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朕何時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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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程穆環的想法很簡單,沈宴秋之前可是陸青黛最喜歡的人,自然要防範著點。
萬一他真的重新討到了陸青黛的歡心,陸青黛嫁到定國侯府,豈不是白白的給太子一黨繼續增加勢力嗎?
所以把沈靜推給沈宴秋,趁早的把他排擠出競爭的圈子裏,這樣最好。
畢竟沈靜也不過是一個需要依附於沈家的郡主罷了。
若是能牽製住沈宴秋,那也算有點用。
隻是程穆環也不知是為何緣故,當他看到沈靜第一眼的時候,他多多少少有些難受。
那種難受不是身體上的,更像是心髒散發出來的悶痛和沉吟。
“殿下,我……”沈靜突然覺得進退兩難起來。
她若是說了不妥,豈不是說明她不願意嫁給沈宴秋?那這些日子在鄒氏麵前刷的好感值豈不是白費了嗎?
可若是說了願意,那她怎麽攻略其他男人?
沈靜來了這個小世界之後,就一直沒有想過隻要一個男人。
被沈靜盯著,程穆環更加難受了,他眉頭都快皺成川字了,把目光移到別處稍微輕鬆了些,但移回來之後,那種沉痛的感覺又回來了。
他不禁在想,是不是這沈靜克他?
不然怎麽就看她的時候,他會這麽難受?
程穆環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會那麽難受完全是因為兩個女主光環對抗的結果。
他在兩本書裏分別愛上不同的女主角,如今世界融合,他的情感無法正確偏向誰。
一個是年少時恨不能強取豪奪下來的白月光,一個是奪權時為他助力給他支持的朱砂痣。
雖然如今還未發生,但是程穆環卻冥冥之中覺得自己和沈靜未來可能會有很多的羈絆。
感情無法抉擇的時候,理性占據上風。
程穆環毫不猶豫的放棄了沈靜。
哪怕心裏有點矛盾的不舍,但他也知道,如今他跟一個沈家的娘子糾纏上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殿下,靜則郡主的婚事理應是陛下欽定才是。”沈嶽林看沈靜磕磕巴巴答不出來話的樣子,趕忙上前給她解圍,同時不忘隱晦的看了一眼在一旁壓抑著冷氣,恨不得即刻就走的沈宴秋。
程宥澤免費看了一場程穆環和沈靜秋波流轉的戲,這才勾起嘴角,帶著幾分興味開口,“是啊,孤還都沒有插手父皇的事情,環兒你就想插手了?”
“莫不是太不把父皇放在眼裏?”
程宥澤微微挑了挑眉梢,繼續道,“還是說,環兒你已經迫不及待的打算繼承父皇的位置了?”
此言一出,滿堂靜默不已,除了程穆環,幾乎沒有人敢答話。
陸青黛在底下旁觀這場鬧劇,眼神停留在程穆環上,細細的打量著。
方才她能看出來程穆環對沈靜的態度不一般,興許是受到了女主光環的緣故。
其實沈靜筆下的男主大多都會對她有著天然的親近之意,包括顧京元。
隻是顧京元和她待在一起的時間很長,又被她的思想觀念給深深影響到,所以對沈靜的女主光環有著自主的抵抗力。
而那個林寂因為性子高冷話少,情愛之事上淺薄,所以兩個女主光環對他的影響都不算大。
但程穆環不同,他本心就搖擺,麵對兩個女主光環都會被不自覺的吸引著迷,隻是他這人一貫懂得趨利避害。
“皇兄誤會我了,我隻是覺得沈世子和靜則郡主很登對,故而有此一言罷了。”程穆環笑了下,眼裏多少有著對程宥澤的不滿,但他一向人前卑微慣了,情緒能夠掩藏的很好。
程宥澤沒再刁難他,隻是話鋒一轉,問道,“那你覺得孤和誰登對?”
言執玉的手無意識的在桌上輕敲了敲,看向程宥澤的目光帶著不讚同。
這話跟當眾求偶有什麽不同?
太子不會以為這樣就能夠逼了了給他一個名分吧?
他們都沒有的東西,太子憑什麽會覺得他能有?
