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作美，還真下雨了，斜風細雨，船的晃動都變得明顯起來。
    許意晚也果然笑出聲了。
    她問他：“是你弄的？”
    她說的是這場雨。
    白景鈺否認：“不是，我還沒出手。”
    他略微思考，順勢問她：“下雨有什麽特別的意思嗎？”
    這也不是他以人身來見她的那個茅草亭啊。
    許意晚一本正經地糊弄他：“因為下雨會出現有意思的一幕。”
    白景鈺將信將疑，許意晚把剝好的橘子放他手心，“給你。”
    他捏了一瓣塞嘴裏，“不酸，甜的。”
    同樣又捏了一瓣到她嘴邊。
    許意晚張口吃下。
    正要再伸手拿一瓣的時候，外頭忽然有人唱起歌來了。
    許意晚：“……”
    不是吧，還真有人對歌啊？
    她往外瞅了眼，發現不是他們船上的船夫唱，而是旁的另外一艘花船上的船夫在唱。
    “怎麽了？”白景鈺發現她的表情有點一言難盡的意味？
    是旁邊那人唱得太難聽了嗎？
    他倒是覺得詞還不錯……
    “沒有……”
    許意晚拖長了尾音，撐著臉好笑地看著那邊，“我們安靜聽那邊唱歌吧。”
    白景鈺略帶無奈地彈了彈她的額頭，“又想到什麽壞主意了？”
    “哪有？”許意晚一臉無辜，“我真的隻是想聽歌。”
    無論怎樣，她還是好好地和他在一起了。
    雨也慢慢變大了，船夫便勸返了，萬一風雨太大，船還有可能會翻。
    “好。”
    果然有的時候這天氣還是無法預測的，許意晚輕輕歎息了一聲。
    白景鈺也聽見了她的歎息聲，“要不我……”
    他話還未說完許意晚就猜到他想幹什麽了，於是搖了搖頭，“還是順其自然吧。”
    他們到岸邊的時候，有不少人也準備撤離，賣傘的商販機智地在岸邊等著。
    白景鈺買了把傘和許意晚一塊撐著往家走。
    雨水連綿，人來人往。
    許意晚靠在他身上，眼神沉靜而又溫柔地看著傘外的風景。
    白景鈺摸摸她的頭，並未提出用法術直接帶她回家，隻是悄悄用法術遮住風雨，避免有一點雨滴落在她身上。
    他雖然不說，但是他也很喜歡這樣平靜的日子。
    他等了上千年，就是為了如此時此刻這般寧靜的時光。
    他微微垂下眸子，含帶著笑意看著她。
    他身為蛇妖，無論怎麽看上去都不像是溫和的樣子，但現在時常掛在臉上的溫和的笑意卻是軟化了蛇特性中的陰冷。
    猩紅的眸子中，倒映著少女煙色的身影。
    “你來真的是太好了。”
    “……嗯，我也這麽覺得。”
    他能在這等她那麽久真是太好了。
    ——
    黎水城也待夠時間了，他們也打算回淮陽善茯村那了。
    也許以後還會再來這繁華的黎水城。
    他們這次又換了條新的道路走，故意繞了別的路，反正也不著急。
    這新的路途經一座山，山裏有個雲空寺，本來沒打算進去看的，畢竟他們隊伍裏可是有兩大妖的，這忽然上門，估計全寺都要慌了。
    但是最後還是進了山，裏麵的僧人邀請他們進的。
    而且看樣子也清楚地知道白景鈺和葉嶠青的身份。
    這究竟是？許意晚凝眉看向寺門，猶豫著並未往寺裏踏一步。
    有人從寺裏迎了出來，這是一個老和尚，模樣看起來倒是慈祥且隱約透著佛性。
    “……多謝幾位出手解救我那不肯忘卻過去的徒弟……”
    許意晚一聽便知這和尚說的是何人了。
    看來喊他們來此是為了道謝。
    這和尚接著說：“……淨塵他於前幾日入了雨寄塔，他打算將自己終身囚於那，為那些無辜死去的亡魂贖罪，直至雨寄塔倒……”
    雨寄塔就在雲空寺的西北角，看著很高大很古老，據說那曾經囚過幾隻大妖。
    許意晚聽完和尚的話後又默了。
    這，也行吧。
    說完話之後，和尚又朝他們點了下頭，“貧僧要說的就這些了，施主們請自便吧。”
    許意晚也不想留宿和尚廟，幹脆離開了這裏找附近的小鎮歇息了。
    他們按隊伍要了五間客房。
    她看著白景鈺把他們自己帶的被子鋪上床，忽然就開口問道：“相公，你說我要是被和尚抓進那塔裏，你會來救我嗎？”
    “自然，不惜一切。”
    許意晚又轉了下腦筋，“不對不對，應該是你被關塔裏頭……那應該是我去救相公你了。”
    “阿晚說什麽是什麽。”
    他隻願他們此生永不分離，若有誰不長眼的來阻攔，他必會使盡渾身解數，將那試圖斷開他們的人或者妖斬殺。
    他走到她身旁，將人抱起圈在懷中，又俯身咬了咬她的耳垂，“困了麽？”
    她飛快道：“困困困——”
    明天還要上路，今晚就別瞎折騰了。
    “好，”他抱她回床上，“那早點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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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懶懶地靠在他手臂上，閉上了眼睛。
    白景鈺撩開了她的頭發絲，又捏了捏她的耳垂，輕聲笑笑。
    ——
    殷雨被人帶走了，是她部落的人，並且她是自願走的。
    她是那部落的唯一繼承人了，此時正值動蕩時期，她必須回去管著她的部落。
    當初她是被部落的臥底帶離部落地，又賣給了那些專門訓練小孩的人……
    離開的時候殷雨含著眼淚跟陳係保證五年以後一定會回來妙手堂的，她其實更喜歡在妙手堂的日子。
    但是部落的責任她又必須承擔，即使她還隻有十幾歲。
    她已經做好打算，五年之內一定會安排好部落，到時她會回來的。
    ……
    葉嶠青還是一直帶著章嫣棠出去玩，她從前因為病情有太多的風景都沒看過，現在當然放開了去玩。
    妙手堂現在基本上都是由陳係處理，許意晚經常偷懶拉著白景鈺出去采草藥，看風景。
    雖然她總是美其名曰這是在好好鍛煉陳係的醫術……
    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過著，隻不過他們的感情並不平淡。
    白景鈺他總是深深地看著她，他知道下次還會遇見她的。
    雖然中途會等一段時間，不過他會忍受住的，隻要想到還能再遇見她。
    許意晚常常回以溫柔的的笑。
    除了呃——
    “別在這個時候變出來唔……”
    “娘子不喜歡嗎？”
    “……我覺得我沒那能力容……”
    “我相信阿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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