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燼跟在她後麵，默不作聲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金色光麵玻璃倒映著自己的身形，鏡麵中的少年青澀挺拔，像迎風的小白楊。
    叩叩——
    “有新人來了。”
    隱形門從裏麵打開，予燼跟著前台小姐進去，迎麵丟過來一套嶄新的衣服“小桃，那他就歸你管了。”
    小桃轉頭看向江予燼，勾了勾手“先把衣服換好，姐姐帶你熟悉一下。”
    予燼把書包放下，拿著衣服走到更衣室，拿著換下的校服出來裝進書包，看向小桃“走吧。”
    小桃指尖點著下巴，看著江予燼活像在看什麽財神爺“小江弟弟，你這身材這臉蛋，得讓姐姐重新估算下你的價值了。”
    小馬甲紫襯衫黑長褲，明明一套加起來不超過兩百塊，穿在他身上格外顯得格外貴氣，寬肩細腰長腿，身材無可挑剔。
    小桃把他領到鏡子前“把頭發抓一下，今天的顧客差不多都退場了，跟姐姐去把舞池收拾了，晚上才是掙錢的最好時間。”
    予燼拿起慕斯把頭發隨便抓了兩下，眉眼全部露出，飽滿的額頭打下的陰影落在鼻梁上，更顯得他五官立體“走吧。”
    等收拾完舞廳，口袋裏的手機振動，剛存上的名字在屏幕上亮起。
    “哥，不是要來陪我嗎？”
    予燼把拖把放好，靠在吧台邊“哥下午就來，你吃飯了嗎？”
    姬祁厭看著電腦上江予燼進酒吧的照片，嗓音柔柔“沒呢，哥哥來的時候要給我帶嗎？”
    予燼“好，想吃什麽？”
    把電腦上的圖片放大，反複確認那的確是江予燼的臉，姬祁厭微微勾唇“都可以，哥哥定就好。”
    予燼垂眸看著麵前光屏中姬祁厭一副牙都要咬碎了的樣子還要夾著嗓子裝成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輕輕笑了笑“好。”
    掛斷電話，跟小桃說了一聲就換好衣服離開酒吧，買菜打車到姬祁厭住的小區，掏出手機打電話。
    沒過五分鍾，遠遠的就看見姬祁厭一路小跑著過來，打開門禁讓他進去，接過他手裏的菜“哥，你要親自下廚？”
    予燼揉了揉他的頭發，頗為自信的點頭“當然，我對自己的廚藝還是有信心的。”
    姬祁厭笑著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哥，那你以後都來給我做飯唄，我一個人吃飯好無聊。”
    予燼偏頭看著他，笑著攬住他的肩膀“好啊，那厭厭可得把菜買好。”
    細雨過後空氣中有潮濕的青草泥土香，少年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過來，姬祁厭看著江予燼出神“哥，搬過來跟我住吧。”
    予燼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姬祁厭，眼裏倒映出他緊張的神色，微微挑眉“跟你住？”
    姬祁厭垂眸，捏緊手裏的塑料袋子，生怕江予燼誤會，急急解釋道“哥，我的意思是那個男人已經被抓了，你住在那裏不安全，我這恰好也有多餘的地方，你過來也方便……”
    予燼捏了捏姬祁厭的後頸，低聲一笑“厭厭，偷拍的時候記得藏好。”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姬祁厭一愣，無數個念頭湧現，若無其事的笑笑“哥，什麽偷拍？”
    予燼牽著他的手腕上電梯，臉上的疑惑不似作假，轉頭看向他“偷拍？我是說你走路的時候要看路，剛剛差點一腳踩進水坑裏。”
    姬祁厭拿出鑰匙，沉默著開門，剛剛他的確沉浸在如何跟江予燼解釋能讓他住過來，對那句輕飄飄的話的確沒聽清，真的是讓他注意水坑嗎？
    “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做飯。”
    予燼把校服外套順手遞給姬祁厭，接過他手裏的菜往廚房走。
    姬祁厭攥緊手裏的校服外套，看了眼已經在廚房忙碌的江予燼，回到房間把手裏的校服掛在衣櫃最裏麵，拿出自己的校服，反正他和江予燼差不了多少，換個外套應該看不出來吧？
    若無其事的拿著校服回到沙發上，拿出畫板對著廚房裏的江予燼，把鉛筆削好，開始創作。
    半個小時後，予燼端著炒好的菜往外走“厭厭，洗手吃飯。”
    姬祁厭放下筆，把畫板移回原位，快速洗完手就往姬祁厭身邊湊“哥，好香啊。”
    予燼假裝沒聽出來他的弦外之音，把盤子遞到他手中“先端出去，我來盛飯。”
    姬祁厭乖巧應下，把盤子放在餐桌上，江予燼的手藝很好，簡單的四菜一湯，對於兩個都還在長身體的男生來說，不多不少剛剛好。
    把筷子遞給姬祁厭，予燼拉開椅子坐下“吃吧，味道應該不會很差。”
    姬祁厭看著麵前的飯菜，總有種不真實的恍惚感，這種場麵，隻有夢裏有，連畫紙上都不敢將這份臆想留下痕跡。
    碗裏多了一塊肉，姬祁厭垂眸，發絲遮擋了他的視線，耳邊的聲音很清晰“沒胃口嗎？”
    予燼給他盛了一碗紫菜蛋花湯，放在他手邊“那先喝點湯暖暖胃。”
    姬祁厭點點頭，喝了兩口湯，正式開始動筷，這樣就很好，哥哥會永遠陪在他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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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飯，予燼把姬祁厭趕出廚房“剛剛不是在畫畫嗎？應該還沒畫完吧，你先去畫，這裏我來收拾就好。”
    在兩兄弟十一歲的時候，姬祁厭的媽媽姬杜嵐就跟那個賭鬼離了婚，兩個孩子一人一個，姬祁厭也就自然而然的改了姓。
    姬杜嵐再婚的男人對她很好，愛屋及烏的對姬祁厭也很好，隻要是他感興趣的，都會支持他學，這也讓姬祁厭現在除了畫畫，什麽略有涉及。
    畫架的位置餐廳看不見，予燼不會看到那幅畫上，姬祁厭筆下的他隻穿了一件圍裙，如果看到的話，也隻會誇厭厭畫的真好！
    把畫紙收好，姬祁厭轉頭剛好碰上甩著手從廚房出來的江予燼，問出剛剛沒得到答案的問題“哥，你考慮好了嗎？過來跟我一起住吧。”
    予燼看著他，嘴唇動了動還沒說話，對麵可憐兮兮的小狗又開口了“你知道的，我有皮膚饑渴症，還有厭食症，你不在身邊的話，我會很難過很難過。”
    賣慘道德綁架的確是很下作的手段，但那又怎樣，哥哥就吃這一套，心軟的跟棉花一樣。
    予燼翻著金澤給的資料，表情看著有些無奈，走到沙發上坐下“那你要答應我，乖乖吃藥。”
    姬祁厭點頭如搗蒜，緊緊挨著江予燼坐下，難得看見明媚的一麵“我答應哥，保證按時按量吃藥。”
    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看向牆角擺放的畫板“你的畫呢？”
    姬祁厭表情沒什麽變化，拉著江予燼的手捏著他的指尖把玩“是個廢稿，我扔了。”
    金澤默默把那張畫拍照保存，沒給予燼看。
    予燼看了一眼垃圾桶團成一團的畫紙，看玩笑似的“那下次給我畫一幅，看看我們厭大畫家的畫技怎麽樣？”
    姬祁厭愣了一下，見江予燼沒注意，偷偷握住他的手“好啊，哥想什麽時候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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