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於這些人，鳳淺雲並沒有什麽同情心，見他們都說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她很是淡漠地說出極為殘忍的話：“既然什麽都不知道，那就都用來喂我的新寵物好了。”
    說話間，一直坐在鳳淺雲肩上的幽冥靈火跳入她的手上，從小人的模樣變成了最開始的火焰模樣。
    幽藍色的火焰此時看起來明顯有些興奮，歡快地舞動著，但落在跪倒在地上的他們眼中，這簇幽藍的火焰就仿佛張著一張大嘴，要將他們全都吞吃入腹。
    幽冥靈火看了看麵前跪著的這些人，感受著他們體內魂魄的情況。
    雖然並沒有之前樓中給自己上供來那些帶有魔念的人的魂魄那麽香甜，但沒有魔念，卻有著遠超正常人類魂魄中的貪念和淫念。貪，嗔，癡，淫，嫉妒，除了身懷魔念的靈魂，懷有這些惡念的靈魂對於幽冥靈火而言也是極好的養品。
    雖然不能再吃那些有魔念的靈魂，但能吃到這些人的靈魂，幽冥靈火也還是很滿意的。
    但它動身之前，還是回頭看了眼鳳淺雲的意思，確定這些人自己可以吃，才快速地從她的手心飛出，直朝著那些畜生而去。
    “等！等等！”死亡臨近的恐懼讓李鷲突然想到了什麽，當即便出聲喊停了快速靠近的幽冥靈火。
    “小幽。”鳳淺雲嘴角微勾，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便叫停了飛馳過去的幽冥靈火。而後將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了李鷲的身上，還一揚手便精確無誤地撤去了李鷲身上的靈壓，很好說話的模樣，“說吧。”
    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靈壓消失，李鷲顫抖著已經有些麻木的雙腿想要站起身來。
    “讓你起來了嗎？”鳳淺雲卻是隨手一道靈力打在他的膝蓋上，雖然並沒有對其造成什麽傷害，但劇烈的疼痛迫使著他“咚”地一聲再次跪在了地上。
    這幹脆的一聲聽得周圍的幾個人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真是……光聽著就疼呐！
    但再痛，李鷲也強忍著沒有叫出聲來，隻是臉上的表情明顯變得扭曲，咬著牙緩過痛勁之後，他才開口：“之前我有一次在這裏過夜……”
    說“過夜”兩字的時候，他的聲音下意識地放輕了許多，還抬眼朝鳳淺雲看了一眼，確定她的臉色雖然並不是很好卻也沒有要生氣的意思，才敢繼續往下說：
    “那夜有一個妓女不知道用什麽辦法從樓中逃了出去，樓中亂了一陣，有不少人出來看熱鬧，我當時雖然在……但也還是出來看了熱鬧。”兩個人一起出來看，一邊那個，一邊看。當然，他沒說）
    “那個妓女很快就被樓中的侍衛押送了回來，依照樓中的規矩，每個私逃的妓女或小倌都會在一層被公開……羞辱。”
    “大抵是為了不讓客人看膩，每一次的處罰都是不同的，至於是什麽，怎麽定的，誰都不知道。”
    “但……那次我看到有一個侍衛偷偷上了樓，進了一間房，正好就是我所在的那一層。我知道，樓中的一些侍衛也會對妓女和小倌們下手，一時興起，就……去看了看。”
    “然後就看見那個侍衛竟然低著頭跪在地上，而他的麵前，一個……小倌很是悠然地半倚在躺椅上，麵上並不是樓中其他小倌所有的畏縮，好像還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
    他說小倌的時候還猶豫一下，顯然是並不確定他的身份。
    “後來我聽到裏麵的聲音：”
    “‘這次私逃的丹藥，要怎麽處理？’”
    “‘今日樓中可有雷屬性的修士？’”
    “‘是，屬下明白了。’”
    “然後我見房中的侍衛要出來，就趕緊走遠了些。”
    說完這些，李鷲才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眼中帶著點期許地看著鳳淺雲：“這個線索……可以嗎？”
    鳳淺雲若有所思，眼中的深意李鷲根本看不透。
    一時沒有人敢出聲，樓中安靜如雞。
    良久，鳳淺雲的聲音才在樓中響起，卻並不是回答李鷲的問話：“你在哪一層？”
    “五層。”左右都說了這麽多了，李鷲毫不猶豫，第一時間便開口回了她的問話。
    又是一陣的沉默，鳳淺雲似是想到了什麽，臉色有一瞬的難看。
    “完了。”李鷲的心裏咯噔一下，感覺自己已經看到了冥界的陰官在朝著自己招手。
    然而就在他徹底絕望之時，鳳淺雲的聲音如同神明賜予的恩澤一般在他的耳邊響起：“可以。”
    隨著她的聲音落下，李鷲感覺自己體內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就像是有一股強勢的靈力在自己的體內將自己周身的經脈全都擠壓在了一起，像是擰毛巾一般將自己體內才恢複了一點點的靈力全都擰了出去。
    等那一股靈力離開，李鷲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在隱隱作痛，下意識地內視了一下，就發現自己全身的經脈都已經受了嚴重的損傷，上麵還隱隱約約可見一絲金紅色的神力，緩慢而又狠厲地衝撞著自己的經脈，不疼，但也導致自己的體內再無法凝聚一絲一毫的靈力。
    上百年的苦修在一瞬之間便化作了泡影。
    “滾吧。”
    鳳淺雲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李鷲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般，失魂落魄在站了一起，一步一步很慢地走出了人群，又走出了高樓。
    鳳淺雲的目光又放到了其他人的身上：“至於你們……小幽，去吧。”
    “嚶嚶！”在半空中停了許久的幽冥靈火立馬應聲，再次衝入了人群。
    “小幽，吃完了自己回來。”鳳淺雲卻是沒有心思再停幽冥靈火完事了，她隻吩咐了幽冥靈火一句，便快步走出了高樓，目標明確地朝著之前離火宮弟子占據的那條河流而去。
    “嚶！”正抱著一個畜生忙著吸食靈魂的幽冥靈火不忘給鳳淺雲回應。
    ……
    山洞外的雜草叢中。
    一道閃爍著極淡熒光的線蔓延了出去，沿著水麵一直到了湖中的小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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