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莫不是喜歡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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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詩看著陸青黛的眼神怨毒不已,她自幼便被人捧著,哪裏吃過這種暗虧,心裏本能就想要反駁回去,但是周遭的目光實在是盯的她心焦。
    她知道若是此刻想要強硬辯解,那基本上不會有人相信自己。
    相反的,她的名聲肯定會差到極點。
    更何況,她剛剛確實想要將人撞一下的,隻是沒想到陸青黛那個賤人竟然將計就計,搞出這麽大動靜!
    袁氏在一旁冷冷出聲:“還以為程娘子你這些年不常出府宴會是學了不少名門貴女的規矩呢,想來是寧德太妃擔憂你出來闖禍,才把你拘著?”
    “我家女兒自幼便身體弱,偏生人又懂事,從不抱病喊痛的,她好脾氣不和程娘子計較,我這個做娘親的可不能不計較。”
    見袁氏發怒,程敏的眉頭皺的老緊,案桌之下扯著程詩的袖子,示意她趕緊道歉。
    袁氏可是陸青栩的母親!她未來的婆母,豈是她能夠隨意得罪的?
    “我……對不起,我也沒想到就這樣撞一下,你就這麽難受……都是我不好。”程詩咬著牙,她藏在袖子下的手掐著自己的肉,心不甘情不願的道歉,隻是這道歉之中多多少少藏著些自己的私心。
    陸青黛肯定是故意裝柔弱的給大家看的!
    那她也裝作委屈把這事說出來唄!
    說的好像誰不會裝委屈裝可憐一樣的!
    程詩的想法很美好,但是現實很殘酷,先不說她平白無故的撞人本就有錯在先,更何況她這歉倒的也沒有半分的委屈可言啊!
    反而有種我就是撞你了,誰叫你自己沒站好的理直氣壯。
    若不是還想維護著今日宴席上的最後一點兒體麵,袁氏真的想要上去手撕了她。
    什麽叫就這麽撞一下?不管撞得輕還是撞的重,撞人就是不對的,難不成一定要把人撞個半死才能意識到自己錯了嗎?
    她家了了體弱,這才剛回來沒幾天,哪裏受得住?
    “無事,我知道程娘子不是故意的。是我惹惱了程娘子,見程姐姐提前回來了,便主動問起了當年國寺祈福之事……就是不知為何程娘子就生氣了,這才不小心撞上我。”她去拉袁氏的手,像是無聲告訴她自己沒事。
    陸青黛慢條斯理的解釋,她淡笑著環視一圈,說話也大方得體,比剛剛程詩陰陽怪氣的道歉聽著要舒服多了。
    輕咬了咬唇,陸青黛抬眼看向程詩:“我不知此事是程娘子的忌諱,日後不會再提了,還望程娘子莫要惱我。”
    “陸二娘子客氣了。”程詩被程敏按住,程敏今日好巧穿的也是一身素麗的衣裙,她替程詩道歉,隻是看向陸青黛的眼神多了幾分別的意味。
    陸青黛她、是不是知道什麽?往年的內情,她難不成已經知道了?
