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寂無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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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界,雲闕宮,萬界星盤
    星盤之上,原本代表著“骸骨君王”勢力的那片冰冷蒼白星域,其邊緣處,一點微弱的、卻異常刺目的暗金色光芒頑固地閃爍著——那是被淩靜以“寂滅之瞳”億萬年死寂反向衝擊後留下的創傷印記,如同完美冰麵上的一道灼痕。
    宮內氣氛卻無半分喜悅,反而比以往更加凝重。淩靜坐於主位,氣息與整個星鏈大陣渾然一體,輪回之道在他眸底深處靜靜流轉,映照著星盤上更多、更遙遠的陰影。
    “君王受創,但未傷根本。”淩靜開口,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穿透力,“它隻會更加警惕,下一次的反撲,將不再是單一的死亡法則。”
    他指尖劃過星盤,點在幾處遙遠而模糊的、散發著不同詭異氣息的星域。
    “‘歡宴者’的貪婪胃囊仍在擴張。”
    “‘喃語者’的低語已滲透三個低維文明,其信徒在夢中自我分解。”
    “‘織夢者’的蛛網籠罩了一片星團,將現實化為它的噩夢劇場。”
    “還有更多……它們並非同盟,但我們的反擊,或許會讓它們暫時將目光從彼此身上移開,投向我們這個‘意外’。”
    上官雲汐立於身側,眉宇間憂色深重“星鏈大陣經此一役,負荷沉重,需要時間修複穩固。強行擴張,恐根基不穩。”
    “故不能固守,亦不能盲目擴張。”淩靜目光掃過麾下眾人,“需以攻代守,以戰養戰。但目標,需變一變。”
    他的手指,沒有指向任何已知的外道主宰領域,而是點向了星盤邊緣一片更加古老、更加虛無、甚至連星辰殘骸都稀薄近乎無的黑暗地帶。
    “寂無深淵?”童帝調出數據,倒吸一口涼氣,“那裏的時空結構完全是破碎的!法則混亂到無法定義!巡天衛的探測器進入其中都會瞬間失聯分解!是比外道領域更危險的絕地!”
    “危險,亦意味著未被任何一方勢力完全掌控。”淩靜眼中閃爍著洞察的光芒,“星靈遺族的記載中提及,寂無深淵是數個紀元前,一場難以想象的大戰留下的傷疤,其中可能殘留著那個時代破碎的‘世界遺骸’甚至‘文明碎片’。”
    他看向淩梓然和童帝“我們的技術,源於本紀元。星靈遺族的技術,略高一籌,但似乎也陷入瓶頸。若要更快地提升,跳出當前框架,或許需要……更古老的火種。”
    “您想……打撈‘古紀元’的遺產?”淩梓然明白了淩靜的意圖,心跳不禁加速。這想法太大膽,太瘋狂!
    “不僅是打撈。”淩靜緩緩起身,周身輪回道韻彌漫,“我要以寂無深淵的混亂為熔爐,以輪回之道為引,嚐試……‘熔接’不同紀元的法則碎片,為星鏈大陣,也為你們,鍛造出能適應未來更殘酷戰爭的——‘新紀元之基’。”
    “巡天衛全力護航!”
    “凰焱、月華二衛清掃外圍潛在威脅!”
    “梓然、童帝,隨我深入深淵。雲汐,統籌全局,維持星鏈穩定,必要時……可向星靈遺族請求有限技術支援,代價可談。”
    命令下達,無人質疑。長期的並肩作戰,他們對淩靜有著絕對的信任。
    寂無深淵邊緣
    這裏仿佛宇宙的終點,光與暗失去了意義,隻有永恒的、能撕裂一切的混亂能量流。空間像破碎的鏡子,時間如同斷流的河水,在這裏隨意潑灑。
    淩靜立於最前,輪回之炎在周身形成一道薄而堅韌的屏障,將混亂的能量流勉強排開。淩梓然緊隨其後,青玉符筆瘋狂勾勒,不斷解析並穩定著前方瞬息萬變的法則亂流,開辟出一條極其不穩定的臨時通道。童帝則操控著數十個特製的探測器,如同放出的魚漂,在亂流中艱難地搜尋著有價值的“信號”。
    深入的過程險象環生。時而遇到能吞噬神魂的“法則真空”,時而撞上席卷一切的“時間碎片風暴”,甚至有一次,一道源自未知紀元的、充滿毀滅意誌的戰場殘響差點衝垮淩梓然的防護。
    但收獲同樣巨大。
    他們找到了一塊巨大的、焦黑的盾牌碎片,其上殘留的防禦法則讓童帝如獲至寶。
    他們捕獲了一縷微弱卻純淨的、與當前紀元截然不同的“生命靈氣”,被淩靜以源火之淚小心封存。
    他們甚至發現了一艘半毀的、風格完全陌生的星舟殘骸,其動力核心竟是一種從未見過的“情緒能量”轉化裝置。
    淩靜將這些收獲不斷以輪回之炎初步煉化,去其殘存戾氣,留其法則精華,如同一個在垃圾場中尋找珍寶的工匠。
    直到他們觸及深淵的某個更深的褶皺。
    那裏,懸浮著一顆……心髒。
    一顆巨大無比、千瘡百孔、卻依然在微弱搏動的——世界之心!
