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我的名字將於你的天下一起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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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他這樣說,陸青黛便知道這是答應了,但還是不願展顏,引得程宥澤一句一句追問。
    他牽著陸青黛的手,像是安撫又像是撐腰一般,將自己想給她的一並都說了出來,“就隻要這個還是過於委屈了。之前不是說想要應家娘子去當什麽大理寺丞嗎?孤都安排妥當了。”
    “清清說要修繕的善女堂,孤也讓人撥了銀子。”
    “嶽丈大人的官位也可以往上提一提,還有平日裏保護你的暗衛,孤給他們都升一級。”
    “聽謝渺然說,清清想要尋個官位,想要什麽,孤都給你。”
    矜貴的臉上浮現出一點兒笑意,似乎是享受陸青黛跟他耍小性子鬧小脾氣的樣子,手中的權力和錢財給出去不少,這才將小娘子微微皺起的眉頭給壓了下去。
    陸青黛拍開他的手,扭頭橫眉瞪了他一眼,有些羞惱的意味,看得程宥澤喉結微動。
    “什麽嶽丈大人,你又淨瞎說。”
    程宥澤任她動手,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興奮的微笑,清清拍他的動作要是能再重些就好了……
    可他的清清總是這麽溫柔,搞得他很多陰暗的心思都有些說不出口。
    剛剛這邊還在說話的時候,另一邊的謝淑等人卻是看傻了眼。
    邵憐雪暗暗嘖舌,心裏歎服,這就是陸二娘子的實力嗎?
    就哭了一哭,說了幾句話就能夠得到這麽多好處?
    這可不是虛無縹緲的嘴上寵愛!這些可都是真金白銀和真名實利給砸出來的寵愛!!
    比老皇帝嘴上那種‘愛妃瘦了朕會心疼’的寵愛要好多了!!
    畢竟給出去的一品誥命可是國夫人級別的!大虞的一品誥命夫人本就不多,邵憐雪知道的有兩位。
    一位是幾乎搭進了整個家族的命,隻剩下年幼的曾孫。
    一位是丈夫是三朝元老,為其求來的誥命。
    像袁夫人這種因為自家女兒一句不想她被宮妃隨意傳召進宮而封為一品誥命的……幾乎真的可以說上一句母憑子貴了吧?
    就她所知,陸歸寺陸大人的品階都沒有一品誥命夫人的品階高呢!
    而且,陸二娘子隻要了這一個啊!其他的都是太子自願給的!應家娘子得了個大理寺丞的官職沒什麽,他想給陸青黛搞個官位也沒什麽……隻是為什麽連陸二娘子身邊的暗衛都能升一級啊?!
    邵憐雪羨慕地都快要瘋了!
    真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最佳代表!
    保護陸青黛但幾乎沒什麽出場機會的幾位暗衛:“…>_<”
    錢多活少,閑適自由,還能每天看見陸二娘子那張賞心悅目的臉,今天還能夠美美的升級……他們才是躺平人生!!
    隻是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謝淑的肺管子快要氣炸了。
    她就說了那麽一句要傳召袁氏進宮,就那麽一句!
    後頭陸青黛回嘴了她那麽多句她怎麽不說?!她還說了要殺了她!程宥澤是聽不見嗎?!
    還說什麽委屈她了?
    在延禧宮裏頭還趾高氣昂的一個勁的懟她,聽見程宥澤一來就掉了眼淚,要這個還得了那個,她到底委屈什麽啊委屈?!
    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狐媚子!
    淨會裝了!
    謝淑在這裏氣的整個人上下起伏,另一頭的程穆環卻是緊緊的盯著程宥澤的手,他的手此時正握在他一直想要握住的那截皓腕上。
    而陸青黛沒有抗拒他皇兄的觸碰。
    他實在是忍不住開口出聲道:“皇兄…你同福安郡主之間並未有婚約,縱然關係親近些,這大庭廣眾之下牽手,恐怕也於禮不合吧?”
    “你嫉妒孤?”程宥澤不理會他的酸言酸語,隻是彎腰將一直乖乖站在一旁的顧念安單手抱了起來,另一隻手則是緩緩下移,與陸青黛十指相扣,盡顯親昵姿態。
    他眉峰微挑,露出幾分攻擊性來,“孤牽自己心愛的娘子哪裏於禮不合?”
    “那不過是皇兄一廂情願罷了。”程穆環口無遮攔,謝淑怎麽暗戳戳的咳嗽提醒都無濟於事。“皇兄莫非是忘了,當初元旦宮宴上,福安郡主親口承認的未來夫婿會是一名舉人。”
    不愧是兄弟,踩雷點踩的都格外準些。
    陸青黛默默扶額,親眼看著程宥澤的笑肉眼可見的消失。
    他反唇相譏道:“那又怎麽樣?孤厚臉皮,孤強迫她,孤就願意倒貼,不行?”
    “孤覺得皇弟的傷是好的差不多了……孤的事情也敢摻和了?”
