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成看著麵前的老人道：“老家夥什麽時候你也這麽喜歡欺負人了？”
    老人笑道：“你還說我老，你怕是快十三萬歲了吧？論年齡，現在這個時代怕是無人能與你比肩。”
    “更何況，我也沒怎麽傷害他。畢竟是我聖靈大陸的人我總得驗一驗我聖靈大陸年輕一代第一人的實力。事實證明，你教出了一個好徒弟，蘇老頭。”
    蘇成搖了搖頭道：“我並不是他的師長，我也並沒有過多的去指點他什麽。他能有現在的實力，全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
    老人像是想起了什麽：“你應該放下了。”
    蘇成苦笑道：“放下？怎麽放下，我若是能放下又怎會止步於此？你說我該放下了，可是你為什麽卻放不下呢。”
    老人無奈道：“我和你不一樣，我的堅持是守護聖靈大陸，守護我的親人，守護我的家。而你所執著的，卻僅僅隻是一個承諾。甚至為了這個承諾，你固步自封十萬年，真的值得嗎？”
    蘇成笑了：“你錯了，我們都是一樣的。或許我和你堅持的並不相同，但是他們對我們的意義是相同的。”
    “就像你不能舍棄聖靈大陸一樣，我也不能舍棄那份承諾。”
    老人看著蘇成看中多了一絲笑意道：“你還是老樣子，一點沒變。”
    蘇成同樣看著看向老人：“這些年，難道你變過？”
    老人突然問道：“蘇老頭，聽你這麽一說我突然覺得咱倆挺像的，一樣的命苦。”
    蘇成的眼神有些迷離，片刻後又清醒過來。但是一算熟悉的對話，卻讓他在此時屏蔽了外界的聲響。
    一個中年男子對著一名大概十七歲左右的年輕人詢問的“少主，您恨族長嗎？”
    少年深呼吸一口氣道：“恨，我當然恨，我恨他是個慫包，連與對手拚命的勇氣都沒有。我恨他是個廢物，連保護自己的妻子都做不到。我更恨他是個懦夫，不去與仇人廝殺，整日躲在自己的房間裏哭算什麽本事？”
    “不過老蘇我雖然恨他，但是我理解他。因為他不僅僅是我的父親，也是龍族的族長。”
    “作為一個年幼喪母的孩子，我憎恨他的膽小懦弱和無能。但是作為一名龍族，我看到的是他作為族長時的大局觀，是他作為丈夫在喪妻之時的冷靜和自製力，是他作為一名父親拚盡全力想給自己孩子最好的生活。”
    中年男子忍不住詢問道：“少主，有沒有可能這和族長沒有關係，而是天命如此。”
    少年搖了搖頭道：“老蘇，在這個世界上，我最不信的就是命。命運或許會給你出難題，但是選擇權在我們自己的手裏。”
    “如果當年龍戰天選擇與那些敵人拚命，哪怕我沒有現在的生活，哪怕他沒有活著回來，哪怕就連我都未能幸免，我也絕不會恨他，因為他已盡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可是他當年沒有，這才是我恨他的原因。”
    中年男子看著眼前的少年沒有說話，隻有他才清楚這個表麵風光無限，冠絕玄靈世界的頂級天驕究竟有多苦。
    正在這時，一聲龍吟在蘇成耳邊響起，蘇成這才從那回憶中清醒過來。
    老人眉頭微皺地看向蘇成道：“這麽多年了，你還留著它？”
    蘇成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老人看著蘇成想開口，但好像又不知道怎麽去勸說。
    突然老人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道：“蘇成。”
    聽到老人如此鄭重地叫自己的名字，蘇成明顯愣了一下。
    就在蘇成沒有反應過來之時老人開口道：“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你想要守護的承諾，難道就是以這樣的方式去守護嗎？”
    “你很清楚你身體裏的究竟是什麽東西，我知道以你的實力想將它清除，隻是你一個念頭的事情。作為老朋友，我真的不希望你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
    “就算龍恒還活著，他也絕對不會允許敵人以你對他的執念，來蠶食你這一身修為，你真的不該活在過去了，這樣不值得。”
    蘇成看著老人笑道：“淩風，在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值不值得，隻有願不願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願的，即便這樣會對我造成傷害我也絕不後悔。”
    淩風苦笑道：“還是沒能勸動你，不過看來他對你的影響還挺深的，讓你連他說的話都記得那麽清楚。”
    蘇成沒有說話，隻是那雙瞳孔之中滿是回憶，淩風看著他的樣子，突然有些想抽自己。不過顯然那種情況，也不是隨便就會出現的。
    蘇成看著淩風道：“你說我為了一個承諾固步自封了十萬年，那你呢為了守護玄靈世界你可是給自己種下的詛咒啊。十萬年的折磨和孤獨，我想問你一句真的值得嗎？”
    淩風笑道：“用你剛剛回答我的答案回答你，我所做的一切也全都是我自願的，即便是死我也不會後悔。”
    蘇成看著淩風道：“如果我說我有把握解開你身上的詛咒，讓你去輪回轉世呢。”
    淩風愣了一下道：“不必。”
    蘇成再次開口道：“那如果再加上，我幫你守護玄靈世界呢。”
    淩風依舊笑著說道：“不必了，蘇老頭你的能力我還是相信的。幫我化去詛咒，輪回轉世或許還能做到。可若是想守護邪靈世界，怕是不行。”
    蘇成鄭重地說道：“我說行就行，你就說你願不願意吧？”
    淩風看了蘇成一眼道：“不要讓我們所做的努力徹底煙消雲散，我知道你可以做到。但是你如果那樣做了，那界主他們的努力就白費了。”
    “玄靈世界不能再重蹈覆轍了，你是最清楚當年大戰的人，那一戰我們究竟付出了多少，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蘇成沉默了，兩個人都很默契地在這一刻沒有說話。
    片刻後蘇成看著淩風道：“這都是主世界欠你們的，若是你願意，隨時可以和我提。”
    淩風搖了搖頭道：“不了，我還想做兄弟們的眼睛，去好好的看看我們聖靈大陸的大好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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