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簾外，月靈祁聽著裏麵曖昧的動靜，臉色慘白。
    前世被鎖在魔宮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踉蹌後退兩步，突然轉身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他必須盡快閉關，否則心魔就要壓製不住了！
    待月靈祁的氣息徹底消失，傅星沅才鬆開鉗製。他起身整理衣袍，銀發如水般從肩頭滑落，發梢還沾著幾分敖霖晟身上的溫度。
    "滿意了？"傅星沅淡淡瞥他一眼。
    敖霖晟懶洋洋地支著腦袋，目光肆無忌憚地流連在仙尊修長的頸線上："仙尊方才……是在保護我？"
    "你想多了。"傅星沅轉身走向窗邊，月光為他鍍上一層銀邊，"隻是嫌吵。"
    敖霖晟低笑，起身跟了過去。
    他從背後貼近傅星沅，卻謹慎地保持著一寸距離，既不至於惹怒對方，又能聞到那縷縈繞在仙尊發間的冷香："可仙尊明明可以把我交出去……"他故意放輕聲音，"卻偏偏選擇護著我。"
    傅星沅沒有躲開，隻是望著遠處的雪峰："雪髓晶認主期間，你若死了，我會很麻煩。"
    這個回答讓敖霖晟心跳加速。
    ——他在找借口！
    若真隻是怕麻煩，以傅星沅的實力，大可直接取回雪髓晶，何必冒險護著一個來曆不明的"散修"？
    "仙尊。"敖霖晟忽然伸手，虛虛地環住傅星沅的腰，卻沒真的碰到，"若我說……我想永遠戴著這枚雪髓晶呢？"
    傅星沅終於轉頭看他。
    四目相對的瞬間，敖霖晟仿佛看到仙尊眼底閃過一絲極淺的笑意，快得像是錯覺："那要看你的表現。"
    這句話輕飄飄的，卻讓敖霖晟渾身血液都燒了起來。
    ——他在給我機會！
    這個認知讓魔尊欣喜若狂，他強壓下翻湧的占有欲，故作乖巧地退後一步："仙尊想讓我怎麽表現？"
    傅星沅抬手，指尖在他眉心輕輕一點："先學會敲門。"
    翌日清晨，玄霜穀迎來了百年難遇的晴日。
    傅星沅正在冰亭中煮茶，銀發未束，逶迤垂落在雪白的衣袍上。敖霖晟端著剛摘的冰蓮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仙尊垂眸斟茶的模樣，美得像一幅水墨畫。
    "仙尊。"他規規矩矩地站在亭外，抬手敲了敲冰柱，"我可以進來嗎？"
    傅星沅抬眸，冰藍的眸子在晨光中剔透如琉璃："嗯。"
    敖霖晟眼底閃過笑意，捧著冰蓮走到他身旁跪下，將花輕輕放在案幾上："今早看到寒潭邊的冰蓮開了，想著仙尊或許喜歡。"
    傅星沅掃了一眼那花，花瓣上還凝著晨露，顯然是剛摘的。他伸手拂過花蕊，原本含苞的冰蓮瞬間綻放，散發出清冽的香氣。
    "寒潭危險。"傅星沅語氣平淡，"下次不必去。"
    敖霖晟看著他瑩白的指尖撫過花瓣，喉結不自覺地滾動："為仙尊摘花，值得。"
    傅星沅動作微頓，抬眸看他："油嘴滑舌。"
    雖是責備的話，卻讓敖霖晟心跳漏了一拍。他大著膽子湊近些，試探性地為傅星沅斟了杯茶："仙尊今日……可要教我新的術法？"
    傅星沅接過茶盞，指尖不經意擦過敖霖晟的手背，帶起一陣細微的戰栗："想學什麽？"
    "想學……"敖霖晟盯著他沾了茶水的唇，嗓音低啞，"能讓仙尊開心的術法。"
    亭外忽然飄起細雪，傅星沅放下茶盞，銀發間的冰晶折射出細碎的光："那就先學會……"他抬手，一片雪花落在指尖，"讓這片雪停住。"
    敖霖晟望著他指尖的雪花，忽然伸手握住傅星沅的手腕，低頭輕輕一吹：
    雪花瞬間凝成冰晶，定格在空中。
    "這樣？"敖霖晟抬頭，眼中帶著幾分期待。
    傅星沅看著兩人交疊的手，竟沒有立刻抽回："投機取巧。"
    敖霖晟得寸進尺地摩挲了一下他的腕骨："那仙尊罰我？"
    傅星沅靜靜看了他片刻，忽然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一道冰藍的靈力順著經脈湧入："既然這麽想學……"仙尊唇角微揚，"那就先練三個時辰的凝冰訣。"
    敖霖晟還未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就被丟進了亭外的雪地裏。寒氣瞬間侵入四肢百骸，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被罰了。
    可他卻低低笑了起來，望著亭中那道清冷的身影，眼底滿是癡迷。
    仙尊親自教他術法，親自罰他修煉……這不是偏愛是什麽？
    "仙尊！"敖霖晟在雪中盤膝而坐，笑得肆意，"等我練成了，能討個獎勵嗎？"
    傅星沅背對著他煮茶，銀發垂落遮住了唇角那抹極淡的弧度："……看你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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