    它不知源自哪個被徹底毀滅的紀元,承受了難以想象的重創,卻憑借著最本源的生命執念,在這片寂無之地頑強地存留至今。它的每一次搏動,都散發出悲傷、不甘、卻又無比磅礴的古老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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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那顆世界之心的核心,插著一柄斷劍。劍身黯淡,卻散發著令淩靜都感到皮膚刺痛的極致鋒芒與……一種熟悉的、令人作嘔的外道汙染氣息!那汙染正在緩慢地蠶食著最後的心脈!
    這柄斷劍,與侵蝕它的外道之力,竟似乎來自比當前外道主宰更古老的時期!
    “就是它了!”淩靜眼中精光暴漲。
    他雙手虛按向那顆殘破的世界之心,輪回之炎前所未有的溫柔,如同安撫一個受傷的巨人。
    “以輪回之名,承汝遺誌,繼汝新生。”
    磅礴的生機與古老的悲傷意誌湧入淩靜體內,他悶哼一聲,嘴角溢血,卻強行承受,並以輪回之道將其引導、轉化!
    同時,他目光鎖定那柄斷劍。
    “以紀元之殤,鍛我新刃!”
    輪回之炎猛地變得熾盛霸道,裹挾著那顆世界之心積累無數年的悲傷與不甘,化作一柄無形的鍛錘,狠狠砸向那柄斷劍及其附著的古老外道汙染!
    鐺——!!!
    無聲的巨響在法則層麵炸開!
    斷劍劇震,上麵的古老外道汙染發出尖銳的嘶鳴,竟試圖反抗,其頑固與強大遠超現今的外道之力!
    但淩靜調動的是一個瀕死紀元的全部遺恨!是以輪回之道駕馭的、跨越紀元的怒火!
    哢嚓!
    古老的汙染被強行震散、剝離!
    那柄斷劍發出一聲清越的悲鳴,劍身上的鏽跡與黯淡層層剝落,露出了其下暗金色的、布滿了無數細微裂痕卻依舊無比鋒利的劍身!
    一股斬斷因果、破滅萬法的極致鋒芒衝天而起,甚至短暫地驅散了周圍的混亂能量!
    淩靜伸手,一把握住劍柄!
    嗡!
    劍身與他體內的輪回之炎、太初經紋產生劇烈共鳴!世界之心的遺誌、紀元的悲傷、古老外道的怨念、以及輪回的新生之力……無數種力量在他體內與劍中衝突、交融!
    他猛地噴出一口金色的血液,但那血液卻瞬間被劍身吸收,劍身上的裂痕竟開始緩緩彌合,暗金色的光芒愈發深邃內斂!
    一柄融合了紀元遺恨、輪回之道、並斬滅了古老外道的新劍——紀元輪回刃,於此誕生!
    而就在新劍誕生的刹那,寂無深淵的最深處,一雙雙更加古老、更加冷漠、仿佛沉睡萬古的眼睛,悄然睜開了一絲縫隙。
    它們的目光,第一次,真正地落在了淩靜這個“意外攪局者”的身上。
    淩靜握住新劍,感受著其中磅礴而複雜的力量,也感受到了那來自深淵之底的注視。
    他知道,獲取古老力量的同時,也驚動了更古老的存在。
    但他無所畏懼。
    劍鋒輕顫,指向星盤之外,那無垠的、充滿未知與危險的黑暗。
    “走吧。”他淡淡道,“該讓我們的‘客人’們,見識一下新紀元的光亮了。”
    征程,永無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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