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的風裹挾著遠處的尖叫與混亂，從半開的窗戶縫隙鑽進來。傅星沅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城市邊緣騰起的濃煙，火光將夜空染成暗紅色。
    墨瀾淇站在他身後，手臂環著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上，嗓音低沉：“電網已經斷了。”
    傅星沅“嗯”了一聲，目光仍盯著遠處街道上那些搖晃的身影。
    喪屍病毒爆發得比預計更快，短短三小時，城市已經陷入混亂。
    電視信號早已中斷，手機網絡時斷時續，隻剩下零星的社交媒體求救帖子和模糊的視頻片段——人群奔逃，鮮血飛濺，那些曾經是人類的東西正撕咬著活人，然後被咬傷的人又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加入它們。
    墨瀾淇收緊手臂，呼吸噴在傅星沅耳畔：“安全屋的防禦係統已經啟動了，水電都是獨立的，至少能撐半年。”
    傅星沅側頭看他：“你什麽時候準備的？”
    墨瀾淇低笑：“從愛上你的那天起，我就開始準備怎麽保護你了。”
    傅星沅沒說話，他早該知道，墨瀾淇的直覺敏銳得可怕。
    天亮時，世界已經徹底變了……
    安全屋的監控屏幕上，街道上已經看不到活人，隻有那些東西在遊蕩。它們動作遲緩，卻異常執著，偶爾會撞上緊閉的門窗，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墨瀾淇站在武器架前，熟練地檢查槍械，彈匣哢噠一聲嵌入，動作幹淨利落。傅星沅靠在牆邊看他，忽然問：“怕嗎？”
    墨瀾淇抬頭，唇角勾起：“怕什麽？”
    “末日。喪屍。死亡。”
    墨瀾淇放下槍，走過來捏住他的下巴，低頭親了親他的唇：“怕你受傷。”
    傅星沅眯了眯眼：“我不需要你保護。”
    “我知道。”墨瀾淇低笑，“但我想保護你。”
    第一周，他們幾乎沒有離開安全屋。電網徹底癱瘓，城市陷入黑暗，隻有零星的火災照亮夜空。
    墨瀾淇每天都會檢查防禦係統，加固門窗，而傅星沅則負責整理物資，規劃生存路線。
    偶爾，會有喪屍撞上外圍的電網，被高壓電流燒焦，倒在地上抽搐。墨瀾淇會站在監控前，冷靜地記錄它們的行動模式。
    “速度比電影裏慢，但數量太多了。”他皺眉，“而且……它們似乎會學習。”
    傅星沅看向屏幕，果然，幾隻喪屍開始嚐試繞開電網，從側麵接近安全屋。
    “它們保留了部分本能。”傅星沅淡淡道，“不是完全無腦。”
    墨瀾淇側頭看他：“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
    傅星沅頓了頓，隨即勾唇：“因為我相信你的防禦係統。”
    墨瀾淇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笑了：“星星，這樣子的你更令我心動了。”
    傅星沅心頭一跳，但墨瀾淇已經轉身去調整監控角度，仿佛剛才的話隻是隨口一提。
    第二周，他們第一次外出。附近的超市已經被洗劫一空，但他們需要更多藥品。墨瀾淇穿上戰術背心，腰間別著手槍，傅星沅則握著一把短刃，刀刃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跟緊我。”墨瀾淇低聲說。
    傅星沅嗤笑：“別命令我。”
    墨瀾淇回頭看他，忽然伸手扣住他的後頸，狠狠親了他一口：“那就保護我，星星。”
    街道上彌漫著腐爛的氣味。他們貼著牆根移動，避開遊蕩的喪屍群。藥店的玻璃門已經被砸碎，裏麵一片狼藉，但貨架深處還散落著一些未被拿走的抗生素和繃帶。
    傅星沅彎腰去撿，突然，身後傳來低沉的嘶吼，一隻喪屍不知何時繞到了他們背後，正張著血盆大口撲來！
    傅星沅反應極快，反手一刀刺入它的眼眶，刀刃從後腦穿出，喪屍瞬間癱軟。
    墨瀾淇已經抬槍點射了另外兩隻聞聲而來的喪屍，槍聲在空蕩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走！”他一把抓住傅星沅的手腕，兩人迅速撤離。
    身後，更多的喪屍被槍聲吸引，正從四麵八方湧來。回到安全屋後，墨瀾淇把傅星沅按在門上，呼吸粗重。
    “你剛才差點嚇死我。”他咬牙道。
    傅星沅挑眉：“我能解決。”
    “我知道你能。”墨瀾淇低頭咬他的唇，“但我還是會怕。”
    傅星沅看著他緊繃的側臉，忽然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下次讓你表現。”
    墨瀾淇悶笑，吻得更深。
    夜晚，安全屋的警報突然響起。監控屏幕上，一群喪屍正瘋狂撞擊外圍的電網，而更遠處——幾個活人正朝他們的方向奔逃，身後追著一大群嘶吼的怪物。
    墨瀾淇眯起眼：“救不救？”
    傅星沅盯著屏幕，沉默兩秒，搖頭：“風險太大。”
    墨瀾淇“嗯”了一聲，關掉了警報。 他們不是救世主，在末日裏，仁慈等於自殺。
    喪屍病毒爆發：第30天。
    他們的世界，隻剩下彼此。而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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