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安！"周既靈幾乎是吼出來的，"你以為這樣就能引起我的注意？"
    傅星沅腳步一頓，回頭時右眼尾的淚痣在玄關燈下閃閃發亮："周總，"
    他聲音裏帶著毫不掩飾的憐憫，"你到現在還以為這是為了引起你注意？"
    周既靈站在原地，看著那個曾經對他百依百順的人，此刻正用一種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他。
    "三天，"傅星沅豎起三根手指，"37萬，逾期不候。"說完，他輕輕帶上了門。
    "砰"的一聲輕響，周既靈突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空虛。他機械地走到落地窗前，看著樓下傅星沅瀟灑地攔了輛出租車，頭也不回地離去。
    電梯下行時，傅星沅看了眼手表，晚上九點四十五分，比他預計的晚了十五分鍾。不過沒關係，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出租車在雨中平穩行駛。司機透過後視鏡偷偷打量這位氣質非凡的乘客："先生，去哪？"
    "錦江酒店。"傅星沅報出地名，然後閉上眼睛養神。
    車窗外，霓虹燈在雨水中暈染開來。傅星沅的倒影在玻璃上若隱若現，一個完美複刻的林予安，沒有任何破綻，連眼角那顆淚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酒店套房早已預定好。傅星沅剛放下行李，手機就亮了起來。屏幕上顯示著周既靈的來電，他看都沒看就直接按了靜音。
    周既靈打了好幾通林予安的電話都無人接聽，暗罵一聲後，周既靈隻能暫時放棄，轉而撥通沈見微的電話確認些事。
    "喂，周總？"沈見微的聲音帶著幾分忐忑。
    "立刻查一下公司寫字樓和技術專利的產權情況。"周既靈聲音嘶啞，"還有，把林予安最近三個月的行蹤都給我調出來。"
    掛斷電話後，周既靈鬼使神差地走進了浴室。林予安的洗漱用品還整齊地擺在架子上，但少了那瓶用了五年的古龍水。取而代之的，是一瓶全新的、散發著冷冽雪鬆氣息的香水。
    周既靈拿起香水瓶，突然注意到鏡中的自己，領帶歪斜，頭發淩亂，額頭上甚至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這副狼狽模樣，哪裏還像那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周總？
    他狠狠地將香水瓶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和香氣一起迸裂開來。
    "林予安..."他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卻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
    那個曾經溫順得像隻綿羊的人，什麽時候長出了如此鋒利的爪牙？
    第二天早晨，傅星沅準時出現在市中心一家律師事務所。前台小姐看到他，立刻恭敬地引路："林先生，張律師已經在等您了。"
    辦公室裏，一位兩鬢斑白的男人站起身："予安，都準備好了。"
    傅星沅微笑著接過文件袋："謝謝張叔。"
    "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張律師欲言又止，"那些專利一旦轉讓，周氏科技就..."
    "張叔，"傅星沅溫和但堅定地打斷他，"十年前您幫我處理父母遺產時，我就說過這些遲早會派上用場。"
    張律師長歎一聲，不再多言。
    離開律師事務所，傅星沅的手機再次響起。這次是沈見微。
    他挑眉，按下接聽鍵："沈秘書？"
    "林、林先生..."沈見微的聲音顫抖著，"周總讓我問您，那37萬能不能寬限幾天..."
    傅星沅站在陽光下，眯起眼睛看著馬路對麵周氏科技的大樓："告訴周總，每逾期一天，利息增加10。"
    說完，他幹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三天後，周既靈的37萬準時到賬。與之同時到達的，還有一封來自專利局的正式通知——周氏科技核心專利的所有權變更已完成。
    周既靈坐在辦公室裏，麵前攤著那份通知文件，手指不受控製地發抖。他撥通了林予安的電話，卻隻聽到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就在這時，辦公室門被推開，沈見微慌慌張張地衝進來："周總！不好了！財務部李總監被帶走了，說是涉嫌做假賬..."
    周既靈手中的鋼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他突然意識到，這盤棋，自己早已滿盤皆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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