應歸徹還沉浸在之前陸青黛瞪他一眼的情緒之中,並沒有注意到場上的情況。
沈宴秋忍著氣憤看向程宥澤,倏爾冷笑一聲,像是自嘲又像是悔恨。
原本名分這種東西,該是他最先擁有的。
是他愚笨狂妄,這才和寶物失之交臂。
而沈家對麵謝家坐著的謝渺然卻隻能暗自神傷的低下頭來。
旁人都有爭一爭、醋一醋的資格,可他沒有。
能夠感覺到周邊投來的各色目光,陸歸寺驚愕的抬起頭,然後默不作聲的擋了擋坐在自己身後的女兒。
外頭的豺狼虎豹太多了,還是他身後最安全。
“皇兄儀表堂堂,貴氣逼人,無論是誰站在皇兄身邊,想必都會很登對。”程穆環怎麽可能說出程宥澤心裏頭最想聽到的答案,所以開始瞎點起在場的娘子來。
“聽說這工部尚書的嫡女兒一曲琵琶彈得極好……”眉眼間英氣十足的付禾聞言看了程穆環一眼,平平淡淡的一眼讓程穆環看的都有點發怵。
果然是看著就會家暴的樣子。
幸好當初他沒有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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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王叔的女兒慧敏郡主看著也是乖巧伶俐……”偏好口腹之欲的慧敏郡主坐在位置上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有麵前食,筷子快的都快飛出殘影了。
太子瞥去一眼,對這個豐韻可愛的表妹微微歎了口氣,揮手讓一旁的吉和公公給她再換一桌膳食去。
別宴席還沒開就把東西吃完了。
程穆環訕訕一笑,又看起徐老太師的孫女徐絮絮來,“徐娘子配皇兄也是才子佳人,好一對金童玉女。”
徐絮絮被提及之後,微微抬頭看了程穆環一眼,帶著懵懂,“殿下,金童玉女不是形容未婚夫妻的嗎?可臣女和太子殿下沒有關係啊……”
果然是不解風情,一點兒沒開竅。
見程穆環遲遲不提及他心裏的那個人,程宥澤差點就要無語的翻個白眼,一字一句開口道,“那環兒你覺得陸二娘子如何?孤有意求她做你的皇嫂……”
說完這話,程宥澤的眼神像是想穿過陸歸寺和他身後的陸青黛對視上。
陸青黛聞言隻是微微笑著,並不接話,安靜的坐著,弱態含羞,妖風靡麗,皎若明魄之升崖,煥若荷花之昭晰,不少郎君娘子的眼神都看著她。
她轉了轉茶蓋,輕輕喝了一口茶水。
即便知道程宥澤這是明麵上求個名分,她也沒有打算理會。
程宥澤憑什麽要她給他一個名分?
當年他能爭名分的時候他不爭,如今她都打算一對多了,憑什麽要給他特殊的待遇?
他之前有太多機會,但他的性子又太過傲嬌,不願意主動向她邁進一步。
程宥澤想要等所有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時候再跟她開始,覺得那樣就會幸福。
隻是布局雖好,但手筆到底稚嫩了些,他沒有想到陸青黛會早逝。
這一筆就像是活水斷了源頭一般,徹底打亂了他之後的環環相扣。
若是之前陸青黛沒有‘早逝’的話,他今日之舉或許真的能夠在陸青黛那兒搏一個好聽的名頭,但如今她回來了,青黛才不會把別人的想法放置在自己之前。
她不給他名分又如何?
他能夠離開她嗎?
亦或者說,他舍得離開她嗎?
見心上的小娘子不搭理他,太子殿下將這氣撒在對麵的程穆環身上,“怎麽不說話?是覺得孤配不上陸二娘子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手裏還轉著酒杯,嘴角噙著一抹笑,偏生眼神陰惻惻的,跟昨日讓人把他丟進湖裏樣子十分像。
程穆環嚇得抖了抖。
而後才咳咳兩聲用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心虛之後暗藏著對程宥澤的怨恨和惱意。
若不是程宥澤把那封賜婚聖旨給奪走了,陸二娘子是他妻子這事絕對是板上釘釘的!
這個錢財各占一半的賤骨頭當真是殺人誅心!
當年就不該讓母親救下他!!
就應該讓他被磋磨死!
程穆環越想越氣,卻看到幾乎滿場的人都將目光往自己身上投來,想到那一封被搶去的聖旨,又想到如今是元旦宮宴,眾位大臣親眷都在此。
父皇和母妃不一會兒又要來了,他索性就破罐子破摔。
“皇兄怕是忘記了,昨日父皇已經下旨賜婚於我和福安郡主了。”
在場眾人有些嘩然,什麽福安郡主?
沈靜也抬起了頭,原本有些難堪的臉色此時露出幾分驚訝。
不管是哪本書裏似乎都未提到過什麽福安郡主啊……
程宥澤的眼神冷了下來,不自覺的咬了咬牙,“程穆環,你說賜婚,可有聖旨啊?”
