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團黑影半跪在她麵前，十分恭敬的樣子。
    “你怎麽會在這裏？”許意晚問他。
    同時她還用了障眼法遮擋，不會有任何人發現她跟這道黑影對話。
    這黑影是七鬼王之一的鬼炎。
    和普通鬼不同，這些鬼王在地府掛了名的，連鬼差都要敬其三分。
    鬼炎說：“有人在這座城市招鬼。”
    許意晚有些驚訝，“居然有人能招鬼王？”
    她沒感覺到有這麽強的天師啊，而且招鬼王還需要祭品……
    鬼炎解釋道：“這倒不是，是我手下那堆小鬼被招去了，我過來找一下……”
    他說話時還有點生氣，把自己的手腕掰得哢滋哢滋響。
    許意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那你撤吧。”
    鬼炎恭敬地應了聲好，然後才慢慢離開這裏。
    他往這邊來也是因為感知到她的氣息，所以才過來見她一麵說一聲。
    和鬼炎同級別的鬼王都是可以感知到許意晚身上的氣息的，因為她並未完全掩藏。
    她隻單純不讓天師察覺她的鬼氣。
    許意晚低頭接著吃她的小蛋糕，不過吃的時候也在想著鬼炎剛剛說的事。
    說起來，上次那個怨女和陳星那兩件事都有點古怪呢。
    是又有人在瞎搞事嗎？
    她又拿起那杯奶茶，挪了下吸管，安靜地淺嚐兩口。
    她倒是一點也沒覺得慌的，無論如何，都威脅不到她。
    許意晚看了下手機，見林惑還沒有給她發消息，大概是還在開會。
    她幹脆起身離開了這家店，也許到中心最高點觀察能發現點什麽。
    而那先前搭訕的男人本想追上去搭話的，但是不知道為何那點想法卻是狠狠壓到了最小。
    要是從前搭訕的時候，就算蛋糕被拒絕了，他也會上前問兩句的，但是剛剛卻是壓根踏不出一步。
    而且他感覺耳邊有人說他這兩天會遇見倒黴的事……
    許意晚站在一座大廈頂上，不算溫和的風將她那頭烏發吹得有些淩亂，她卻沒在意，隻是眯了眯眼睛，試圖找出這臨城的不對之處。
    鬼氣的確是比別的地方的鬼氣濃。
    那人招這麽多鬼，是想做什麽呢？
    這臨城除了這次天師集會，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了。
    那麽，是為了對付那些天師？
    她又看向淮府的方向。
    要不……她翹了翹唇角，好似想到了什麽好主意。
    ——
    由於來參加的天師很多，這集會所在的堂屋可沒法完全容納。
    所以裏頭坐著的皆是老一輩的天師，而屋外則是年輕的天師。
    以天師的聽力，在屋裏人沒有關上門用符紙屏蔽的情況下，當然對屋裏的情況了然，包括北山派的老天師高亮在偷偷摳腳。
    “此次召集大家來，一來是上次陳魁在怨女那事上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讓我留意了最近突發的事件……我們察覺到有人在故意弄出怨氣很重的鬼，用意暫且不明。”
    說話的是在協會話語權較大的老天師成之道。
    他話音剛落，眾人頓時竊竊私語，屋裏屋外都有討論的聲音。
    “陳天師那次怨女的事聽說很難搞，那時不是還有別的老天師接觸過趙老嗎？他們都沒看出什麽來。”
    “是啊，但是沒想到最後還解決了，趙老身體也好了，趙氏的股票還漲了。”
    “實話實說，你是不是偷偷買了？”
    “……那哪能啊，我就是關注一下。”
    “喂，你們話題偏了吧，現在不是在說造鬼的事嗎？”
    “的確，最近有很多起玄學事件，而且都很難搞，前幾天沈霜青接了協會的任務去湘南那邊，不是還受了傷回來麽……”
    “啊這，我有點慌啊，連那家夥都受傷了，那我們這種半吊子豈不是更加危險了？”
    “倒不至於吧……沈霜青那是沒做好防備，所以才會受傷，我們警惕性高點，興許不會有事的。”
    “……你說興許？”
    “……”
    屋外的討論自然也是瞞不過屋裏人。
    摳腳的高亮咂了下嘴，“怎麽這些小年輕膽子越來越小了？”