    陸青黛含笑回應。
    這插曲似乎就這樣過去了,但程詩知道,這件事在她身上永遠過不去了。
    因為零星知道內情的人已經開始在背後碎嘴了。
    原本因為沉浸了幾年而讓人淡忘的事情好像就因為今日程詩衝撞了陸青黛一事,又開始重新發酵起來。
    宴席上推杯換盞,陸歸寺忍著心中的不悅,盡量平和著情緒去招呼客人。
    大多都是長輩們在互相恭維,席上歌舞交錯,絲竹之聲悅耳,程詩卻感到沒由來的難堪想要逃離。
    上首的太子默默的喝著酒,撐著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麽,隻是微微轉動著手指節上新戴不久的玉戒指。
    言執玉坐在言父言瀚海和母親程氏身後,靜默的坐著,腰間的香囊一舊一新掛著,眼神低垂看著麵前的膳食,隻是麵上的表情不複從前柔和。
    應歸徹對於程詩這個人倒是沒有多大的想法,他隻是蹙著眉,擔心自己心愛的娘子受傷委屈。
    畢竟,他可清楚陸青黛多麽的身嬌體弱。
    他多抱上一會就能壓出一片紅印的人兒,就算程詩的力道不重,想必她多多少少也疼的難受。
    沈宴秋的想法則更加陰暗了,反正他已然不能是了了的人了,那不妨做一把見不得光的利刃。
    誰敢對了了不利,他就殺了誰。
    反正他是大理寺卿,查案一事本就歸他管,他根本就不用害怕。
    隻是這個陰暗的想法甫一出現便立刻被沈宴秋給打消散了去。
    他和沈靜坐在定國侯沈嶽林和鄒氏的後頭,兩個人挨得不遠不近,但鄒氏卻動不動回頭看他,然後低聲囑咐一句:“晏秋,你照顧好小靜,她第一次參加宴會,你要看著她,別被旁人欺負了去。”
    鄒氏回頭,沈宴秋正好能從她轉動的角度看見陸青黛的側顏。
    遠山如黛,柳眉輕蹙,美而豔。
    麵如美玉,神態輕恍,愛而憐。
    了了一向是最為心善的娘子,她不會平白無故就要了別人性命。
    沈宴秋不能讓她平白無故的背上人命債。
    他看過去的眼神自然不已,眼中透露的都是對陸青黛的關切和在意,就好似一顆心已經掛在了陸青黛的心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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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鄒氏和沈靜都沒能喚回他的眼神。
    而跟他不一樣的便是坐在另一頭的謝渺然。
    謝家隻有他和謝渺音來了,他自然也聽到了方才程詩說的話,可惜他沒有正當理由替她說話。
    他的眼神止步於陸青黛的衣角,甚至連頭都不敢多側幾分。
    明麵之上不相見,餘光暗處千萬遍。
    七皇子程穆環則是跟大多數人一樣,眼神基本都放在程詩的身上,似乎想將人看個黑白分明出來。
    程詩背後不少低聲議論,“我之前就聽我娘說了,寧德太妃這兩個外孫女私底下不檢點。”
    “啊?什麽不檢點?這話可不能亂說……”
    綠衣小娘子沐桃桃扯了扯同伴的衣角,她們兩個坐在後頭靠的很近,所以談話也不大顧忌。
    “聽說那日程敏她中了藥,竟在花叢間就和一侍衛行苟且之事…當時看見的人不多,寧德太妃又來的及時,那侍衛死了,後來她就被安排去國寺祈福了。”
    “這等隱秘之事……你是如何得知的?”沐桃桃微微驚愕,環顧了一眼四周,見大家的注意力好像都在歌舞身上,於是湊近了些。
    她的小姐妹回道,“自然是聽忠陽王府的嫡女兒講的……她當時就在現場。”
    “那也不過是程敏的事情,如何能牽扯到程詩身上?”
    “程詩這幾年沒怎麽出來赴宴,但我府裏管家的大姑子的兒子是寧德太妃府裏的賬房先生,他說程詩在府裏養了四五個麵首呢……”
    “真的?”
    “還能有假?”她的小姐妹林園園點頭,差點就要拍著胸膛保證了,“他大姑子的兒子可是在寧德太妃那做了五年的賬房先生了。”
    沐桃桃一臉被震驚到的樣子,下意識就去看程詩程敏一眼。
    見她們坐在位置上明顯有些坐不住腳的樣子,又看到陸青黛被蘭茵蘭芝扶著悄悄往外頭走,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整個人的身子又往林園園那靠近了些。
    “前些年陸二娘子在外的名聲就不大好,說她朝三暮四不守婦道的,還有些說她…差點被人玩、玩到沒命的……難不成就是她傳出來的?”
