭，開始宣讀程鬆禮的罪名。
    “程鬆禮，原封都首領，在位期間，利用職務之便……”
    盡管還坐在輪椅上，但他的聲音卻非常洪亮。
    這聲音傳到下方每一個人的耳中，但一眼望去，幾乎都無動於衷。
    高台兩側的大屏幕上播放著審判台上的畫麵，讓遠處的人可以看的清楚。
    但大家隻是抬頭看著，或者有的人注意力根本不在這裏，他們就那樣目光平靜的看著前方，甚至有人幹脆低著頭。
    “近兩月來，封都失蹤人數95人，其中被張佩風虐殺者49人，而程鬆禮協助數量達到了36人……”
    這種數據念到的時候，兩側的大屏幕上播放了之前在地下室廢墟處拍攝的畫麵。
    這是沒有經過處理的實景，也唯有這樣的景象，才讓部分人微微皺眉，但也僅此而已了。
    漣漪的目光掃過下方的人群，不免得有些失望，她看了看自己身邊空缺的位置，似乎明白了為什麽葉舟不願意坐在這裏。
    漣漪心裏微微歎了口氣，隨即又提振了一下精神，有些事情，盡管可能隻是走形式，但這也是必須的，這是自己送給封都的謝幕禮。
    哪怕下方隻有一兩個人為之皺眉，捶胸頓足，為罪惡伏誅叫好，這也是值得的。
    更何況公審隻是一部分，今天還是一個新政權的開始。
    這批罪業深重之人，這個封都上一任的首領，便是用來祭旗之人。
    秦淵還在認真宣讀著，白紙黑字的卷宗像瀑布一般從他的手掌垂落地麵。
    條目很多，因為有些事情，不上秤沒有四兩重，上了秤一千斤也打不住。
    很多時候為了封都漣漪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現在，封都有了更好的人選，她自然要把憋了很久的罪責都羅列出來。
    隨著秦淵不斷說著，下方的人群也沒有了之前的寂靜，多了一些嘈雜。
    而在廣場人群的某個角落中，有這麽幾個微微低頭的人，正在竊竊私語。
    “副隊，看到了嗎？”
    “嗯，是003。”
    “她不是死了嗎？”
    “隻是失聯罷了。”
    “感覺像是叛出了。”
    “不排除這種可能，你們誰有和她接觸過嗎？”
    “沒有，咱今天剛到啊，我原本以為她死了的。”
    “嗯……”
    “哎副隊，國安的不應該都是…呃…怎麽會？”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鐵哥，你不適合這種詞。”
    “這叫事實，是吧副隊。”
    “你倆小聲點。”
    “哦哦。”
    “哎，鐵哥，你說，她現在正在給誰做事？那個老頭嗎？”
    “哪老頭？那瞎眼的，怎麽可能，他坐在邊上的啊。而且沒看到中間那個位子還空著嗎？”
    “有道理，但那人沒有露過麵，會不會……是剛才那人？”
    “誰啊？”
    “沒注意嗎？有個男的在台子邊上站了一會兒就消失了，看上去不到三十歲吧。”
    “呃……沒注意。”
    “宋曦，你呢？”
    “呃，我也沒……”
    “不是，你們剛才都在幹什麽？再這樣我要跟隊長打你們小報告了，是吧副隊？”
    “是不應該，這事兒確實得跟隊長談談。”
    “哎別啊副隊！呃，嗯……老梁！老梁他看到了！哎老梁！你怎麽不說話啊？”
    “啊！抱歉，剛才在想事兒，我似乎見到了一個熟人。”
    “誰？”
    “淩瀾。”
    “淩瀾？”
    “就是那個五年前在東洲大區一騎絕塵的那個女兵王。”
    “女兵王？哪個？”
    “最左邊那個女的。”
    “不認識……”
    “你肯定不認識，你又沒參過軍，其實……”
    “好了老梁，確實是淩瀾。先說正事兒吧。”
    “好的副隊，剛才那個男人的長相我已經記下來了，回頭可以畫出來。”
    “嗯。”
    “哎副隊？隊長到底去哪兒了？”
    “他還有事兒，應該在封都基地某處調查些事情。”
    “哦哦，話說隊長行動真方便，她太具有迷惑……”
    “你命拔要辣！敢這麽說回頭隊長不給你開了瓢！”
    “就是，你自己說沒事兒，別濺我們一身血。”
    “你們倆怕啥，鐵哥你不是腦袋最硬嘛，宋曦你也能奶回來……”
    “我們不想作死，你是剛歇過來就忘了前天那一百圈了是吧？”
    “呃，我隻是好奇。隊長難得不在身邊，聊聊咋了。”
    “你跟副隊說去，我們不認識你。”
    “我也跟你不熟，這事兒都是你穆九自己提的，我們都不知道。”
    “完了，副隊你也叛變革命了，還是老梁好。”
    “我不認識你。”
    “這……你們，算了，我還是抽一支寂寞的香煙吧，哎？我煙呢？鐵哥你見到了嗎？”
    “你早上落車裏了。”
    “哎喲，瞧我這記性。”
    “我這兒有，要來一根嗎？”
    “哦哦，謝謝。呃？你是？”
    “哦，我叫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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