    程宥澤的眸色冷下來,又恢複成了剛進宮時的樣子,渾身都透露著一股子不爽的氣息。
    見他們不敢繼續答話,他單手抱著顧念安,牽著陸青黛就走,步履生風,威壓極重,風聲裏頭隻能傳來一句句‘恭送太子殿下’。
    吉和看著心情一不好就這樣的程宥澤,微微歎氣。
    太子殿下什麽都好,治國治軍理政都是好手,就是碰上陸二娘子的事情莫名就變得幼稚起來。
    像是一個要哄的小孩子。
    隻是陸二娘子身邊的人那般多,個個都要哄,陸二娘子哄的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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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青黛看著程宥澤的神色,也微微皺了皺眉頭。
    悶著臉心裏鬧騰壞了的太子殿下將人帶出了宮門,剛上馬車就氣呼呼的鬆開了陸青黛的手。
    雙手抱臂,冷著一張精雕玉琢的俊臉發脾氣。
    “你就這麽看著孤被他欺負?”
    陸青黛有點納悶,眉頭微揚,將顧念安拉到自己身邊喂她吃水果的同時反問,“殿下哪裏受欺負了?”
    “他說孤一廂情願,你都不幫孤說話!”
    “殿下想要我如何幫殿下說話?”
    陸青黛抬眼和他對視,表情無辜的像是什麽都不懂。
    但程宥澤知道她懂,她什麽都懂。
    之所以不給他名分,不願意對外承認他們的關係,不過是覺得他不值得罷了。
    清清太過於主見也不好,他連一個名分都要的艱難。
    “……你就知道仗著孤不願意同你多置氣來氣孤。”程宥澤最終還是沒有把事情給捅破,隻是心中的氣更加的不平,說話也開始胡謅起來。
    “你對孤沒有孤對你上心!你根本就不在意孤身邊有沒有想要攀龍附鳳的人,也根本不管那些大臣會不會給孤的後院塞人!”
    “不管孤告不告訴你,你聽到了都不生氣的!陸青黛,你對孤沒有占有欲嗎?!”
    “你沒有心!!”
    吉和離得近,聽著馬車裏頭自家殿下激動的叫嚷,便知道又要開始了。
    自家殿下這種間接性犯病什麽時候才能好啊?
    隔三差五的就要鬧一會兒,陸二娘子哄幾句就又好了……都有些樂此不疲的意味了。
    陸青黛靜靜的聽著程宥澤抱怨,將顧念安往自己身邊又拉了拉,別把她念安嚇到了。
    程宥澤看著她波瀾不驚的臉色,想到剛剛程穆環說的話,可勁的嘀咕,“你都願意給她哥哥名分了,為何就是不願意給孤?”
    “名分這種東西不過枷鎖罷了,於大虞利益無關,殿下何必強求?”
    陸青黛淡淡開口,表現的一點兒都不情願的樣子,把程宥澤氣的心肌梗塞。
    “枷鎖?強求?”程宥澤的眼神都猩紅了一片,因為連續幾日未曾好好休息,眼裏的紅血絲變得格外的明顯,“你覺得是枷鎖,旁人卻為之搶破了頭,說白了,清清就是不願把給孤名分?”
    陸青黛側了下頭,沒有任何猶疑便點頭稱是。
    “是。”
    “那既然清清一切都是為了大虞利益考量,清清還不在意名分,那孤明日就安排人選妃,娶妻納妾,隻要是有助於穩定朝綱的……清清是不是也可以全然不在意?”
    陸青黛的睫毛輕顫了下,紫色白蝶裙下手微微動了動,而後她輕勾了勾唇角,笑的溫和又大度。
    “是。”
    “名分不重要,那孤為了大虞同她們虛與委蛇,清清也不會在乎?”
    陸青黛淡漠的抬眼看他,見程宥澤的雙拳緊握,沒回答這話,隻是輕聲開口,“殿下莫要傷到手。”
    “既然名分不重要,那你當初站隊孤,又為何要同你父親說孤已許給你妻室之位?”
    外頭的吉和聽著自家殿下的話瘋狂冒黑線,努力在外頭咳嗽,想要提醒他,陸二娘子吃軟不吃硬,有什麽話不能夠好好說啊?
    急性子能不能收一收。
    “我是覺得名分不重要,但妻室之位比妾室的名頭好聽些,我家裏人聽了,才會放心的把陸家交托給殿下。”陸青黛鼻尖微微酸澀,但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同程宥澤的說辭跟之前說給謝渺然的說辭是一樣的。
    “不說開,是給殿下最後的保障,大虞千秋萬代,萬裏江山無人繼承,就算我給了殿下名分,也不過恩愛一時。”
    “既然給了名分不能夠長久,還不如不給。這樣若是日後殿下需要一個繼承人,對外也不必考量和我的關係。”
    她的指尖放在膝上,極小幅度的顫動著。
    原本還泛著粉的臉龐此刻變得有些蒼白。
    程宥澤堵著氣,看著她的樣子又心疼,伸手要去給她倒水,那邊的小丫頭已經將水遞到了她的手邊。
    咋就這麽有眼力見呢?!