    這聲音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耳語了,沐桃桃是不相信世界上能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的。
    就算相像,怎麽可能連性格和舉止都一模一樣。
    所以她是堅定的認為如今的陸二娘子和之前的陸青黛是同一個人的。
    林園園跟她的想法一致,於是拿著手帕輕聲道:“後頭的我未曾聽過,但是前麵那些說陸二娘子品行不端的十有八九就是程詩傳出來的。”
    這小娘子家家之間的八卦尚且可以稱一句淺薄,那婦人之間的八卦尺度可就大上許多了。
    命婦甲:“怎麽程敏就回來了?這三年之期未滿,怕是奔著陸家郎君來的吧?”
    命婦乙:“想必就是的,也不知道她急這點時間作甚,這陸家郎君這些年不是隻對她情有獨鍾嗎?何必不滿三年就回來,也不怕壞了祈福之名。”
    命婦丙:“我瞧著袁姐姐不大喜歡程家兩個娘子的樣子,怕是不會想要程敏那個兒媳吧?”
    命婦甲:“袁姐姐不喜歡又能怎麽樣,也沒見著陸大郎君這些年和別人家的娘子打過照麵,怕是心甘情願的要接受程敏這個破鞋了。”
    命婦乙:“?什麽破鞋?你說清楚些…”
    命婦甲:“瞧你那沒出息的樣,你以為寧德太妃為什麽前幾年為什麽突然把程敏送到國寺祈福,為什麽又管著程詩不讓她出來?可不就是怕人傳嗎?”
    命婦丙:“那怪不得她心急了……是我我也心急啊,畢竟不是什麽清白人家的姑娘了,能找到陸大郎君這樣的接盤也算是不錯了。”
    命婦甲微微搖頭:“我瞧著懸,你看程詩今日得罪了陸二娘子,陸大郎君看程詩的眼神都快剜了她去,哪分了半點眼神給程敏啊……八成是沒打算娶她,或者說他隻想讓程敏當個妾。”
    命婦乙此時看向程詩的方向,見她起身被侍女扶著往外走,開口道,“喲,她怎麽出去了?”
    “小娘子家家的,怕是沒聽過這麽多閑言碎語吧……誰叫她剛剛要去撞人家陸二娘子呢……那位娘子手段本事了得,可不是她想欺負就欺負的。”命婦丙笑笑,而後轉移話題講起其他的八卦來。
    陸青黛在外透氣,她隻是被輕微的撞了撞,倒是不難受,隻是裝作一副很難受委屈的樣子多少有些不適。
    幸好,過去的十六年裏她身體常常不適,所以懂得對身體上的痛苦熟記於心。
    她就在清風苑外的不遠處的回廊之下,蘭茵蘭芝站立在她身側,她拿著手爐,靜靜地等待著。
    果然不多時,她聽見了腳步聲。
    她徐徐回身,麵上還掛著得體的笑,她姿態閑散,像是看夠了風景一般,對著怒目而視的程詩沒有多大的情緒反應。
    程詩這種沉不住氣的性子,她早就知道她會來。
    陸青黛站著沒動,額間的發飾微微隨風顫動,對著程詩道:“怎麽,程娘子是覺得剛剛道歉的誠意不足,想著再給我好好道個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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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故意的!別以為我不知道!”
    程詩走上前,磨了磨牙,看著陸青黛得意的表情心裏頭愈發的不滿。
    她方才還未想通,但是眼下看著這一張跟之前一模一樣,她討厭極了的臉,程詩難得的猜中了真相,“你沒死?你回來了?我就說……太子表哥怎麽可能剛見你一麵就喜歡上你了。”
    “原來是你沒死啊。”
    程詩眉頭上揚,整個人說這話的時候滿滿的都是惡意和遺憾。
    “你很失望?”
    “我隻是沒想到,原來有一天你也會搞這些下三濫的手段。”程詩像是抓住了陸青黛什麽把柄一樣,整個人的笑有些詭異,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陸青黛,見她還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剛剛抓住的把柄立刻就往外送。
    “我是要推你,可是我壓根就沒有用力!”
    “是你自己裝成一副柔弱的樣子,把自己偽裝成受害者的樣子,讓他們把矛頭對準我!”
