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舊日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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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界,北境,永凍之淵
這裏是靈界地圖上的一片空白,極寒並非唯一的威脅。此地的法則似乎都被凍結,時空結構脆弱而扭曲,尋常大天尊踏入,亦有瞬間被同化為冰雕、神魂永寂的風險。
淩靜循著星棺上那模糊的星圖指引,穿越了無數狂暴的空間亂流和法則冰霧,終於抵達了星圖所示的坐標。
眼前並非預想中的星辰祭壇或者秘密基地,而是一片……無比浩瀚、破碎的戰場遺跡。
巨大的星辰艦船殘骸如同山脈般橫亙在冰原上,金屬外殼覆蓋著永不解凍的寒霜,卻依然能看出其上精密而古老的星辰紋路。這些艦船的樣式,與星譙工坊中的科技感同源,卻更加宏偉,年代也似乎更為久遠。
更令人心驚的是,戰場上還散落著許多非金非石、龐大無比的猙獰骸骨,有些類似巨獸,有些則像是人形巨人,但骨骼結構絕非已知的任何種族。它們的骨骼上,殘留著令人心悸的蠻荒、暴虐氣息,與星辰艦船的冰冷秩序感形成鮮明對比。
冰雪之下,掩埋著更多殘破的兵器碎片,有些閃爍著微弱的星辰之光,有些則縈繞著不祥的黑暗氣息。
這裏仿佛在極其遙遠的過去,爆發過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交戰雙方一方是高度發達的星辰文明,另一方則是某種未知的、肉身恐怖的蠻荒巨物。
淩靜的重瞳掃過戰場,法則線在此地混亂不堪,時光的碎片如同雪花般飛舞。他試圖回溯過去,看到的卻隻是支離破碎、充滿毀滅與絕望的畫麵:璀璨的星矛撕裂巨獸的胸膛,猙獰的利爪拍碎星辰艦橋,冰冷的星光與沸騰的獸血交織……最終,一切歸於死寂,被永世冰封。
“星辰文明與未知巨獸的戰爭……”淩靜沉吟,“這似乎比‘星譙’的曆史還要古老。星圖標示此處,意欲何為?”
他深入戰場核心,在一艘最為巨大的、仿佛旗艦般的星辰母艦殘骸前停下。這艘母艦被一隻無比巨大的、利爪形的骸骨從中間幾乎撕成兩半,但艦體核心處,似乎還有微弱的能量反應。
淩靜化作一道流光,進入母艦內部。內部大部分結構都已損壞,通道扭曲,布滿了巨大的爪痕和撞擊凹坑。他循著那微弱的能量反應,來到了艦橋指揮室。
指揮室同樣破損嚴重,但中心的主控台似乎還有一絲能量維係。主控台上覆蓋著厚厚的冰霜,但下麵隱約透出光芒。
淩靜拂開冰霜,露出了主控台的全貌。那是一個由未知水晶和金屬構成的複雜儀器,中心鑲嵌著一塊黯淡的、布滿裂紋的多棱麵晶體。
當淩靜的手靠近時,那晶體似乎感應到了他體內浩瀚的星辰法則得自星昀及萬法淵藪),微弱地閃爍了一下,投射出一段極其殘缺、閃爍不定的影像和斷斷續續的信息流:
影像中,無數星辰艦船正在與遮天蔽日的恐怖巨獸群廝殺……畫麵一轉,星空的深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不規則的“裂縫”,裂縫中彌漫出濃鬱的灰霧,那些恐怖巨獸,正是從灰霧中源源不斷地湧出……最後一段影像,是一個穿著星辰軍團長服飾、身影模糊的人,正在聲嘶力竭地呐喊,配著斷斷續續的信息:
“……‘舊日陰影’……通道失控……它們來了……阻止……必須阻止……坐標……‘嚎風之眼’……封印……”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那塊晶體徹底碎裂,化為粉末。
“舊日陰影?通道?嚎風之眼?”淩靜捕捉著這些關鍵信息。這場遠古戰爭的雙方,星辰文明似乎是在抵禦這些從所謂“舊日陰影”通道中湧出的巨獸?而“嚎風之眼”,似乎是某個關鍵坐標?
他仔細搜索了整個艦橋,再無所獲。正當他準備離開時,目光忽然被主控台下方一處不起眼的暗格吸引。暗格被一種極其巧妙的星辰符文鎖鎖住。
淩靜嚐試以星辰法則解鎖,符文閃爍幾次後,暗格悄然滑開。裏麵並非武器或能量源,而是一枚巴掌大小、呈淚滴形的深藍色晶體,晶體內部,封存著一小簇……跳躍的、純淨的星辰火焰!
這火焰的氣息,讓淩靜體內的太初經紋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太初火種?!”淩靜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沒想到追尋的太初火種線索,竟會在此處以這種方式找到!這枚淚滴晶體,似乎是那位星辰軍團長留下的最後火種,或許是用來啟動什麽,或者是保留文明的希望。
他小心翼翼地將晶體收起。雖然此行未直接找到星譙總部,但收獲巨大,不僅揭示了靈界一段被遺忘的古老戰爭,找到了太初火種的線索,更重要的是,得到了“舊日陰影”和“嚎風之眼”的信息。
就在淩靜取得淚滴晶體的瞬間,整個永凍之淵猛地一震!
並非地震,而是某種更深層次的、法則層麵的震動!仿佛某個沉睡於此的龐大意誌被驚動了一下。
嗚——嗚——嗚——
低沉、蒼涼、仿佛能凍結靈魂的號角聲,毫無征兆地從戰場遺跡的最深處響起,穿透冰層,回蕩在整個永凍之淵。
隨著號角聲,戰場上那些原本死寂的巨獸骸骨,眼窩之中,竟齊齊亮起了幽藍色的、充滿暴虐與饑餓的靈魂之火!
哢!哢!哢!
它們巨大的骨骼開始活動,掙脫冰封,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那些星辰艦船的殘骸中,也飄蕩出無數半透明的、穿著星辰製服的怨靈,它們手持著殘缺的星辰武器,眼中燃燒著執念與不甘。
遠古的戰魂與屍骸,在這一刻,因淩靜取走火種或是其他原因,被集體驚醒了!
它們的目標,毫無疑問是艦橋中的淩靜——這個闖入沉睡之地、驚擾亡者安寧的生靈!
淩靜麵色平靜地走出艦橋,望著眼前正在複蘇的亡靈大軍,感受著那匯聚而來的、足以讓尋常界主境強者色變的恐怖死寂與怨念洪流。
“塵歸塵,土歸土。”他低聲自語,“既已逝去,何必執著人間。”
文明裁決者,緩緩自劍鞘中拔出三寸。
凜冽的劍意衝霄而起,並非殺戮,而是帶著一股滌蕩乾坤、送葬萬古的蒼茫道韻。
亡靈大軍發出了無聲的咆哮,如同潮水般,從四麵八方向他湧來。
淩靜持劍,一步踏入亡靈潮中。
新的戰鬥,在這片被遺忘的古老戰場上,驟然爆發。而這,或許隻是揭開靈界更深層秘密的序幕。那“嚎風之眼”又在何處?“舊日陰影”的通道,是否依舊存在?星譙組織與這場遠古戰爭,又有何關聯?謎團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