“若是沒有聖旨,這一切可都是妄言。”
“皇弟可知道隨意構陷他人也不是什麽好名聲?”
程宥澤的指頭叩在桌麵上,不輕不重的,有股子威脅的意味。
程穆環在這麽多人麵前多少還是愛護自己的名聲。
於是忍著氣和害怕道,“皇兄多慮了,這聖旨雖然還未下來,但是父皇是已經準予了的。”
“皇兄若是不相信,不妨等會讓父皇當麵下旨?也好請眾臣做個見證?”
程宥澤的桌案上的茶杯已經被他捏碎了。
隻是碎的無聲無息,旁人不能覺察出來。
隻有在太子殿下身旁的吉和公公看到了那杯子上越擴越大的裂痕。
旁人都不知道七皇子程穆環口中的福安郡主是誰,但看到太子麵上難得有些穩不住,心思也都活絡起來。
尤其是言執玉和沈晏秋。
他們看向程穆環的眼神跟淬了毒一樣。
特別是在場隻有言執玉一人知道程穆環之前對了了做的不軌舉動,一向溫潤的玉麵郎君此時臉黑的可怕。
謝渺然放在桌案下的手握成拳,不耐的將眉頭挑了挑。
有些事情可以動手了。
他之前四散為官,積攢勢力和人脈,不就是為了和謝家抗衡嗎?
“環兒要朕下什麽旨意啊?”
終於,在程宥澤就要暴起揍人被吉和按下的時候,皇帝攜著淑妃大步而來。
眾人皆行禮下拜,除了還在暴起狀態下的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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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宥澤敷衍至極的行了個禮,也算是勉強全了禮數。
隨後看著老皇帝冷笑。
敢給程穆環下那樣的旨意,敢搶他的人,怕是父皇覺得自己的日子過的太舒服了些。
“臣等(臣妾)拜見陛下,拜見淑妃娘娘……”
皇帝被淑妃扶著坐到龍椅上,今日看起來格外有精神頭。
他擺擺手讓眾人平身,而後不厭煩的又問了程穆環一遍,“環兒剛剛說要朕下什麽旨意?讓眾臣做什麽見證啊?”
程穆環看皇帝幾乎是明麵上的偏袒自己,看了程宥澤一眼。
這一眼中帶著挑釁意味,像是美人已是他囊中之物一樣。
他跪拜下去,循循善誘,“父皇,您不是下了旨意冊封陸家二娘子為福安郡主嗎?”
皇帝點頭,“確有此事。”
說完,他看向陸家的方向,認出陸歸寺來,但卻有些看不真切他身後的陸青黛。
一向好奇陸二娘子的廬山真麵目。
皇帝朝底下招了招手,“讓福安郡主上前來給朕看看。”
程穆環掏出了那道冊封的聖旨出來,笑的嘴角上揚,有種鹿死他手的感覺。
父皇肯定是想要讓陸青黛接下福安郡主的旨意,而後在順理成章的當眾賜婚,狠狠的打程宥澤的臉!
陸青黛不緊不徐的起身,對上斜方曲悠然擔憂的目光,淡笑著朝她輕輕搖頭,示意自己不會有事。
在皇帝眼中,就見一著藕粉色衣裳的小娘子緩緩起身,亭亭玉立,款款而來。
衣裙繁複但不累贅,腰間鳴玉,一步一響,體態輕盈,宛若踏雲而來。
粉寶石的頭麵有序的攢在發髻之上,目長而媚,回顧射人。
眉若遠山翠,臉若秋蓮紅。
肌豐而有餘,體妖而婉淑。
唇非膏而自丹,鬢非煙而自黑。
真香嬌態,非由梳掠。
乃物比之仙姬,非人間之常體。
一顰一笑,皆是風采。
老皇帝的目光宛如看到了新生,黏著在陸青黛身上,寸步不放。
陸青黛要跪下行禮的時候,他盯著人,出聲阻止,壓根沒有注意到淑妃和底下人驚恐驚慌的目光。
“不必行禮。”
隻有沒注意到皇帝眼神的程穆環還樂滋滋的,看見美人的笑容掛在臉上,開口稟告,“父皇,您不是說要給福安郡主和兒臣賜婚嗎?”
皇帝此時才稍稍回神,看了一眼底下站著的陸青黛,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程穆環,眼神晦澀陰暗幾分。
“朕何時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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