    “陸青黛!你明明知曉名聲對女子是多重要的事情,你還故意為之,你就是為了毀掉我!”
    “我不過是想推你一下而已!我甚至還沒有成功!”
    “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陸青黛情緒穩定,笑著看她發瘋,紅色蔻丹靜靜地剮蹭著手爐邊緣,對程詩咄咄逼人的質問聲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所以呢?你到底想說什麽?”
    程詩看著她這副樣子就討厭,恨不得立刻就看到她害怕惶恐,跪在地上俯首稱臣的表情。
    她再向前一步,似乎是想以此給自己壯壯膽。
    “我隻是沒想到你這個被京城好兒郎們爭相喜愛的陸二娘子背地裏也是這樣的醃臢貨色。剛剛他們都在議論我,訓斥我,太子就差明目張膽的為你出頭教訓我了,沈家世子的眼神更是可怕……”
    “你看到他們為你惱怒生氣很高興吧?可你把你的幸福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你到底有什麽值得他們喜愛的啊?”
    “你可是他們心目中的白月光啊,他們最是喜歡你善良純真的樣子了。”
    “若是看到你為了對付我搞的一副惺惺作態的姿態,他們會怎麽想?”
    “陸青黛,你想害我的名聲?我偏要拉著你一起。”
    陸青黛真是不理解程詩為何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她的手隻是微微抬了抬,程詩就嚇得立刻退後一步。
    陸青黛笑著給程詩理了理肩上垂下來的發絲,“程詩,你真是蠢的天真。”
    “首先,用沒用力重要嗎,你不是已經推了我嗎?結果比過程重要。我才不管你委不委屈,我隻要自己不委屈就好。”
    她的語氣淡淡的,不似程詩剛剛那樣激昂,偏生一字一句的直直戳在程詩的肺管子裏。
    “其次,名聲一事,到底是誰先毀誰的名聲,還要我來告訴你嗎?”陸青黛一隻手托著手爐,一隻手無聊的轉著程詩的發絲,她說話的氣勢並不明顯,沒有淩厲的攻擊性,隻是如清風拂山嵐一般,隨性中帶著酥酥麻麻的涼意。
    “我不過是在明麵上說了幾句話,又未曾在背後亂言語,怎麽就算害了你的名聲呢?”
    “最後,說什麽我的幸福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你不先招惹我,我都懶得對付你。”
    陸青黛歎了口氣,將手收回來,看著手中的手爐,感受它傳來的陣陣暖意。
    “我知道你是想讓我顧忌一下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免得對他們厭惡之後再遭你算計。可是我陸青黛讓人喜愛從來不單單是因為善良純真,就算我今日當著眾賓客的麵扇了你一巴掌,惡毒可恨的樣子他們也會喜歡。”
    “倒是你,一味心思的去琢磨他們喜歡的樣子,不累嗎?”
    “你雖然沒有郡主縣主的品階,為人有些刻薄可惡,性子也魯莽急躁,看到好看的郎君就喜歡巴著上去,背地裏還喜歡亂傳我的謠言,但程詩,你可是寧德郡主的親外孫女,她為保你和程敏有個好名聲,在外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
    “你要富貴有富貴,要尊榮也有尊榮,加上你長得不差,也還沒做什麽真正傷天害理的壞事,你不去好好享受生活,你來針對我有意思嗎?”
    “平平淡淡的富貴生活你不想要,非要鬧個身敗名裂跑去絞了頭發當姑子才快活嗎?”
    陸青黛的紅色蔻丹指甲微微勾起,放在自己唇邊蹭了蹭,像是逗暴躁小狗一樣的開口,“你怎麽總是針對我啊?”
    “莫不是喜歡上我了?”
    作者有話說:
    程詩是個暴躁的小女配,屬於那種真傷天害理的事情幹不出來,但是喜歡找些不痛快來膈應人惡心人的類型。
    她姐程敏比較壞,程詩她以後應該也做不出什麽特別反派的事來,畢竟人的膽子在那立著,比較從心。
    不是洗白她,她的性子就是這樣,會偶爾犯蠢被當槍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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