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沅眸光微動，忽然翻手將他反壓在榻上。銀發垂落，有幾縷掃過敖霖晟的脖頸，帶起一陣戰栗："本座教你個道理..."仙尊的聲音比雪還輕，"獵物太心急，會嚇跑獵人的。"
    敖霖晟瞳孔驟縮。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傅星沅，他眼角對三顆淚痣在燭光下豔得驚心，唇畔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明明說著警告的話，卻讓人更想得寸進尺。
    "那仙尊..."敖霖晟喉結滾動，"打算怎麽懲罰不聽話的獵物？"
    傅星沅垂眸看他，忽然低頭。
    銀發如簾幕垂下，遮住了兩人交疊的身影。敖霖晟隻覺唇上一涼，像是雪花輕輕落下，轉瞬即逝的觸感讓他渾身僵住。
    "這就是懲罰。"傅星沅已經直起身，指尖拂過自己唇瓣，"以下犯上者..."他眼尾微挑，"隻配得到這種程度。"
    敖霖晟呼吸都停了。
    他猛地伸手扣住傅星沅的後頸，將人重新拉近："仙尊這哪是懲罰..."鼻尖相抵，呼吸交纏，"分明是縱容。"
    窗外風雪驟急，吹得窗欞咯吱作響。燭火劇烈搖晃，將兩人的影子投在牆上，糾纏得難分難解。
    就在雙唇即將相貼的刹那，傅星沅忽然偏頭，那個吻便落在了他唇角。
    "夠了。"仙尊的聲音帶著幾分罕見的紊亂，"你該回去了。"
    敖霖晟卻不依不饒地追著他的唇："仙尊方才親我的時候，怎麽不說夠？"
    傅星沅抬手抵住他胸膛，指尖下的心跳又快又重："敖霖晟。"他直呼其名，"別得寸進尺。"
    這句話本該是警告，卻因微微泛紅的耳尖而失了威懾力。敖霖晟低笑著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可仙尊明明也..."
    掌心下急促的心跳出賣了一切。傅星沅猛地抽回手，廣袖翻飛間帶起一陣沁涼的香風："出去。"
    敖霖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他慢條斯理地起身，臨走前卻故意俯身在傅星沅耳邊低語："仙尊的心跳聲...很好聽。"
    待房門關上，傅星沅才長舒一口氣。他抬手撫上自己唇角，那裏似乎還殘留著灼熱的溫度。
    窗外，敖霖晟站在雪地裏，仰頭望著聽雪閣的燈火。他舔了舔唇，仿佛還能嚐到那一瞬的霜雪氣息。
    ——他親我了。
    這個認知讓敖霖晟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他抬手按著狂跳的心口，忽然低笑出聲。
    什麽稱霸三界，什麽複仇大計，此刻統統被拋到九霄雲外。他現在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
    明天要用什麽借口，才能再進一次聽雪閣？
    翌日清晨，玄霜穀的雪停了。
    傅星沅推開聽雪閣的窗，看見敖霖晟正立在院中的梅樹下。那人一改往日張揚的裝束，竟穿了件月白長衫，發間束著銀絲帶，乍看倒真有幾分清雅修士的模樣。
    "仙尊。"敖霖晟抬頭，手裏捧著一盞冒著熱氣的茶，"我煮了雪芽。"
    傅星沅目光落在那盞茶上。雪芽是玄霜穀特有的靈茶，需取初雪融化之水，配以寒潭邊的冰蓮蕊，煮茶時更要控製火候到極致 多一分則苦，少一分則淡。
    "進來。"傅星沅轉身時，銀發掃過窗欞，帶落幾粒細碎的冰晶。
    敖霖晟眼底閃過笑意，捧著茶盞踏入閣內。晨光透過琉璃窗，將傅星沅的背影勾勒得如同冰雕玉砌。他故意放輕腳步，卻在距離三步時被一道冰障攔住。
    "茶放下。"傅星沅頭也不回，"你可以走了。"
    敖霖晟非但不惱，反而就勢倚在冰障上："仙尊不嚐嚐？我熬了整宿呢。"
    傅星沅終於轉身，冰藍的眸子掃過茶盞："你可知雪芽最忌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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