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婚書上寫不了的,史書上可以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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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青黛靠在謝渺然的肩上,白嫩的小臉微微壓出了印子,睫毛卷翹,皮膚細膩,氣質出塵,尋常百姓家的素色衣衫穿在身上都襯得典雅了幾分。
    一頭青絲用兩支木簪挽起,睡沉的臉上泛起薄粉,嬌憨又靈動。
    隻一眼,便覺見之難忘,思之若狂。
    沈宴秋一身粗布衣裳,坐在馬車另一側,因為是普通的馬車,所以內側空間並不算大,他近乎可以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清茶香。
    垂在身側的手不免緊緊握住。
    想起今早她安撫墨將時的話。
    有些人隻需要學好政務,做個有用之人就能留在她身邊。
    而有些人,即便身世才學、功名職務樣樣都精細改正了,也再沒機會了……隻能默默落後半步,助她登上高位。
    沈宴秋黯然神傷。
    隨即卻又釋然了。
    不能並肩而行又如何,他仍然會是她手裏鋒利的刀,仍然能夠以同僚之名與她共計史冊。
    婚書上寫不了的,史書上可以成行。
    或許是沈宴秋的目光太過熱烈,陸青黛不出多久就睜開了眼睛,問外頭的蘭芝到哪兒了。
    “娘子,咱們到南境軍營附近的廖山村了,這裏離軍營還有二十幾裏路,但如今天色也晚了,您還未吃些東西,咱們不如就在這裏頭找個院子住下,明日再去西側尋親戚?”蘭芝專注著趕馬,蘭茵便問道。
    是的,這次出行用的還是去尋親戚的這個由頭。
    本意則是為了觀測一下如今停戰之時,南境軍營裏頭軍士的作風。
    畢竟雲郡裏頭好些事情都是南境的守軍做的,因著一層守軍的身份,雲郡郡守袁佑不好擅自處理,往往都是移交軍營讓軍法處置的。
    可等犯了錯的軍士回了軍營,罰不罰處不處置的,誰能知道呢?
    陸青黛想著若是南境守軍真的有什麽不好的作風,就應該趁早處理了才是,以免亂了軍紀。
    她可不想讓一手整頓的大虞江山壞在內裏的蛀蟲上。
    所以陸青黛自然就答應了,馬車停下,她被蘭茵蘭芝扶下來,麵上帶了麵紗,先是打量了一下這個村子的環境。
    村子蠻大的,就是外頭的行人有些少,出來的要麽是背著籃子的老婦,要麽就是扛著鋤頭的老農,廖山村整體看起來都蔫巴巴的。
    她美眸輕轉,又打量了一下周遭的農田和房屋。
    農田多是多,但有些已經荒廢許久未種了。房屋也都灰撲撲的,看著就是未曾好好修繕過的樣子。
    可南境近幾年已經未曾有過什麽戰爭了,多是些小摩擦,那些摩擦從未越過南境邊界。
    所以她想的蛀蟲還是發生了,對嗎?
    沈宴秋和謝渺然都一副仆從的樣子跟在她的身後,陸青黛沒讓他們動,自己去問過路時帶著小心翼翼打量的人,“大娘,您是廖山村的嗎?”
    那大娘包著頭巾,看著沈宴秋和謝渺然兩個高大的身影充滿戒備,但陸青黛的手軟軟的,輕輕的牽著她,她看回來的眼神又溫和了些,點了點頭。
    “大娘,我和我的兩個侍女仆從要去雲郡另一頭尋親戚,路過此地,如今天色也晚了……若是繼續趕路怕是遇不到驛站,要露宿野外,您知不知道村裏哪家又空餘的屋舍的?”
