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今日還有一事……”衛兵隊長湊在陳無咎耳邊小聲說道。
    陳無咎挑了下眉，“確定嗎？”
    “屬下派人查過，那紙鳶攤主的妻子從前的確患有重病，屬下還特意讓人問了下他周圍的鄰居，還有那些看過的郎中……”
    “他今天再帶妻子去郎中那瞧的時候，郎中說他妻子的病全好了，而且完全看不出來有過重病的模樣。”
    陳無咎聽完點了點頭，又思量了片刻，偏頭問他，“張酋，你怎麽看？”
    張酋沉思良久，“大人，屬下還是覺得其中有古怪，也許那幾人手上的藥效果極好，未必是……”
    “藥渣驗過了嗎？”陳無咎聽過之後又問了句。
    “是的，已經讓郎中驗過，那藥並無什麽問題，隻是那多出來的那藥草，郎中實在查驗不出來是什麽，隻能說很奇特。”
    畢竟那是蘅尋山的藥草，凡間根本無法種植的。
    陳無咎笑道：“說不定真的是神送的藥草呢。”
    “大人您……”
    張酋都要懷疑這是不是陳無咎大人了。
    陳無咎慢慢回憶，“其實我小的時候，也見過仙人……那時跟隨家人去探親，結果路遇強盜……”
    張酋一邊聽著一邊在懷疑人生了，是不是今天出門不對，他擁護的不偏信鬼神的大人居然也會說出這般神奇的經曆。
    陳無咎並沒有注意到自己他古怪的神情，而是認真回憶著小時候的事。
    “……那時候我還以為要結束此生了，然而卻忽然出現一個姑娘，隻一息之間便將那些強盜吊在樹上……”
    張酋試圖挽尊道：“也許是江湖中的高手……屬下也曾見過武藝超群的人。”
    陳無咎搖搖頭，“不可能，就算武功如何高強，也不能做到那般。”
    張酋大膽猜測：“也許是大人您當時年幼，一時記錯了……”
    “不可能不可能，”陳無咎信誓旦旦，“我母親當時看到的也是我說的這般，而且當時還有下人在。”
    “……”
    張酋垂死掙紮，“那您……為何對於先前那些操控鬼神之事如此深痛惡絕？”
    他還以為大人忌諱鬼神之說。
    陳無咎隨口道：“那還用問嗎？當然是因為他們演得太假了。”
    隻能騙騙那些愚昧的百姓，騙不了他這個聰明人。
    他說完臉上還有點得意。
    張酋：“……”
    “但是我瞧著這回也頂多是有那珍貴的藥草而已，您怎麽覺得會是……神？”
    陳無咎動了動手指，“大概是大人我的直覺吧哈哈哈！”
    張酋：“……”
    其實陳無咎這個直覺很對，的確有神來了皇城。
    他之所以會有這個直覺，也是因為他有一絲靈根，他年少時遇見的那位神也是因為瞧見了他身上的靈根才出手解救的。
    大概是終於注意到手下的心情，陳無咎咳了兩聲，認真囑咐道：“你派人喬裝在城中觀察一下。”
    “若有情況，再來向我匯報。”
    “是。”
    ——
    許意晚這邊拉著兩小孩的小手到處晃的時候也注意到了城中的情況。
    雖然隱蔽技術挺好，但是她一眼就看出來那些躲在人群當中的並非普通百姓，身上明顯帶著縷朝廷命官的氣息。
    鳳渙鳳羽也同樣發現了。
    許意晚笑了下，“看來這負責皇城安全的人相當敏銳啊。”
    可惜他們並非凡人，不然就被尋到了。
    “的確不一般。”
    他們看得出來不僅人群當中有，甚至有些做生意店裏頭的掌櫃也是。
    許意晚點點頭，“而且……好像還是個小熟人。”
    “？”他們抬頭看她。
    她微微一笑，“直覺啦。”
    鳳渙：“……師尊不去見見他嗎？”
    鳳羽也道：“若是熟人，師尊去見見也好。”
    然後他們再悄悄看那人是何人。
    許意晚搖搖頭，“不見了，我跟那人還沒到再見一麵的契機。”
    她那個時候瞧他身上有靈根，問他願不願意隨她入蘅尋山當徒弟，脫離凡間。
    他當時已經給出了回答，說是要當一個好官，照顧百姓，雖然那時他年紀還小，但是給的回複也作數。
    她和那小子已經沒有師徒緣分了。
    她將先前的事跟鳳渙鳳羽說了下，又笑道：“所以啊，你們是我第一次收徒來著。”
    其他崽崽們都隻算是掛名的。
    原本這個“蘅尋幼兒園”她壓根沒有創建的想法，隻是當初跟另外一位神君打賭賭輸了，所以才設了這個幼兒園。
    鳳渙鳳羽頓時就覺得自己很特殊，臉上洋溢著笑，雖然說特殊也是他們兩個人一塊。
    許意晚也悄悄笑了下，他們現在的反應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小時候果然比較直率點。
    “我去買些點心差不多就回去了。”
    “好，師尊，我幫你提。”x2。
    他們又嫌棄地對視一眼。
    許意晚眨了眨眼，“這個倒是不必，我袖中空間還挺大的誒。”
    “……”獻殷勤同時失敗。
    不過，她揉揉他們的腦袋，安穩道：“我還是很感動的。”
    “……”他們高興不起來。
    “要不你們幫我挑些糕點？還要裝一些給其他小朋友嚐嚐，他們會不會比較喜歡糖呢……”
    “……好的，師尊。”
    於是這次人間之旅就這樣結束了。
    許意晚又帶著他們返回蘅尋山，隻是，這回路上遇見了另外一個神君——青隱神君，與她同為五神君。
    她便停下來打了個招呼，他們上一次見麵好像是數百年前的事了。
    青隱神君見到她身邊的鳳渙鳳羽卻是有些驚，“這便是你自己新收的徒弟？”
    看起來來曆不一般，他的眼睛居然看不清他們的來曆。
    一個魔族一個神族……
    許意晚叉腰，“怎麽了？羨慕了嗎？”
    青隱搖了搖頭，“不……”
    他又多看了幾眼，鳳渙鳳羽任由他看著，倒是一點怯弱都沒有。
    他收回了目光，問她：“你最近過得可好？”
    “還行啊，”許意晚還給他展示了下凡間的糕點，“剛剛還去凡間逛了一圈。”
    “……”青隱神君不喜吃甜食，倒沒有什麽感覺，“崇黎他說近日要錢你蘅尋山一趟。”
    “哈？”
    許意晚撇了撇嘴，那位就是她賭輸了的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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