    坐在他對麵的秦杜娟笑嗬嗬道：“這不是說明現在沒有我們以前那麽亂了嗎？”
    他們年輕那時候，協會還沒有成立，那時候天師之間競爭很激烈，而且出手毫不留情。
    而且還有的天師為了攬到更多的“生意”，還自己設了局讓有錢人中招。
    不過做那種事的最後都會受到因果反噬，沒有一個善了的。
    高亮趁機多摳了下腳，笑道：“說的也是。”
    楚建聖冷哼一聲，“但是總要讓他們扛起大旗的。”
    這次的事需要很多天師分別去製止，直到揪出幕後黑手。
    這年輕的一輩也就隻有沈霜青、趙飛雪、莫修易拿得出手。
    但是還遠遠不夠。
    成之道點點頭，“這就是我召集天師的第二個理由了，我們幾個想篩選出一些有天分肯努力的天師，集協會之力培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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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杜娟：“篩選？”
    “是的，”成之道看了眼陳魁，又把視線轉向其他人，“我們想召開一次天師大會，讓所有年輕的天師來參加，不論是不是協會的人都可以來。”
    他頓了下，“排名前五的可以拿到協會收藏的法器，而在大會過程中看到有天分的天師，也會列入培養名單。”
    秦杜娟：“協會外的人？”
    玄學界也並非所有人都會加入協會，昆河那邊的天師就沒有加入，他們向來避世，不與外界接觸，還有牯平洞的天師……
    高亮皺眉，“你想邀請他們來，但是他們未必會應。”
    同為協會負責人的包柳道：“此次的事，其實無為道人已經算過，這是需要我們所有的天師共同抵擋的難關，所以他們會來的。”
    無為道人在玄學界非常出名，那些天師也聽過他的大名，知道他算的卦非常準，所以一定會前來的。
    屋裏頭說的東西屋外的年輕天師們也聽到了。
    “協會培養啊……”
    “天師大會，感覺有點意思。”
    “名單的話，我們這些人還有點希望，但是那個法器，估計人選都定下來了，就是那幾個天才。”
    “試試唄，說不定瞎貓碰上死耗子，運氣一好還能撿漏個法器。”
    “你咋不上天呢？”
    “……”
    陳笛也聽到了屋裏說的東西，之前師父有悄悄提醒他此事。
    他悄悄地看了眼站在角落的沈霜青，然後才轉頭問林惑：“林哥你要不要參加這次天師大會？”
    他其實覺得林哥比沈霜青他們厲害得多，那天還能輕而易舉地解決師父都解決不了的難題。
    林惑有些猶豫，爺爺隻說讓他幫一幫玄學界的天師們，不過那些法器和協會的培養，他並不是很想要。
    而且，他還要上課。
    屋裏的成之道又接著說：“……等天師大會結束，那些被選到的天師隨我們一起去阻止那些事。”
    “起碼，那些被選的年輕天師們能自保，活下來，才能保護更多普通人。”
    “因為事態緊急，下周末就展開天師大會，你們要參加的就來！”他最後這句明顯是對屋外的年輕天師們說的。
    他旁邊坐著的包柳起身，“那麽接下來讓我跟你們說一下最近那些‘怪事’吧。”
    “首先是沈霜青去的那個小村子……”
    林惑也在認真聽著。
    他最近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回去之後算一卦吧。
    此時他的手機微微震了下。
    阿晚：還沒結束嗎？可憐.jpg。
    阿晚：我要鬧了，嗷嗚！張牙舞爪.jpg。
    他眉頭鬆了鬆，唇角也微微揚起，他露出了一個很淺的笑。
    在一旁的陳笛迅速開始腦補，不愧是林哥，這麽快就露出了自信的笑，其他人隻有被吊打的份！
    想想就覺得好激動，默默無名的林哥在這次天師大會上狠狠打臉那些傲氣的人……嗯，跟他看的那本書有得一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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