    “且讓我幾人住上一夜,我能付銀子的。”
    她聲音又柔和清軟,大娘哪怕是看不到臉,隻看著她那雙眸子,便覺得心裏頭發軟,忍不住歎了口氣道,“小娘子啊,聽大娘我一句勸,這麽晚了就不要在陌生地方陌生村子留宿啦……你趕快返回去,返到上一個驛站,明日天亮就走小路,繞著軍營走。”
    陸青黛又道,“大娘一片好意,我本帶答應的,但是我體弱,午膳又沒用……此時趕回去怕是要了我半條命了……大娘,您就說說哪家能有多的屋舍給我們暫住一晚吧……”
    說著,就從袖袋裏掏了兩塊碎銀遞給她。
    大娘推拒了三番,最後還是歎著氣收下了,後麵拉著她的手又低聲道,“村裏的破廟屋舍不少…可是住著不安全嘞……小丫頭,你若是放心,你就叫你那兩個仆從在村裏尋屋舍好了……”
    “你和那兩個小侍女跟著大娘去和我家女兒擠一擠……”
    她這話說的古怪,陸青黛一邊示意後頭人跟上,一邊隨著她走,“大娘,您真是好人,隻是我不放心我這幾位仆從,我還是同她們一處在村子裏找找好了……”
    “隻是路上幹糧有些不足了,可用銀兩跟大娘您買些嗎?”
    聽著陸青黛不來家裏住,大娘稍稍鬆了口氣,隨即又忍不住勸了句,“你們幾個小娘子家家的在外,晚上可別睡的太熟,切記叫你那兩個仆從好好守著。”
    “若是發現什麽不對的,趁早離開,千萬不要大呼小叫的……”
    “前麵那個用籬笆圍了院牆……”
    話還沒有說完,似乎是聽到什麽聲音,大娘立刻就住嘴了,火急火燎的丟下一句,“快躲起來。”
    她便匆匆往家裏趕去。
    不隻是她,村道裏原本還走在路上的幾個村民都慌慌張張的往家裏趕。
    “有馬蹄聲。”
    沈宴秋道,“約莫一小隊,十來個的樣子。”
    陸青黛揮了揮手,心中已有些許猜測,她淡定上前將那位大娘未關好的院門給重新關上。
    然後示意他們幾個藏到暗處,自己則是虛弱的靠在院門處,一副弱柳扶風我見猶憐的樣子。
    馬蹄聲漸近,塵土飛揚間,陸青黛的素衣被風吹拂著,揚起點點的粉塵,她看到遠赴而來騎著馬的士兵紛紛在她麵前勒馬,一個個的眼神如同見了什麽寶貝似的。
    為首的男子身材魁梧,麵容粗獷,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和眉眼處掃視,嘴角勾起一抹輕浮的笑。
    “喲,這荒村野地的,竟還有這樣標致的小娘子?”他翻身下馬,一步步逼近,語氣輕佻,“小娘子,天都快黑了,怎麽一個人在這兒?可是迷路了?”
    陸青黛微微垂眸,指尖輕攥袖口:“與家人路過此地,本想尋個住處,可村裏人似乎……不太歡迎外人。”
    那將領聞言,哈哈大笑:“這廖山村的刁民,向來不識抬舉!”他轉頭對身後士兵道,“瞧瞧,人家小娘子多可憐,咱們是不是該幫幫忙?”
    士兵們哄笑附和,眼神卻愈發露骨。
    陸青黛似是被嚇到,往後縮了縮,眼睫輕顫:“好意我就心領了,隻是……”
    “不知你是否有氣力繼續同我說話了?”
    這幾人這才發覺腿腳微軟,全身都有些使不上勁來。
    “沈宴秋,把他們一個個的都廢了吧。”
    陸青黛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粉塵,一腳踹倒麵前本就站不住的將領,柔弱之態頃刻之間就化為上位者清冷的氣度。
    “本大人還沒開始詐誘呢……你怎麽這麽迫不及待的啊?”
    看著麵前的十餘人都在痛苦嚎叫中被廢了手筋腳筋,陸青黛摸出藏著的匕首,泛著寒光的刀刃往腳底下的人臉上拍了拍。
    然後輕車熟路的刻上了王八二字。
    “小心手疼。”
    手中的匕首被謝渺然拿過,他扶著她,接替她的刻字工作。
    陸青黛微挑了挑眉,指揮他道,“讓他們說出過來這廖山村幹嘛的……說一句謊就多劃拉一下。”
    這十餘人癱在一處,叫苦聲不迭,唯有麵前這個將領還未被廢手筋腳筋,隻是臉上被刻了字,正一臉怨毒驚恐的瞪著陸青黛。
    “你不想要眼睛了?”
    沈宴秋手中匕首一轉,寒光在這將領眼前閃過,雖然沒有刺到他,但卻將人嚇的不行。
    渾身癱軟在地。
    抱歉寶寶們,最近期末周要背的太多了,碼不了真的碼不了一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