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宇的指尖陷進泳池邊的防滑墊，水珠順著傅星沅的脊背滾落，在凹陷的腰窩打了個轉，最終沒入深藍色的泳褲邊緣。他慌忙別開眼，喉結上下滾動的聲音在空曠的泳館裏清晰可聞。
    傅星沅轉身時帶起細碎的水花，銀灰色短發在頂燈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右眼尾兩顆淚痣被水汽浸潤得愈發清晰，像是誰用蘸了月光的筆尖點上去的。
    "腿再抬高些。"傅星沅忽然俯身握住他的腳踝，冰涼的手指激得趙清宇渾身戰栗。
    那人發梢滴落的水珠正巧砸在他鎖骨上，順著胸膛滑進泳衣，燙出一串隱秘的紅痕。趙清宇死死咬住下唇，生怕泄露了喉間即將溢出的喘息。
    傅星沅的掌心沿著他小腿線條緩緩上移，在膝蓋內側不輕不重地按了按："這裏發力。"
    趙清宇猛地弓起腰背，濺起的水花模糊了視線。混沌中他感覺傅星沅的氣息驟然逼近，帶著薄荷味的呼吸拂過耳垂："這麽敏感？"
    泳池的消毒水味突然變得粘稠，趙清宇望著近在咫尺的淚痣，突然想起昨夜藏在枕頭下的那根銀灰色發絲。
    此刻那人睫毛上懸著的水珠正巧滴在他唇邊，鹹澀的味道在舌尖炸開，混著瘋狂的心跳釀成隱秘的甜。
    "今天就到這裏。"傅星沅退開的瞬間，趙清宇的指尖無意識追了半寸，又倉皇蜷縮成拳。他低頭掩飾發燙的耳尖，沒看見傅星沅凝視他發頂時眼底流轉的柔光。
    更衣室的櫃門吱呀作響，趙清宇將滾燙的臉頰貼上冰涼的金屬櫃門，呼吸間全是傅星沅留在他毛巾上的雪鬆香。
    暮色透過百葉窗將傅星沅的身影切割成暖金色的碎片，他彎腰係鞋帶時露出的一截後腰白得晃眼。
    趙清宇握緊偷偷撿來的泳池入場券存根，紙片邊緣的鋸齒硌得掌心發疼，卻比不上心髒快要撞碎肋骨的鈍痛。傅星沅轉身遞來運動飲料時，他險些將存根塞進對方掌心。
    "明天要下雨。"傅星沅突然開口，指尖拂過他汗濕的額發，"來我家訓練。"
    趙清宇手一抖，易拉罐拉環劃破指尖。血珠湧出的瞬間，傅星沅已經捏住他的手指含進唇間。
    溫熱的觸感順著神經末梢直竄尾椎，他呆望著對方顫動的睫毛在淚痣上投下的陰影，突然希望這時光永遠凝滯。
    夜風掀起傅星沅的襯衫下擺，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揉成一團。趙清宇數著那人被月光浸透的睫毛，沒注意傅星沅正用拇指摩挲他藏在口袋裏的入場券存根。
    路過便利店時，傅星沅突然駐足，暖黃的光暈裏他側臉的輪廓溫柔得近乎虛幻："要不要吃關東煮？"
    趙清宇盯著他浸在光霧中的淚痣，恍惚中點了點頭。玻璃櫥窗映出他們交疊的倒影，他偷偷將腳尖挪近半寸，讓影子看起來像是倚在傅星沅肩頭。
    滾燙的湯水氤氳了視線，傅星沅夾走他碗裏最後一塊白蘿卜時，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他手背。
    此刻的趙家別墅，周蘊正將針孔攝像頭嵌入新到的維生素瓶。她看著監控裏傅星沅為趙清宇擦拭嘴角的畫麵，忽然將鮮紅的甲油塗滿整麵鏡子。
    碎裂的鏡片中，二十年前被丈夫按在病床上的女人正對她露出扭曲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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