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的篝火劈啪作響，暝崖背靠石壁，掌心托著那隻赤色小狐。小狐蜷成一團，隻有巴掌大小，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偶爾抖動的耳朵在火光下近乎透明。
    暝崖伸出食指，輕輕撫過小狐背脊的絨毛。觸感比最上等的絲綢還要柔軟，帶著淡淡的雪鬆香氣。小狐在夢中嗚咽一聲，無意識地抱住了他的手指。
    一種奇異的溫暖從指尖蔓延至心口。暝崖凝視著這個小生命，想起它化為人形時眼尾那三顆勾魂攝魄的淚痣，想起九尾舒展時那震撼人心的美麗。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心跳不受控製地加快。
    "我這是..."暝崖低聲自語，眉頭緊鎖，"愛上了一個男子？"
    更荒謬的是，對方還不是人類，而是狐仙。這個認知本該讓他感到荒唐，可胸腔中那股暖流卻如此真實。
    暝崖自幼在權力鬥爭中長大，二十八年來從未對任何人動過心，如今卻為一隻狐狸神魂顛倒。
    小狐突然醒了，琥珀色的眼睛在火光下如同融化的金子。它歪頭看著暝崖，似乎在詢問他為何表情如此複雜。
    "醒了？"暝崖聲音不自覺地放柔，指尖輕撓小狐下巴，"要喝水嗎？"
    小狐眯起眼睛，發出滿足的呼嚕聲。暝崖取出水囊，倒了些在掌心。小狐湊過來，粉色的舌頭一下下舔舐著他掌心的水漬，觸感溫熱潮濕。
    暝崖呼吸一滯，這太親密了。一個成年男子讓另一個成年男子雖然是狐仙形態）舔自己的手心。
    他應該感到怪異，卻隻想把這小東西捧得更近些。
    "你何時能恢複人形？"暝崖低聲問，拇指輕撫小狐頭頂。
    小狐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它突然躍起，落在暝崖肩上，毛茸茸的尾巴掃過他的脖頸。暝崖猝不及防，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昵弄得耳根發熱。
    "別鬧。"他故作嚴肅，卻忍不住伸手護住小狐，怕它跌落。
    小狐得寸進尺，鑽進他衣襟，隻露出一個小腦袋。暝崖無奈地搖頭，卻縱容了這種行為。篝火漸弱，他添了些柴火，小狐在他懷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又睡著了。
    暝崖低頭看著衣襟間那一團赤色，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保護欲。他輕輕攏了攏衣襟，確保小狐不會受涼。
    "你救我性命，"他輕聲道，"我護你周全。"
    這句話像是一個承諾，在寂靜的山洞中格外清晰。
    三日後 白河鎮客棧
    暝崖站在窗前，望著遠處連綿的雪山。他身後的大床上，一團赤色身影正裹著被子睡得香甜。自從昨日傅星沅恢複人形後，就一直處於嗜睡狀態。
    "唔..."床上的人翻了個身，被子滑落，露出線條優美的背部曲線和一頭散亂的赤發。
    暝崖立刻移開視線，卻又忍不住用餘光偷看。傅星沅的人形比小狐形態更加...令人分心。尤其是現在，他隻穿著暝崖的裏衣，領口大開，露出鎖骨下若隱若現的妖紋。
    "王爺偷看我？"傅星沅突然開口，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暝崖繃緊下頜："胡說什麽。"
    傅星沅撐起身子，衣領滑落得更低："那為何不敢正眼看我？"
    他眼中帶著促狹，"莫非攝政王殿下害羞了？"
    暝崖轉身，強迫自己直視對方："本王隻是擔心你的狀況。"
    "擔心？"傅星沅赤腳下床，走到暝崖麵前。他比暝崖矮了半頭，卻因逼近的姿態帶著不容忽視的存在感，"王爺何時這般關心我了？"
    雪鬆香氣撲麵而來。暝崖不自覺地後退半步，後背抵上窗欞。傅星沅得寸進尺，抬手撫上暝崖的胸膛，正好是當初被燼梧刺傷的位置。
    "這裏還疼嗎？"傅星沅輕聲問，指尖若有似無地劃過。
    暝崖呼吸一滯。他應該推開這放肆的狐仙，卻鬼使神差地扣住了對方的手腕："傅星沅，你在玩火。"
    傅星沅輕笑，突然湊得更近，狐耳擦過暝崖的下巴："王爺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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