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康森再次抽搐起臉。
    差點就當不成騎士長了。
    若是維希婭閣下真丟了命，他這個騎士長肯定會被追責的。
    “閣下，您昨晚睡得好嗎？”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還好。”許意晚的眼神不經意掃過一旁的空位，該隱的眼神閃了閃。
    她點了點旁邊的石桌，“用紅酒煎兩份牛排端上來吧。”
    “還有，離開城堡之前給我來兩杯紅茶。”
    “兩份嗎？”女仆長有些疑惑。
    “是，”她笑了一下，“我有客人。”
    “再烤些鬆軟的麵包，其他人接著打掃城堡吧。”
    “是。”女仆長率先應下。
    隻是想想還有些詭異。
    這個地方哪裏會有什麽客人來……維希婭閣下是撞了什麽……
    女仆們也不禁毛骨悚然，但是還是按吩咐去煎了兩份牛排。
    騎士們也在許意晚的指示下散開，立於花園外。
    “康森隊長，維希婭閣下有沒有什麽異樣？”騎士團裏那個教會的臥底格利安問了句。
    “能有什麽異常？維希婭閣下依舊年輕貌美，並且內心依舊強大。”保住了騎士長位置的康森不屑地回道。
    他還戳了戳格利安，“我說你小子怎麽整天說維希婭閣下出事？”
    “維希婭閣下如今平安健康，我們應該感到慶幸才是。”
    格利安連連點頭稱是。
    “回你位置站著去。”康森揮了揮手。
    “是是。”格利安邊走回位置邊看向花園。
    恐怕教會那邊有些人估計要失望了。
    不過，他這個臥底，許意晚一早就知道了。
    無傷大雅，索性留著。
    也許還可以給教會那邊錯誤的消息。
    她含笑翻動新的頁碼。
    該隱自剛才就一直盯著她。
    這朵小玫瑰，看來是真的知道他在這。
    許意晚又看了一會，才問了句：“你應該可以吃人類的食物吧？”
    在問他麽……該隱探究的目光落於她身上。
    這個地方沒有旁人。
    那麽，她知道他是血族？
    他原本的計劃瞬間就被丟於腦海，在她麵前顯露了身形。
    “可以。”
    過程中，他一直盯著她瞧。
    似乎不希望她會出現害怕的情緒。
    而她也果然很淡定。
    許意晚甚至還把書合上，放到一邊，仔細端詳著他。
    她彎了彎眉眼，讚了句：“果然很好看啊，吸血鬼。”
    她直接抓了一縷他的銀發，而擁有強大反應能力的該隱居然沒躲開。
    或者說他根本沒有躲開的心思，而是順著她。
    “這個頭發是天生的還是自己裝酷弄的？”
    若是讓原初們聽到這話估計要驚呆了，居然有人敢問該隱是不是裝酷？怕不是活膩了。
    但是該隱現下沒有一絲生氣，他很誠實地回答了問題：“自我誕生以來，一直都是。”
    “是麽。”許意晚也不怎麽在意這個回答，目光一直放在那縷銀色發絲上，看得出來很是喜歡了。
    被她這樣盯著，他覺得那縷發都要燒起來了。
    他的目光落於她的麵龐上，注意著她的目光。
    他似乎，被這雙眼睛盯過。
    那時的心情亦是暢快。
    “你怎麽會發現我在這？”他用力摩挲了手指，以此止住指腹的癢意。
    許意晚收回了手，得意地展示了下脖子上的那條吊墜。
    “我的護身寶物，專門用來阻擋不懷好意的吸血鬼的，所以當然可以發現你了。”她說的當然都不全是真的。
    該隱垂眸，心底再次生出莫名的情緒。
    她之前也是這樣勾引那個伯爵的嗎？
    “？”
    他怎麽又開始冒“黑氣”了？
    她剛剛應該沒做什麽啊？就是指了指那條吊墜……
    難不成是血族的毛病？
    她算了下時間，“她們應該準備端午餐上來了，你介意躲一下嗎？”
    他這個樣子，實在太過顯眼，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吸血鬼了。
    要是那群膽小的女仆們看見了估計會被嚇丟魂的。
    該隱雖然一臉陰鬱，但還是好好回了話，“她們看不見我的。”
    他讓小蝙蝠用了障目咒。
    女仆們端牛排過來的時候果然看不見他，但是在擺放牛排的時候又特別小心地避開了他，而且心中沒有半點懷疑自己這般別扭的擺放位置。
    女仆放好牛排後，還恭敬地提醒了下：“維希婭閣下，您早上用過的餐具可以隨意放置，我們來收拾就好。”
    她們剛剛發現餐具都有用過的痕跡。
    許意晚眨了眨眼，輕笑，“沒事，我有田螺姑娘。”
    “？”女仆有些困惑。
    該隱也表現得有些不滿，明明是他收拾的，為什麽說田螺姑娘？
    田螺姑娘是誰？
    他壓扣住手，甚至有些控製不住想張開口，露出尖銳的牙齒……
    壓著她，不讓她離開半分，也不會有什麽田螺姑娘。
    等女仆走後，許意晚才悠閑地說起田螺姑娘的故事：“很久以前，有一個農民下田回家後發現家裏的飯菜都備好了……她說她是田螺姑娘……然後他們在一起幸福生活下去了。”
    該隱：“……”
    所以，隻是一個比喻？
    田螺姑娘——是他？
    接著許意晚就不說話了，安靜地吃牛排。
    該隱見狀，也跟著吃起了牛排。
    但是，他嘴裏其實並沒有什麽味道。
    無論是多年前喝過的肉湯，還是剛剛那鍋粥，亦或是麵前的牛排……
    隻有血液，才能讓血族們感受到鮮美。
    他又低頭看了眼，或許還是有點味道的。
    用了紅酒……
    紅酒，被譽為上帝的鮮血。
    倒是很受血族的歡迎。
    “有味道嗎？”許意晚停下來問他，“剛剛看的書上說的……”
    “可以。”他重新開始品嚐這道紅酒煎牛排。
    他原本藏著的陰鬱心情，消散了許多。
    他甚至覺得城堡裏多出來的人，都有那麽一點點變得順眼起來了。
    就一點點。
    他當然還是覺得這些人早點離開最好。
    很礙眼。
    城堡裏麵在打掃，動靜大概不會小。
    所以午餐過後，許意晚幹脆在亭子裏小憩了會，該隱沒有打擾她，安靜地坐在她身旁。
    他盯著她的睡顏，眼睛一點也不眨。
    他好像忘記問她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了？
    他嘴角有個不太明顯的弧度。
    等她睡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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