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齊齊看向溫稚。
    溫雅茹訝異，難道溫稚真的被罵怕了？
    為什麽今天她的行為都那麽反常？
    轉念一想，溫稚還能翻出什麽風浪呢，估計上次裴總幫她解圍也是碰巧。
    像裴祁那樣高高在上的商業巨鱷，怎麽可能看得上溫稚這種貨色。
    這麽一想，溫雅茹無比開心。
    看著這一家子精彩紛呈的表情，溫稚繼續道：“我會在發布會上宣布與溫家斷絕關係，他們才會集中攻擊我，我無所謂，我已經不想繼續拍戲了。這樣一來爸媽不會再被罵，全是我一個人的錯。”
    她說得誠懇，丁蓮泣不成聲，埋頭擦眼淚。
    “哭哭哭，就知道哭！”溫廣成煩躁得很，溫稚突然間那麽懂事，他反倒憋了一肚子氣沒地方撒。
    但想來到底是親骨肉，不能委屈了，便喊來管家：“你馬上安排人，明天就把安置小區那間公寓收拾出來，把大小姐的行李搬過去，不可怠慢。”
    溫雅茹一聽，整個人都精神了。
    安置小區就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區，那間公寓也就一百平左右，地理位置也偏僻。
    溫稚住到那裏去，代表著爸爸對她非常失望，她可太開心了。
    爸媽上樓睡覺後，溫雅茹攔住溫稚：“怎麽樣，自己作死的滋味不錯吧？”
    溫稚靜靜看著。
    “我知道你在裝淡定，別擔心，搬到安置小區隻是你的第一步，以後你會過得更慘。”溫雅茹得意的嘴角翹上天。
    溫稚好笑：“公寓又不是給我準備的，是給……”她沒繼續說下去，抬腳往外走，明天她還有早戲，沒時間再陪這一家子玩。
    “你把話說清楚！”溫雅茹抓狂：“溫稚你給我回來說完！”
    回應她的隻有關門聲。
    她腦子飛速轉動，直到確認溫稚不可能翻盤才勉強冷靜下來，但過去在溫稚那兒吃過的虧讓她無法安心。
    很快發布會開始了，溫稚要道歉的消息已經在網上傳開，直播剛開始就擠滿了人。
    [聽說溫稚又被趕走咯，哈哈哈活該]
    [喪家犬，死了下地獄最好]
    [差點害死一條人命，真不知道她是怎麽厚臉皮等到現在才道歉的]
    [就算道歉也是被逼的，她心裏肯定恨死小唐，估摸著道完歉還會去找小唐算賬]
    [那她真是活該沒爹疼沒娘愛，被當垃圾扔掉]
    發布會現場擠滿了記者，溫稚上台時無數閃光燈刺入她的眼球，她一眨不眨地直視前方。
    一個個並不友善的問題如同洪水猛獸將她吞沒：
    “溫稚，請問你是自願道歉的嗎？”
    “溫稚，能說說你是怎麽逼迫小唐自殺的嗎？”
    “聽說你還給下小唐寄了恐嚇快遞，做這些的時候你有過良心不安嗎？”
    “聽到小唐入院的消息，你是不是很開心？”
    ……
    溫雅茹滿意地挑眉，眼神暗示人群後麵圍觀的觀眾。
    收到信號的觀眾突然暴起，拿出爛菜臭雞蛋垃圾往台上扔。
    記者們轟動得四下散開。
    突然被包圍在中間的觀眾站上凳子，拿出遺像高舉。
    [哇，這有點過分了吧]
    [溫稚也沒害死人啊，不至於吧]
    [她是差一點，是她不想嗎，是她沒做到！]
    溫稚始終安靜地看著。
    後台，裴祁一直在操控台邊低調地站著，旁邊操控電腦的是他裴氏專屬技術員。
    “可以了嗎？”他的語氣仿佛從千年冰窖中傳出，冷得人瑟瑟發抖。
    技術員操作鍵盤的手指更加快了：“馬上！”
    裴祁不耐：“給你兩分鍾。”
    他定睛注視著台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的女人，堵在心中的憋悶和揪著的心髒突然放鬆下來。
    這樣的場景都能雲淡風輕，他捫心自問，在二十歲出頭的年紀時他還做不到。
    哪怕是現在，台下有人高舉著他的遺像，他也做不到眉頭都不皺一下。
    可溫稚全程麵無表情，仿佛這一切不是第一次發生。
    突然，女人的目光越過人群看過來。
    視線交匯的瞬間，人群的哄鬧靜止，聲討的動作隨之停滯。
    溫稚微微點頭，裴祁比了個“ok”手勢。
    他這個角落，沒有人會注意到。
    溫稚的聲音透過麥克風，擊碎所有嘈雜的吵鬧，鎮定全場：“為了鄭重致歉，我特意寫了一封道歉信錄成視頻，請看大屏幕。”
    溫雅茹沒想到溫稚準備這麽齊全，還挺像那麽回事的。
    可惜如何掙紮都沒用，今天直播結束後，溫稚就徹底與娛樂圈和溫家都無緣了。
    她會炒高熱度，讓溫稚死無葬身之。
    這就是得罪她的下場！
    她高高挑起眉，滿眼藏不住的意氣風發。
    全場燈光霎時暗下，溫稚退到台側讓出大屏幕，視頻開始播放，起初就是溫稚在念著道歉信的內容。
    忽然畫麵一切變成醫院的病房，而畫麵中的人正是小唐和溫雅茹。
    溫雅茹掐著小唐的下巴張狂笑著，將血衣扔到小唐臉上。
    小唐哆哆嗦嗦撇開血衣：“你為什麽要引導你的粉絲寄這些東西恐嚇我，還讓人天天半夜去拍我的門？你用我的名義栽贓溫稚還不夠，還要置我於死地嗎？”
    溫稚臉上的笑變得扭曲，而攝像頭精準的對準她，瘮人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會廳：“是我又怎樣，你現在說話有人信嗎？還是你覺得告訴溫稚有用？她現在不過是被我打壓得翻不起身的喪家犬罷了。”
    她尖銳的指甲陷進小唐臉上刻出深深的紅痕：“小唐啊，隻有死人才不會說話，你明白嗎？殺了你髒我的手，隻有你發瘋自覺了斷自己，我的秘密才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現在我給你一條活路，乖乖配合我拍互動照，我就不再讓人給你寄這些東西。”
    她拿起快遞盒中的一條假手指頭，上麵沾滿紅色液體。
    畫麵再一切，溫雅茹在粉絲群引導網暴溫稚的言論截圖流出，一切水落石出。
    溫雅茹的臉色發白，瞳孔擴大，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不，不是真的。
    怎麽會？
    那天怎麽會有攝像頭拍下來？
    還有截圖，隻有小唐可能會有……小唐！
    小唐那些話是故意在引導她承認，好拍下證據！
    溫雅茹恍然大悟，雙目猩紅地瞪向台上的溫稚：“又是你！”她全然忘了現在是全程直播。
    沒等她衝過去找溫稚算賬，記者們就已經將她團團包圍住，一個個問題如同冰雹砸在她身上：
    “請問視頻上都是真的嗎？你為什麽要栽贓你姐姐？”
    “你是因為嫉妒溫稚真千金的身份，想占為己有才費盡心思陷害她嗎？”
    “之前溫稚的黑料都是你在背後操作嗎？”
    “為什麽要威脅小唐？人命對於你一點都不重要嗎？”
    “你認為你還配當一個偶像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