    陸青黛喝了口茶水,才繼續剛剛的話題。
    她抬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輕輕的給自己順氣。
    “不管是之前我騙我父親母親殿下許我妻室之位的事情,還是如今我不願給殿下名分的事情,都是為了殿下的未來考慮。”
    “隻是我確實不該撒謊,我沒有想到殿下如此在意名分,就連我騙騙家人時說出口的正妻名分,都容忍不了。”
    她的眼眸清淩淩的,像是水洗過的明鏡,並不在意他的小脾氣,隻是開口道:“名分,我給不了。”
    “在大虞沒有合格的下一任繼承人之前,我不會考慮給殿下名分。”
    程宥澤知道是自己誤解了她,也才明白清清考慮的比他更寬更遠,此時抿著唇,略帶著不安的抬眼看她。
    “孤錯了。”
    “錯哪了?”
    “小肚雞腸…”
    陸青黛搖搖頭,語氣還是同樣溫和,隻是看過去的眼神略帶著警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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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這個。”
    “孤性子急,口不擇言,胡亂開口,不僅翻舊賬,還懷疑你不願意給孤名分是不在意孤……孤隻是氣極了才說的,孤的太子妃和身邊的人隻有你一個。”
    “也不是這個。”
    程宥澤低了低頭,“那…錯在哪裏。”
    陸青黛卻不跟他繼續說道了,而是扭頭摸了摸小丫頭的臉蛋,輕聲問道:“念安,姐姐前兩日教你念書,說過什麽話,還記得嗎?”
    最近顧念安的功課都是蘭茵看顧的,陸青黛每日都很忙,前兩日難得抽空看了看她的課業。
    所以記憶猶新,顧念安將話原原本本的念出來。
    “姐姐說,喜怒無形於色,心事勿讓人知。”
    “念安真棒。”
    陸青黛不吝嗇誇獎,然後看向程宥澤,微微挑了挑眉,“程穆環不過說了那麽一句刺到你,你就拉著我徑直走了,你猜他日後會不會繼續用這句話刺你?”
    “程宥澤,既然在意我,想要名分,就更應該保護好我。”
    “同你們幾個在一起本就困難危險,若是你還盡顧著窩裏鬥了,那受傷的隻會是我。”
    “今日之事,隻此一次。”
    程宥澤悶悶點頭,一邊答應一邊說接下來的安排。
    “孤知曉了,程穆環那邊我會加派人手盯住他,淑妃手裏的宮權我也會一並移給十六,我也會好好反省。”
    “名分之事…孤會暗中在宗室裏尋找可塑之才,等孤百年之後接手江山,必不會讓大虞江山陷落至昏君之手。”
    “不讓你操心。”
    陸青黛這才點頭,招手讓他過來。
    玄色龍袍半跪在她腳邊,她的指尖輕輕劃過他的眉峰,感受到他的睫毛輕輕顫動,陸青黛聲音平穩但又格外具有安全感,“你做賢君,我為能臣,隻要大虞江山永固,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能把你我分開。”
    “他日後世論史,我的名字將於你的天下一起沉浮。”
    “這樣的關係,不比名分強嗎?”
    【程宥澤當前好感值:98】
    ……
    吉和就這麽聽著他們在馬車上吵了個小架,到東宮的時候自家殿下還是一手抱著人,一手牽著人往裏頭走。
    隻是殿下的全身上下的毛就像被梳順溜了一樣,在陸二娘子一旁乖的不成樣子。
    吉和歎服,然後跟上,就聽見自家殿下讓自己去請羅院判的話。
    對他是:“吉和,去請羅院判。”
    對陸二娘子則要溫柔多了,一句解釋一句愧疚的,聽得吉和忍不住就要翻白眼了,“剛剛孤口不擇言,你臉色都白了,雖說現在好了點,但還是讓太醫看看比較保險。”
    陸青黛點頭,不忘記埋怨一句:“那還不是殿下氣我。”
    “孤錯了,孤讓宮裏備了血燕,你和念安先喝點順順氣。”
    把人安置好,等到羅院判來了診治後說陸青黛身體沒事的時候,程宥澤才稍稍安下心來。
    聽了羅院判一句‘日常慢慢進補即可’,他便讓人將東宮但凡對身體有好處的藥材和補品全部打包送到了陸府。
    陸青黛提醒他自己的私庫已經快放不下了,他也執意要送。
    嚇著了清清,自然要用錢財和權力多多給她補回來才是。
    於是乎,下午酉時,陸府便得到了宮中剛寫完沒多久,玉璽都還冒著新鮮氣的一品誥命聖旨。
    袁慕宜被通知自家女兒給自己得了個誥命,還是一品的時候,險些腳都軟了要站不起來。
    直到明黃色的聖旨被送到自己麵前,一品誥命夫人的服製頭冠和一係列特殊的權力就在手邊,她才歎服出聲:“我們家了了真是…非同凡響……”
    她原以為母憑子貴這個詞是用於後宮和後宅之中的。
    如今才發現,走出去,亦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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