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意晚吃了一口她爹送過來的甜酒湯圓，果然很好吃，一邊吃一邊誇了幾句這湯圓。
    梁嶽臉上剛要露出欣慰的笑，卻見許意晚舀了一勺湯圓，喂到君厭聲嘴邊。
    君厭聲低頭含住那顆湯圓，唇邊噙著笑，“還可以。”
    他又道：“以後想吃，可以讓禦廚去做一碗。”
    許意晚點頭，“嗯嗯。”
    她又嚐了一顆湯圓，認真地誇讚：“但是宮外的也不錯，很地道。”
    梁嶽心裏不知為何有點淒涼，外頭的風有點喧囂啊。
    同時他心裏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
    小時候還好，但是現在小晚兒都長成少女了，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她跟君王保持一下距離？
    還有君王這邊，目前也沒見君王納妃子。
    難道……不不不，應該不會。
    君王看起來似乎沒對什麽姑娘有興趣的，跟曆代那些君王完全不一樣。
    “爹爹，你在想什麽呢？”看著梁嶽時而歎息時而搖頭的，許意晚忍不住問了句。
    萬一病了，正好可以在宮裏宣太醫過來診治。
    梁嶽拍了拍臉，微笑道：“爹爹沒事，就是可能昨晚沒睡好。”
    君厭聲立即道：“那梁王不如先回府好好休息，左右也無事了。”
    逐客令立馬發出去了。
    梁嶽：“……”
    梁嶽：“臣，多謝君王體恤。”
    許意晚也道：“那下次見啦，爹爹。”
    他轉身剛踏出幾步，就聽著身後小晚兒跟君王撒嬌的話語，“哥哥，你多吃幾個，我吃不完。”
    她剛剛也吃了好些東西。
    君厭聲嗯了聲，放下手中的籍冊，從她手中接過碗，傳來了勺子和碗輕微磕碰的聲音。
    梁嶽想到了，昨日聽聞了宮宴上消息的管家在他麵前來回走了好幾遍。
    而後裝模作樣地歎息了幾聲，又故意在他麵前念叨了幾句“聽聞最近書齋那邊流行青梅竹馬的話本，王爺有沒有興趣看看……”
    梁嶽大腦一片懵。
    應該，不會吧？
    他懷著忐忑的心情回了府。
    隻見高深莫測的管家安靜地喝茶。
    梁嶽磕磕巴巴不知道怎麽說。
    管家默默地倒了茶，一臉淡定：“王爺，您慢慢來。”
    梁嶽：“……”
    梁嶽想了想，“你昨日說的什麽青梅竹馬……”
    管家聞言便道：“王爺想看嗎？老奴讓人帶些回來？”
    梁嶽：“……不是，本王想問你是不是在暗示什麽？”
    管家默默喝了口茶，“老奴沒有。”
    梁嶽：“……”信你才有鬼。
    那麽問題來了，他要不要去問一下君王，說不定君王隻是把小晚兒當妹妹養……
    若是君王並沒有這個意思，他去問了幾句，君王會不會就有了那個意思？
    小晚兒也是，萬一他問了幾句之後，會不會就……
    唉，來自一個老父親的擔心。
    從這之後，梁嶽每每看著許意晚和君厭聲黏膩，臉上表情就非常怪異。
    ——
    冬。
    炭火盆裏傳來細微的劈啪燃燒的聲音，君厭聲覺得有些小，於是又加了幾塊炭進去。
    這殿中伺候的宮女讓他遣出去了。
    許意晚捧著臉，看著炭火盆裏的火星，明明滅滅，唇邊始終掛著笑。
    她的頭發不小心從肩頭滑落，君厭聲伸手替她撩了一下，又起身拿了條紅絲綢，將她的長發束至身後。
    君厭聲又扯了張毯子蓋在她腿上。
    毯子很寬大，許意晚掀起一邊，“哥哥坐這裏。”
    “嗯。”
    絨毯將兩人的腿都罩住，許意晚又往上扯了些，於是整個人除了腦袋就都被蓋住了。
    她黏糊地靠在他手臂上，好似歎息地說了句：“好暖和呀。”
    殿裏彌漫著馥鬱的香，不熏人，隻讓人心情平和。
    宮女慢慢走了進來，手中還端著熱乎的羊肉湯。
    “君王，公主，這是禦膳房那邊送來的。”
    君厭聲指了指旁邊道：“擱這邊。”
    於是另一個宮女便搬了張矮桌放在君厭聲旁邊，湯也擱在上頭。
    而後才慢慢退出宮外。
    君厭聲低聲詢問她：“喝嗎？”
    “喝！”
    他拿著勺撈動了下那羊肉湯，濃白的湯汁裏隱約可見的是白蘿卜，剁成小塊的羊肉，上麵還撒了些香料，味道更為鮮美。
    他撈了一小碗出來，又稍微攪了幾下，用勺子舀了湯喂到她嘴邊。
    許意晚先是抿了一口，眼睛跟著一亮，讚道：“好喝！”
    “再要個蘿卜。”
    “好。”
    殿外淒冷，時而有寒風呼嘯，殿裏頭卻是溫暖如春，時而有竊語聲。
    兩人都喝完一碗羊肉湯之後，身體也暖和了很多，許意晚本來白淨的臉都染了紅暈，也有一旁炭火的原因。
    她懨懨地打了一個嗬欠，又往他肩上蹭。
    他幹脆挪開了手臂，讓她靠在他懷裏，將那毯子往後扯了些，又用手臂攬著她，仿佛將她整個人裹住。
    許意晚半眯著眼，又舔了下唇，似在回味剛剛的羊肉湯。
    君厭聲又再度拿起了書，打發時間。
    她閉眼眯了一會。
    睜眼的時候，又調皮了下，用腳在毯子裏碰了下他，故意捉弄他。
    君厭聲一頓，嫻熟地用腳壓住了她調皮的腳，麵容帶笑，溫聲道：“又調皮了？”
    並沒有怪罪的意思，而是逗弄她。
    許意晚無辜臉：“沒有啊，剛剛在說什麽呢？”
    她又裝可憐，眼睛水汪汪：“哥哥怎麽壓著我的腳啊？”
    “嗚嗚嗚哥哥欺負人。”
    惡人先告狀就是她這副模樣吧。
    君厭聲低笑一聲，捏了捏她軟乎乎的臉，“怎麽這麽壞？”
    她開始假哭：“哥哥冤枉人嗚嗚嗚嗚”
    她還癟嘴，可憐兮兮地皺著小臉，委屈地蹭進他懷裏，小小撞了幾下，“哥哥壞！”
    君厭聲這下可被她惹心疼了，隻好放開了她的腳。
    他好聲好氣道：“是哥哥的錯。”
    許意晚馬上收了委屈臉，衝他眨了一下眼睛，“誒嘿。”
    君厭聲跟著笑了一下，然後將她連同毯子一塊卷起來，抱在懷裏，“那便這樣吧？”
    許意晚：“！”
    她動彈不得，隻能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他。
    “哥哥……”
    “這樣也不錯，阿晚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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